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馨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我当你已经不戴了呢。”
“没有，平时都会戴。”沈然的声音低了下去。
赵馨给沈然倒了杯茶，视线毫不逃避地看着他：“沈然同学，为什么回国了都不叫我？”
“这……”沈然感觉自己是在被责怪，不好意思道，“训练太忙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见我。”赵馨说着嘟着嘴，做着生气的表情。
“我不是，我当然想见你……”沈然着急地解释着，“只是我怕这么久没见面了，会尴尬。”
“那现在你觉得尴尬吗？”赵馨问。
沈然想了想说：“还好。”
“嗯？”赵馨似乎不满意他的答案，给他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
“不尴尬，”意识到自己的回答确实不合适，沈然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尴尬。”
“怎么感觉你比高中的时候害羞了呢？”赵馨把茶推到沈然面前，“高中的时候明明胆子更大啊。”
“我高中有胆子很大么？”沈然一边回忆了一边喝起茶，“我挺老实的呀。”
“老实么？”赵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玩味地问，“我怎么觉得一直在撩妹呢？”
沈然喝下去的水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说：“没，真没。”
“没么？”赵馨挑眉，“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赵馨现在说话的样子和高中时候那个一脸呆萌害羞的样子相差甚远，感觉说话都是她在占据主导地位。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现在的赵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纯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了，现在的她撩人的技巧比沈然当初还高好几个段位。
沈然觉得赵馨之所以会这么说多半还是因为那时候她看到他问别的女生要手机号的原因。
过了这么久了，沈然也不知道改怎么解释当初那一系列举动。
如果现在说当初都是因为喜欢她想撩她，估计会让她的世界观崩坏吧。
沈然清了清嗓：“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吧。”
“行啊，过去的不提了，”赵馨点点头，“那说说现在吧，还撩妹不”
沈然心想还好没喝茶，否则又得喷一身。
“我真不……真没有一直撩妹。”就撩过你一个，还翻车成这样了，能不提么？
服务员把赵馨点的寿喜锅端上来了，她用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高高的马尾，露出整个脸颊，额头两边有两小撮碎发。
沈然有些看呆了，这记忆里的缩小版的蟑螂须。
“现在为什么不撩妹了呀？”赵馨盯着自己碗里的食物，“难道因为有妹子主动撩你了么？”
“你为什么老是关心我撩妹没撩妹呀？”沈然无奈道。
赵馨骤然抬起头，看着沈然认真地说：“因为我怕你被撩走了啊。”
第二十七章
沈然的脸上肉眼可见一个大大的问号。
“快吃吧，”赵馨笑笑，“我们最厉害的冠军沈然同学。”
可能是年龄上去了的原因吧，沈然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有中二之魂了，他现在被夸了之后已经不想以前那样可以叉腰仰天笑三分钟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和赵馨的相处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自在，两个人的话题也挺多的，赵馨说说学校发生的事，沈然说说训练的事，时不时还能提到几个以前高中同学的名字。
“对了，陆然和徐书道是怎么好上的？”沈然问。
“可能是同桌坐久了，日久生情了吧，”赵馨说着抬头看了沈然一眼，“都说同桌是最容易增进感情的距离。”
“是吗？”沈然傻笑了两声，“可能是吧。”
赵馨张张嘴，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服务员进来买单，赵馨正掏着钱包，沈然马上把卡递过去。
赵馨看着他说:“为什么请我吃饭？”
沈然也没多想：“男生请女生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不，”赵馨说，“男朋友请女朋友吃才是天经地义的。”
“……”这思维果然还是直直的，还是那个味道。
“所以我们要不AA，要不我请，为了祝贺你今天夺冠。”赵馨从钱包里抽出卡来。
沈然有些不知怎么接话，平时对别人可能直接发表小论文了，怎么现在对着赵馨感觉自己这么词穷。
“如果你一定要请我吃饭，那不是占我便宜么？”赵馨凑过去说，“难道你想做我男朋友呀？”
沈然在赵馨这儿翻车翻怕了，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
“不是？”赵馨表现出一丝失落，“你不想么？”
“我……”沈然顿了顿，他不是不想，他只是觉得这么久不见总不能这么快一下子找回当初的感觉，加上现在自己也比学生时代的自己稳重不少，如果真的要交往也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能这么草率。
沈然她可能单纯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赵馨的智商自己是玩不过的。
赵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再盯着问。
可能沈然早就变了吧，就算他还戴着情侣手表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习惯了吧。
都过了两年了，就算当初真的喜欢过自己，现在这种感觉也早就淡忘了吧。
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是替代不了的。
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只能证明一点，
——那些喜欢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
赵馨最后还是没抢着买单，以“下次她来请客”为由，约了下一次的见面。
两个人走在夏天夜晚的街道上，微风吹过，把两个人的呼吸都带走。
沈然送赵馨回宿舍楼下，两个人面对面，略微有些沉默。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馨刚才扎起来的头发一直没有放下来，沈然看着她的马尾说：“你头发披下来挺漂亮的。”
沈然也只是单纯的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不说话怪尴尬的。
没想到说了句更尴尬的。
赵馨听着把头绳拿了下来，顺滑的头发散落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
“手给我。”赵馨朝沈然摊开一只手。
沈然很乖巧地把手递了过去。
赵馨把自己的橡皮筋绑在沈然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意思？”沈然问。
“套牢你的意思。”赵馨说着转身往宿舍走了。
留下沈然一脸莫名。
感觉他和赵馨完全反了过来，以前是他说话搞得赵馨一脸茫然，现在是他一直猜不透赵馨的意思。
好像在撩他，又好像是普通的对话。
沈然回家以后还一直想着赵馨今天的行为，再一次看到赵馨，心动的感觉一定还是有的，但毕竟这么久没见，很多情绪需要重新等它苏醒过来。
沈然比赛完之后可以稍微休息几天，第二天他来到高中逛了一圈，门卫看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马上带他进去。
在老师办公室享受着明星的待遇，一个个都凑过来跟他拍合照，对他各种吹着彩虹屁，让沈然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都快吹上天了。
——等等，上天？
沈然突然想到了昨天赵馨说的话。
所以赵馨的话是什么意思？昨天居然忘记问了。
——“沈然同学，想上天吗？”
——“如果比赛赢了的话，我教你怎么上天啊！”
这两句话一直回荡在沈然的脑海里。
在学校逛了一圈，拍了一些照片，走到司令台前面，沈然突然有些走神。
回忆起高中开学第一年赵馨在上面的发言和第二年自己在上面的表白，觉得挺怀念的。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司令台的照片传了朋友圈。
想起那天温暖的眼光，配字随手就发了一个太阳图标。
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学校，出校门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沈然同学。”
沈然偏过头，看到了赵馨，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赵馨拿出手机晃了晃：“看到老师们发的朋友圈了。”
沈然低头迷迷糊糊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也来看老师么？”
“没有啊，”赵馨往前垮了一部，“我来找你。”
“找我？”
“嗯，鬼知道下次你什么时候约我，”赵馨朝她勾勾手，“请你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