即白(28)

作者:舒雀乘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打开名片,删除好友,一气呵成。

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了心神坐在这里的理由,站在门口迎宾的礼仪过来询问他是谁的客户,他思量了会,答道:“任绯。”

“您是没有联系到她人吗?”礼仪微弯腰,浓郁的香味钻进他的鼻腔,他眉头轻蹙,礼仪没有察觉他的微表情,继续说,“需要我这边帮您叫她吗?”

礼仪见他没开口,以为是默认,转身想要去叫人,裴即白起身,开口:“不用了,我见过了,我就过来露个面,就要走了。”

“好的,那先生我这边就先去忙了,您有需求再叫我。”

“好。”

裴即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过去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哪一件,都发生了,他无力改变。

所有事情,阴差阳错累积在一起,越积越多,没有第一时间去开口解释,到现在就更难开口。

纷杂的往事里藏着千百个理由,每个都不公平。

原本想着再重逢,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可他万万没有想过,冬青会怨。

也是,是年少的自己太过骄傲,是现在的自己太过理所当然,想着只要他回头,她就还在。

而现如今,他低估了所有发生的一切,他没想过,她的身边会站着别人。

某些感情,在他心底蛰伏多年,在某刻反扑,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来,又被他竭力克制。

台上响起阵音乐,透过喧闹的人群,他看清台上身着红衣的人,原本想要离开的步子就这样钉死在了原地。

他是见过她跳舞的,小时候她不肯去跳舞,是许琼岚带着他一起,哄骗冬青说即白也去。

再大些的时候,冬青邀请过他去看她的演出。

他还记得演出结束后,她脸上带着妆,手里举着冰,仰着头问他:“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

脸上写满了求夸奖三个字。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努力回忆。好像是故意损了她一顿,过后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又觉得好笑,追上去,从身后拽住她,夸赞道:“很厉害,你跳得很好。”

冬青好像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听到夸赞之后,原本存着的气烟消云散,眼里亮晶晶的,有着像星辰般的光:“我也觉得我跳得很好。”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下,周围推杯换盏,他与她像是被隔离在这场喧闹之外。

他的眼里只有她,光线分割的时间碎裂了。

她还是那样好,又或者说,比过去更好。

这一次,他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希望的未来,是有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艹,明天的章,今天又放了,我真的神tm有毒。

开始新篇章了

第2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冬青从台上下来, 找任绯要了两粒解酒药。

这种场合,滴酒不沾是不现实的。

原本是打算象征性地喝个几杯,最后让吴月月帮持着送她回家。

没料到的是, 任绯接了个电话, 脸色突变, 急急来找她,拖她照看下她客户。

彼时, 冬青正在试衣间换衣服,裙子拖拽到腰间, 手顿住,听到任绯的请求, 回头:“怎么了嘛?”

任绯脸上有难言之隐,隐晦着:“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冬青不追问了,抿唇,低头, 沉思了下:“那你要去和客户打个招呼, 然后跟我说一下,你这几个经销商今天晚上有没有要封坛的。”

任绯见她松动, 明显舒了口气:“客户那边我都交代清楚了,封坛的几个客户, 我已经提前带过去刷卡了。”

冬青将长裙缓缓拉上, 系上侧腰按扣:“那你去吧, 有什么问题我尽量自己处理,你不用担心。”

任绯放了心,换了套衣服,急匆匆离开。

冬青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但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

朋友之间,彼此保持些距离,才是最舒适的状态。

也就是因为任绯的这批客户,冬青原本喝个几杯的计划彻底被打乱。

这批客户,个个都是老江湖,年纪偏大,深谙酒局各种潜规则,又极爱劝酒。

冬青暗地里笑着婉拒过几次酒,却被原封不动地挡回来。

事至此,冬青猜想今晚这顿酒是逃不过,也就不再矫情,等客户再劝时,没推辞,直接饮尽。

冬青喝酒前没垫肚子,几杯连着下肚,胃里泛着火烧。

任绯的客户够能喝,反倒是梁敬飞,滴酒没沾,冬青顾及他时,他面不改色,同她耳语:“没事,你自己少喝点。”

