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有些犹豫：“但在决赛上第八名也就是最后一名，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当然值得骄傲了，中国就你一个人进入了决赛，整个中国还有人敢说你？那他怎么不自己上啊。”赵馨拍了拍她旁边的沙发说，“过来坐坐。”
沈然坐过去，头枕在她的肩上说：“我就想这么靠着你睡一会儿。”
“那睡吧。”赵馨顺了顺他的脸颊，然后轻微地有节奏地拍着沈然的背。
没想到他真的睡着了。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有太多的压力，把他击倒了。
赵馨心疼的不行，只希望这一觉他能睡得香一些，希望一觉睡醒，就能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中二少年。
沈然睡得很沉，他的头也很沉，赵馨的肩膀有些支撑不住了，用手托着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自己也靠着沙发眯了一会儿。
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沈然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脖子有些僵，扭了扭，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赵馨的腿上。
直起身，看到赵馨也靠着睡着了，沈然轻手轻脚想起来喝口水，动作虽然已经很小声但还是把赵馨吵醒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赵馨问道：“睡得好么？”
“嗯，很好，感觉元气都恢复了呢。”沈然说着扭动了一下身体。
赵馨看了看时间：“那先去吃饭吧。”
运动员有专门的食堂，为了他们的健康考虑，食物都是做过专门的检测的，食堂里沈然看到一些眼熟的脸，有队友也有对手，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搭话，拉着赵馨坐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去。
吃完饭两个人稍微散了会儿步之后，沈然说：“我再去训练一会儿。”
赵馨点头：“那我回去了？”
“你……”沈然有些犹豫，“今天能不能别回去了？”
赵馨：“？”
“今晚陪陪我吧，我不想一个人睡。”沈然的口气里是满满的哀求。
“我本来就说回你的房间等你啊。”赵馨说。
沈然突然精神起来：“嗯，我大概再训练一两小时就回去。”
“好。”
赵馨并没有带换洗衣服，先打了个车回自己住的酒店拿了一些行李，回来之后怕之后会和沈然的洗澡时间冲突自己先洗了澡然后就躺在床上看书。
虽然说是说看书，但她还是时不时会看时间，书也没怎么看进去，也不知道沈然训练得怎么样了。
明天就是决赛了，说实话大部分人对沈然的期待确实下去了不少，赵馨看了看网上大家对沈然的评价，多数人的意思也是可能对沈然寄予太多的期待了，所以这个成绩大众虽然可以接受但还是挺失望的 。
其实很多运动员都在被赋予这种压力，你一旦有不错的成绩，就感觉“你得冠军是应该的，”如果成绩不佳，没有大众的关注，与动员自身就会陷入迷茫的状态。
其实很多运动员是需要鼓励的，但不需要过度的吹捧，这种比赛不仅仅是技术战，更是心理战，如果内心太复杂，反而会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赵馨觉得像沈然这样从小到达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有一只被人捧上天的性格，一旦达不到自己预期就很容易陷入一种迷茫和困境，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给他鼓励，让他不要听到外界太杂乱的声音。
赵馨叹了口气，她只是希望沈然不要看到这些消息，不要被这些消息影响了。
她不希望看到沈然不开心。
在她心里沈然一直是那个满脸写着“老子天下第一牛逼”的中二少年。
他的自信也是赵馨最喜欢的地方。
如果他需要激励和鼓励的话，她一个人给他就够了。
一直到很晚沈然才回来，看上去并没有很累，反而状态很好。
赵馨也没有问他训练的成绩，沈然看到赵馨已经穿着睡衣的样子，喉结滚了滚，突然有些害羞：“洗过澡了？”
“嗯，你洗么？”
“我刚刚在场馆已经洗过了，”沈然说，“今天都洗了好几次了，再洗要蜕皮了。”
“那……”赵馨缓缓开口问，“来睡觉么？”
沈然嘴唇抿了抿，并成一条直线说：“算了，我还是去冲一把吧。”
其实沈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举动，搞得像做什么似的。
沈然真的只是冲了一把，大概从开水到结束不超过十分钟，完美的演绎了“猴急”两个字。
洗完澡沈然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白色T恤和灰色棉质短裤。
头发还是湿的，看上去整张脸特别白净。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由于头发比较短，所以一会儿就半干了。
沈然小心地走到床边，蜷缩到角落盖上被子。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做什么，本来想拿出手机刷点微博，赵馨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困了，早点睡吧。”
赵馨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啊，好。”沈然说着把灯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月光从窗帘透进来的薄弱的微光。
不过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两个人同时看着天花板，眼睛也都是睁着的。
赵馨稍微往左边侧了侧身子看了看沈然：“我怎么觉得我一直在你右边呢？”
“男左女右么。”沈然也往右边侧了侧，两个人的视线相交。
赵馨把手枕在头下面：“来聊聊天吧。”
“好啊，聊什么。”
“聊聊……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沈然想了想，认真地说：“可能是看清楚你的第一眼吧。”
“看清楚我？”
“嗯，开学第一天你在司令台上发言的时候看不清你的长相，就光注意你刘海了，那时候还没喜欢上，”沈然说着顿了顿，加了句，“应该吧。”
“所以你只是喜欢我的外表吗？我还当你被我的内涵折服的呢。”赵馨小声的“哼”了一句。
“当然也有，高中的时候我不是读书不好么，我就下意识觉得那些读书好的特别厉害，本来我想申请一个人单独坐的，根本不想有同桌，看到是你我才接受的。”沈然说着抚了抚赵馨的脸颊。
“那可真是感谢你看得起我门学霸了，”赵馨凑过去一点，目光锁死他说，“那你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第三十二章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好像之前问过。
“之前不是说高中之后么？”沈然问。
“其实不是哦，是在高中的时候。”赵馨摇摇头。
沈然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答案，在他的印象里高中的时候赵馨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纯同学之间的友情。
沈然忍不住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时候呀？”
赵馨卖了个关子：“你猜。”
“第一眼见到我？”沈然说。
赵馨摇头：“不是。”
“第一次一起打羽毛球？”
赵馨还是摇头：“不是。”
“不小心牵你的手？”
“不是～”
沈然终于不猜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我帅气的瞬间太多了，实在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瞬间。”
赵馨笑了笑，徐徐开口：“台上。”
“台上？”沈然蹙眉仔细回想。
赵馨点点头，又说：“舞台剧。”
沈然才想起来那时候本来应该借位的吻，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因为太激动，就这么亲上了赵馨。
虽然没有直接碰到嘴唇，但那确实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可能有一种被这么多人看的刺激加上本应该借位却真亲的做贼心虚，沈然只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脏快飞出嗓子眼了。
这辈子哪怕比赛都没这么紧张过。
“那时候……”沈然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只是单纯地看你躺在那里，光一打下来，觉得你特别漂亮，没控制住。”
“现在想想也挺感谢李瑶那时候突然身体不舒服的，否则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开窍呢，”赵馨尾音轻扯，“如果不是我主动，估计你现在还没心动呢吧。”
“这……”这点沈然还真的不能保证，因为他确实好几次想找赵馨最后这个念头都被打消了，可能下意识觉得赵馨还是那个恋爱方面彻底缺根筋的女生，而和那样子的女孩子告白，耐心和信心总会一点一点被消磨掉，所以不想再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