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你。
……抱你。
………我在抱你。
“……”
孟师师干笑两声,松开手,余光瞥见衣帽间的门,转移话题走过去:“今天想穿什么衣服,我帮你拿。”
慕白烊面色一紧:“不用了!”看到孟师师懵住了,赶紧调整语气,“我习惯自己拿。”
*
——不用了。
——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下了楼,孟师师的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两句话。
不想她随便进房间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不让进衣帽间?是想提前斩断她趁机揩油的念头,还是衣帽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边想边走进厨房,随手拿了一个东西靠在料理台边揉捏。
唐糖忙里开口:“师师,你帮我拿一下盘子。”握着锅铲两手并用地翻着锅里的牛肉饼。
孟师师没有回复,慢吞吞地绕进去拿了一个盘子放好,思忖好一阵,才问:“你知道慕哥哥的衣帽间里有什么吗?”
唐糖说:“衣帽间里当然是衣服帽子之类的东西。”关掉火,一块块盛出肉饼。
也对。
孟师师觉得有道理——
衣帽间里能有什么,总不可能藏了个人?或者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的小仙羊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应该只是不想给她揩油而已。
转念一想,又问:“他有什么弱点?”
唐糖脱口而出:“身娇体软易推倒。”放下锅铲端着肉饼转身去料理台,抽了一张纸巾沿着盘子的边缘细细擦拭。
孟师师跟过去:“我说的不是□□方面,我又不是那种天天想着吃肉的人。”换了角度个问,“他什么时候最容易接近?”
唐糖:“看书的时候吧,比较专注。”把沾了少许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端着肉饼走出去。
剩下孟师师站在原地思考。
看书的时候么?
前两天她回来,他不就是在花园里看书,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圆桌,如果她提前躲在桌底下,那么从那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对着她张着双腿……
那画面太美,孟师师兴奋起来,点着下巴势在必得地笑,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没剥皮的橙子……
瞬间变脸:“呸,什么鬼东西这么苦。”
*
昨晚才下过雨,慕白烊不会在花园看书。
趁着吃过早饭的空档,孟师师借口打扫房间,偷溜进书房。
书房的布局和其他房间不一样,四面的墙壁全部由米白色的书架构成,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乍一看甚是壮观。孟师师小小吃惊一把,心想这么多书能看完嘛,越过沙发走到书桌后面。
书桌是黑色拼接的设计,上面放着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几本杂志,一盏小台灯,一个笔筒,边角摆了一瓶水,里面插着两束花。
好像是香水。
孟师师俯下.身,抬手扇了扇,嗅到一股清香。
淡淡的,并不刺鼻,怪不得一进房间有种空气清新的感觉。
不知怎的,看着这香水,孟师师的脑中出现了慕白烊坐在这里看书的画面,一坐就是一天,没有其他活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其他的事。
有时候疲倦了,会闻一闻香水,站在窗边感受一下外面的自然景物,才会露出一点笑容。
换做是她,估计早该疯了吧。而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是本就喜欢?是在做一些相关的工作?亦或是……
孟师师敛了敛眸,突然有点不敢想下去。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忙躲进书桌底下,压下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开启守株待“羊”大业。
书桌的设计和办公桌差不多,两侧是储物柜,中间的空面积足够容纳孟师师。
因为躲得比较急,她的屁股擦到了冰冰凉凉的地面,一声轻嘶冲口而出。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
孟师师秒速捂住嘴,一只手撑住隔板,一动不动地蹲在里面,竖起耳朵仔细听。
哒哒哒,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几下过后,消失了。
应该是书架上拿书了。
孟师师轻轻喘了口气,松开手撑住地板,悄悄调整姿势。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孟师师没见慕白烊过来,头顶冒出一堆问号。
人呢?
她疑惑着,从桌底下钻出来,扒拉住桌面,探出眼睛以上的一截脑袋,视线所及是慕白烊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书在阅读的画面。
孟师师:“……”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声阿西卡在喉咙里差点飙出来。
她压住嘴,眼珠子瞪着瞟来瞟去,瞟到沙发后面,计上心头。
小样儿,不来是吧?那我自己过去,我就不信撩不到你。
她松开手,双手压住地板,身体往下压到离地板一个拳头的高度,做出俯卧撑的姿势,深吸一口气,蓄足能量开始爬行。
书桌和沙发之间的距离不远,书桌背靠着窗户正对着房门,沙发摆在右侧书架的前面。
从书桌底下爬出去,只需要经过一个拐角,便能成功进入沙发的地带。
不要太简单。
孟·自信满满·师师得意地笑。
两只前爪刚爬出书桌,眼前出现了一双浅灰色拖鞋。
什么东西?
没看见她正忙着吗?
她下意识伸出手要拍开,伸到一半,头顶砸下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打扫房间?”
……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孟师师浑身一颤,一时间僵住了。
慕白烊是在孟师师弹出脑袋那会儿发现她的。猜到她的打扫房间是借口,他暂时按兵不动,想看看她躲在那儿想做什么,没想到进来后会是这样的一幕。
整个身体趴在地板上,一条腿弯曲着准备前进,另一条腿拉伸着支撑在后面,形成一个大大的弓步。臀部稍稍提起,导致女仆装的裙摆往上缩,勾勒出挺翘的弧度,一抹黑色透过白色的蕾丝边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结合孟师师最近的一举一动,很难不让人多想。
慕白烊慌忙挪开眼,握拳轻咳一声,想提醒她把裙子拉好:“你……”
“我在!”孟师师急中生智,“我在模仿扫地机器人的工作原理。”
放下伸出去的手,双手摁住地板,借力收缩双腿,变成蹲在地上的姿势,而后机械地原地转动,进行垃圾搜寻。
完全是在认认真真工作。
不是在守株待“羊”。
绝对没有要干坏事。
“……嗯。”瞥了眼她变回正常的裙摆,慕白烊随口一应,转过身,走回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书继续看。
孟师师听着脚步声远离再消失,僵硬的身体骤然松懈,扒住椅子坐在地板上。
好险,差点被识破了。
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
不过他居然没有说什么,那说明……计划没有失败了?
太好了,她动力十足地站起来,装作查看打扫情况,走到沙发后边,轻轻地扒住,贴着男人的耳朵,软软发声:“主人,你渴不渴?”
哈出来的热气尽数喷在耳朵上,形成一团烟火密密地包裹起来,沿着耳道钻进慕白烊的身体里,四处乱跳。
他呼吸一窒,偏过头避开:“不渴。”
“那你累不累?”
慕白烊:“不累。”嗓音微哑,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当做掩饰,又加了一句,“安静一点。”
孟师师听话地闭上嘴,趴在沙发上,陪他一起看书。
看了一行觉得不对劲: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
奇了怪了,她眯起眼试了试,脖子伸长,越过慕白烊的脑袋,贴着书页近距离扫描。
憋了会儿,侧眸用气音说:“主人,你的书好像拿反了。”
*
那天最后,慕白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活了二十几年,他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却在她面前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
但如果能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只因为,那个人是她啊。
孟师师被糊弄过去,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事后想想,发现不对劲了。
慕白烊是进书房来看书的,一个认真看书的人怎么会把书拿反?这不是走神了吗?
总不可能是故意拿反,想培养看倒文的技能吧。
那么问题来了。
他在想什么?
什么事能让他失神到书都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