酒过半旬,梁敬飞时不时给她杯子里满上茶,叫她偷着喝点茶解酒,又不知去哪给她找了几瓶牛奶,搁在她桌边。

在饭局上,要不就滴酒不沾,用尽各种理由,若是开口喝了第一杯,就会停不下来,冬青深谙此理。

因此最后觉得自己开始意识模糊,她并不惊讶。

她带来的吴月月,客户也没放过,冬青念及她年纪小,能帮她挡的酒都挡了,但她没想到吴月月酒量差得惊人。

强打着精神送走任绯的客户,冬青看到坐在桌边打游戏的梁敬飞,强撑着步子不乱,走到她跟前,想要开口说话,一股酒气从喉间涌上来,她端起桌面上的茶水,咽了口,压住,道:“真的很对不起,今天,梁先生,您看你什么时候回京市,时间允许的话,我单独请你吃顿饭吧。”

今天晚上,她确实或多或少地忽视了梁敬飞,只要是梁敬飞自己主动让步,一晚上连句挑刺的话都没有,刷卡也刷的极其干脆,冬青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内疚,原本想说帮他多去跟公司申请点赠酒,却又念及他本意从不是酒。

“这个酒,”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手撑着桌沿,眼前看东西已经泛花,她继续说,“三年后,公司可以帮拍卖,也可以直接回收,是有一定的增值空间的。”

公司这个封坛酒的政策是有的,只是一般人很少会跟顾客主动去说,因为大部分客户都还是有用酒需求的。

梁敬飞见她样子不像是醉了,却又觉得她跟以往不同,双颊有潮红,双目不甚清明,他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冬青挥挥手,步履丝毫不乱:“没事,喝酒之前吃了醒酒药,还有,谢谢你牛奶和茶。”

梁敬飞盯着她看了许久,她面上的妆一点没花,唇角的微笑都是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偏移,他突然想问:“你不累吗?”

冬青双睫微眨,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只手撑在桌上,头歪着,眼里有着疑惑,梁敬飞继续问,“女孩子,不是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吗?为什么不选择条轻松的?”

他圈子里的人,鲜少有冬青这样的。

他身边的女孩,大部分都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花,单纯却也任性。

再差一点的,家境不那么富裕的话,她们会懂得示弱,她们懂得男人的虚荣心,会想尽办法,削尖脑袋,站在男人身边,彰显自己的价值,以此跃阶层,

她们像是家养的花,美则美,可晃眼过去,每一朵都一样。

可冬青,像什么呢?

像是野草,清新,又坚韧。

冬青听见梁敬飞的话,第一次真情流露地笑了,不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礼貌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好几层好含义,梁敬飞没来得及思考,冬青开口说话了:“求人不如求己,而且女孩子,走哪条路又是轻松的呢?既然都是辛苦的,不如选择一条可以做主的路。”

冬青歪头,盯着梁敬飞一字一顿的继续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而我恰好有追求公平的权利,没必要觉得我辛苦,日子是我在过,这种事情,本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更何况,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家人平安,健康就已经足够了。”

梁敬飞愣神,没有想过她的回答会是这样,他问:“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辛苦过吗?”

冬青眼里的光晦暗不明,她被拖拽进回忆里。

是有过那么段日子的是觉得辛苦的,许琼岚刚离开那几年,她和冬昌明的日子是灰色的,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强挺着,捱过了。

她只是不想成为许琼岚那样的人,到最后,自怨自艾,没有自我,从最开始的死扛着,到日子过久后,慢慢习惯,也就尝不出什么苦了。

大概是今天真的醉了,冬青口里的话,比以往更多,她垂下眼睫:“当然是有的,日子的悲欢喜乐,都有它自己的节奏,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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