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丁聆踩上季获放在大腿上的石板,摇摇晃晃的,好几次丁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了。幸好这回丁聆踮起脚尖终于能够得着墙了,手里抱着坤包虽然不太方便,但是丁聆终于还是爬到了墙上。
“你在上面让开一点。”丁聆爬到墙上之后季获就用最快的速度从新垒好了石板,踏着石板,伸手格外敏捷的轻轻一跃,整个人就翻上了墙。
“你怎么还在这里?”季获轻轻松松就翻上了墙,却发现丁聆正抱着墙,像是一只浑身发抖的毛毛虫挪动挪动,正在十分努力的给他腾位置。
“这墙太高了,我……我怕……”丁聆有些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季获:“那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什么?”丁聆尚且还在震惊中反应不过来,季获已经哧溜一声跳了下去。
“喂你……”关键时候丁聆眼明手快的一把抓季获胳膊上的袖子,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跟着季获从上面摔了下来,更要命的是,她掉下来的时候是脸冲着地的……
紧接着“砰”的一记闷响,季获蹚平了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背正好给脸着地的丁聆当了个结结实实的垫背。
刚刚的一瞬真是格外惊险,丁聆从上面摔下来幸好下面还有个季获。
手里的坤包滚到了一旁,紧张时扯开了一道口子,尽然从里头掉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咕噜噜的滚到了季获的面前。
“还不快下来?”丁聆虽然纤瘦娇弱,但是这样狠狠的砸下来任谁也都吃不消。
季获这是第二次和这个奇怪的女生有了肢体接触,本来脸色就够难看了,没想到大半夜的面前竟然有一颗带着血的羊头,季获更是吓得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季获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
丁聆一见自己坤袋里的东西竟然漏了馅,连忙手忙脚乱的一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羊头,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装进袋子里,紧张的抱在的胸前,连忙对季获说了声:“谢谢!”企图马上结束两人之间的相处。
季获一脸怪异的看了丁聆许久,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从丁聆身边经过独自离开。
季获一走,丁聆这才反应过来这黑漆漆的地方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打了个冷颤,连忙也跟着走了。
丁聆不想落在后面,追着季获冲到了他的前头,让他跟在后面。然而走着走着,丁聆并没有能够得意太久,就在这漆黑的夜里隐约听见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季获一边走着一边正往口袋里掏烟,结果烟还没掏出来,丁聆就突然迎面扑过来,一把将他拉扯到一旁的蔷薇花圃里躲了起来。
“喂你……”
“嘘!”丁聆连忙阻止他。
季获重重的甩开丁聆抱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羞又恼,要不是这样漆黑的夜,丁聆准能看见他的脸,从脖子一路红到耳尖尖。
接着,季获也听到了这隐约的动静,是从前面草丛边传出来的,他微微错愕的看了一眼丁聆,丁聆也是非常尴尬。
悄悄的拨开花圃上的枝叶,两人定睛一看,黑漆漆的夜里有两具人影正打得火热。
丁聆和季获两个人躲在一旁脸红耳赤,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无奈之余也只能两人彼此分得远远的,躲在开满了蔷薇的花圃里。
在这样的午夜里,微微的凉风吹过,满园的蔷薇的芬芳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
老教授的课题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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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人终于走了,那都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丁聆不禁感慨:这年纪轻轻的一把腰子肾是真的好。
大半夜的,就连路灯都彻底熄灭了,季获竟然就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下的自己一个人走了。
说好人性的光辉在季获的身上全都给泯灭了。
“禽兽不如啊!”丁聆咬牙切齿。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黑漆漆的夜,只能欲哭无泪。
刚刚在那里蹲那么久,丁聆蹲得腿都麻了,两条腿哆哆嗦嗦的直打颤,爬都爬不起来,现在要是有什么比惨大会恐怕也没人跟她抢第一。
好不容易回到了宿舍又是一番的九九八十一难,睡到了第二天果断又是迟到。
这次是魏老教授的课,那是一定不能不上的。
丁聆身残志坚,在床上经历了一番垂死挣扎之后,奇迹般的在魏老教授开课不到10分钟的时间,出现在了教室里。
魏老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块铁板,现在年纪大了竟然佛了。看见丁聆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找个位子坐下。
一串铃响,转眼就到了大中午。
“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别以为你天都快亮了才回来我不知道啊。”任孑颖睡眠浅,昨晚上丁聆回来的时候手脚极轻,但还是被惊动了。
丁聆一脸菜色,想起昨晚上的种种经历,真是不堪回首不想去提。于是,特别生硬的就把话题转到学习上来:“刚刚魏老布置的课题作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任孑颖:……
任孑颖看着丁聆的小脸蛋儿,眨了眨眼,话题就这样顺利的让丁聆带偏了,说:“有一些吧,你呢?”
