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想要这个样子的?”丁聆在人物的身上开始画一些带着飘逸感的线条,下半身故意处理得模模糊糊的,仅仅只是几个随意的线条勾勒,季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挨着丁聆,手指着画里的某个位置,说:“这里应该有个饰件。”
饰件?
丁聆皱了皱眉,她重新翻开了季获的设定,略微想了一想,手里的铅笔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个饰件应该……是个……不能动的怀表吧……”
丁聆快速的画出了一枚古老的怀表,它的表面有一道裂痕,时针和分针一起停止在了数字13的位置上。
“13”在西方是一个代表了禁忌的数字,丁聆画完了最后一笔之后竟然连自己都惊住了,她和季获面面相觑,豁然才发现彼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挨在了一起,鼻尖都快要碰到对方,温温热热的气息小心翼翼的呼在了对方的脸上。
……
主动
彼此近得鼻息可闻,丁聆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此时此刻季获也是神情呆滞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丁聆望着季获这张英俊得像个艺术品的脸庞和自己凑得这样的近,表面故作冷静,内心简直慌得一匹。心道:现在这种情况是要怎么样,我是要直接凑过去么?还是等着他凑过来?
丁聆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主动的轻轻凑过去。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季获竟然表现出了抗拒,微微的缩了一下脖子。
面对季获的拒绝丁聆俏脸一红,尴尬得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默默地佯装做若无其事的把眼睛一寸一寸的从季获的脸上移开,接着是头,然后是身体,转身。高傲的,无声的走开,来到书架前随手拿了一本漫画面无表情地翻开看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丁聆根据季获的几个设定,尝试性的画了几样道具、服装和武器。他们两个一个正在设计编码,一个正在画着草图,挨着彼此坐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相处得格外的自然。
丁聆灵活的双手犹如注入了灵魂,那些繁复的带着西方神秘色彩的符号在她的笔下重生一般的焕发出了古老而又绮丽的生命。
丁聆放下了笔,重重的吸了一大口冰可乐。冰凉畅快的感觉让她舒服得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此时她的世界格外的宁静,她抬起自己的手,有些好奇,有些迷惑,看着看着就不禁发起了呆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季获见她放下了笔发着呆,有些好奇。
他拿起那些铅笔草图,一张一张的翻开,每一张都让他表情愕然。
“我记得你是科班出身的,后来怎么不继续画画了?”季获装作漫不经心的对丁聆说。
丁聆陡然地回过神来,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呢,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画画了。”
为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丁聆连忙转移了话题,说:“你觉得我这几个画得怎么样,我看了你的几个想法,觉得中世纪欧洲的几个神秘符号延展出来的风格作为主题还挺有感觉的,或者你比较喜欢哥特风?”
丁聆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季获的身上,她关注着季获表情上的任何一丝变化,虽然表面是一副无所谓我不在意相当洒脱的样子,但是其实内心深处却无比的渴望能够得到肯定。
季获却对丁聆大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刻意的闪躲向了其他的地方,说道:“不会,我很喜欢。有时候甚至很惊讶,你竟然可以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吗?”得到了肯定的丁聆别提多高兴了,感叹道:“能为你做点什么,我也挺高兴的。”
接下来,两个人又陷入了很长一段无话可说的状态。最后,还是丁聆打破了这种充满尴尬的沉默。
“不然我们晚上庆祝一下,买几罐啤酒回来怎么样?”丁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季获的反应。
季获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嗯,好。”
丁聆看见他的耳朵都红了,不禁腹诽:哥们儿你刚想什么呢?
季获的外表带着一种与人格格不入的颓废感,他少言寡语,他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全然漠不关心,他做到了那些普通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倨傲冷漠的就像是神坛上那尊遥远得只能仰慕的传奇,向来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可现在丁聆却走进了这尊神的世界,这才发现一切的表象打破之后,走下了神坛的季获却不过是一个沉默内向又有中二病的高个子男生罢了。他和其他普通臭男人一样,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在生活上根本和白痴没有两样。
这几天在一起工作,密闭的空间里,朝夕相处,交换意见,丁聆和季获彼此间竟然生出了几些默契。两人默默的喝了两听啤酒之后,丁聆渐渐的感到了一些微醺。
她有意无意的瞄了季获几眼,犹豫了一番之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季萌……季总这个人总是喜欢拿人寻开心有时候都不分场合,其实我和他没什么,他到处跟人说我是他女朋友未来老婆这个事情纯属是他一厢情愿的,我都根本没答应他。”
丁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身旁季获的表情,见他并没有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样子,连忙又接着说道:“那个,我和季萌就是纯粹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所以……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丁聆终于鼓起了勇气把这几日憋在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
丁聆心跳咚咚咚的跳得很快,她低着头双手把捧在手里的啤酒罐子捏得啪啪作响。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才再次鼓起勇敢的抬起头对他说:“你是喜欢我的吧?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对么?”
丁聆的猜测似乎有理有据,从前有好几次她和季萌的互动,看似打情骂俏的场面,只要有季获在场,就能强烈的感觉到那种极不友好的气场,冰冻三尺冷酷得场面尴尬让人都不敢造次。还有就是那天晚上去Q吧,电话里季萌喝嗨了对她说:你快来,我今晚上非得让你答应当我马子不可。想必当时季获也是在场的吧。
丁聆见季获目光闪烁又想逃避话题,眼明手快的捧住了他的脸。借着酒劲,大胆的欺身向他,挨着他低声的呢喃道:“你把我关在这里,是想让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是吗……嘘!”
丁聆竖起一根手指阻止了企图辩解的季获,对他说:“我并不想要知道其他的答案,我现在就在你面前,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么?难道你真的仅仅只是想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而已么?难道你不想吻我一下试试么?”
丁聆步步逼近,季获步步后退,直到最后被逼得退无可退。
季获被逼到了桌沿的位置,他的后腰轻轻的靠在了上面,立刻就让咄咄逼人的丁聆一把推倒在了桌上。
她看了一眼长桌凌乱的桌面,视线回到了季获的身上,勾着唇角对他妩媚一笑。彼此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小猫咪趴在了大金毛的身上,伸着舌头舔了舔它的毛,发出了可怜兮兮的一声“喵呜……”。
丁聆撩人的俯身趴在季获的身上,彼此的嘴唇已经近得几乎就要贴到了一起。
“季获,我们是不是从前就认识了?”丁聆吐着暧昧的气息对他呢喃道。
“这要问你自己,而不是问我。”
季获的回答让丁聆来不得错愕,冰凉的嘴唇突然就和一团滚烫的吻碰在了一起。一直都掌控住主动权的丁聆一下子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季获伸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正在肆无忌惮的吻着她。闭着眼,吻得深情且深沉。
丁聆睁着眼睛满脸的错愕,温热的眼泪竟然莫名其妙的夺眶而出。她的心脏有种针刺般的疼痛,痛得呼吸之间都是生生的疼。
一切都和她的理智完全背道而驰,这是一种对丁聆而言陌生却又无限悲伤的情感,就连丁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配合着季获的辗转悱恻,目光困惑却又复杂,伸着手仿佛渴望着去回应季获的拥抱,最后却把手伸向了季获的身后,那个摆在桌上,她早已物色好的凶器——一个马克杯。
丁聆趁着的季获毫无防备的时刻,心一横果断的捞起杯子,用力的朝着季获的后脑砸过去,一瞬间马克杯应声碎裂,破碎的瓷片沾着鲜血落了一地,季获沉重的身体顿时软趴趴地跪倒在丁聆的脚边,丁聆惊恐的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