丁聆茫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魏老教授的第一课,讲的就是“美术”的这个“美”字。“美术”就是美的艺术,世间万物都有其多面性的同时皆可美术。魏老留下的课题就是寻找眼中价值连城的“美术”。
这个课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是成为一个画家的第一步。
说白了就是用自己的审美画一幅有灵魂的画罢了,可是就像旁人永远都不能明白丁聆的脑子在想什么一样,这一回丁聆自己也迷茫了。
大千世界,乱花迷眼。想要找到那个心中 “最美”谈何容易。
虽说这只是一项作业,但是丁聆对这些从不敷衍。
任孑颖对丁聆也是羡慕嫉妒,她的灵性和天赋是自己所不及的。不过除了丁聆,其他人想跟她比,也得先自己掂掂斤两再来。
她给丁聆提议道:“或者这回你挑个帅哥画画呗,从前就看你不是画风景,就是画动物昆虫什么的,在不就是画些抽象得脑壳痛的东西,很少见你画人物,也不知道你是因为看不上还是眼里根本就没有活人这种东西,讲真啊,还真挺好奇的。”
“哦,帅哥啊……”丁聆听任孑颖这么一说,想想好像自己真的很少画过几个活人。
只是,帅哥到底是要有多帅才能称之为“最美”呢?
丁聆这边才刚在思考,大老远就见到了人群之中的季获。
中午饭点的食堂正是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然而这般芸芸众生间,唯独季获鹤立鸡群引人瞩目。
丁聆看他一眼,目光便郁闷的收了回来,实在是昨晚的记忆到现在仍然十分糟心。
身边的任孑颖看了看一旁同学午餐的菜色,说:“呦,今天还有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丁聆却说:“突然不想吃食堂了,我们去外面吃小面吧。”
美术画室。
在丁聆眼中,《大卫》是所有人物雕塑的参照物。因为他不仅肌肉饱满栩栩如生,米开朗基罗用自己的灵魂重新赋予了这位神话英雄骨骼、血液和新的生命,并且令他永远不死。
丁聆十八年的生命里《大卫》算是她第一个交往的对象吧,她了解大卫的传说,他的英雄事迹,他的五官、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丁聆都抚摸过不下万遍。丁聆为了见到真正的大卫,还曾经不远万里跑到了佛罗伦萨美术馆里同他天天聊天,两人甚至相谈甚欢……
不过即便如此,在丁聆的心目中《大卫》却并不是她认为“最美”的那一个。
丁聆独自一个人坐在画室里对着自己复刻了一半的《大卫》雕塑唉声叹气,喃喃道:“魔镜魔镜告诉我,最美的男子在哪里,为了找到他,我愿意奉献出我的灵魂唉……”
丁聆意志消沉不过两秒,瞬间却又似乎活了过来一样,因为在此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303教室的召唤仪式。
眼里泛着贼光,丁聆在确定了此刻四下无人之后,偷偷的把之前藏在了这里的仪式物件取了出来。
月圆之夜万物皆受影响,然而对丁聆来说却正是进行召唤仪式的最佳时机。算一算今天正好农历十五,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