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臣他不香吗(45)

作者:狐狸毒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倒是意外之喜。”

谢杳突然压低声音感叹。

楚晴岚不解地看他,“什么喜?”

“你看他们。”

楚晴岚顺着他目光的看去,看见了那些面色铁青的男人们、还有他们身旁红色红润兴致高涨的夫人。楚晴岚一个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急忙低头咳嗽两声,谢杳见状伸手揽住她,挡下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听到楚晴岚的笑声,不少人诧异地向她看来,不曾想,撞入眼中的却是夫妻恩爱的画面。换做平常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时此刻王公大臣们的眼中无不闪动着嫉恨的光。

谢杳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低头凑到楚晴岚耳旁,“你再看台上。”

闻言,楚晴岚抬起头看去,眼中很快就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七、七殿下?”

七皇子不知何时扮上了王爷的扮相,从容地唱着温良给他安排的唱词,深陷在人物之中的七皇子身上没有了平日的唯唯诺诺,多了些他自己不敢想象的气场。

半个时辰前,七皇子在梅园里说的还有些事要做,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惊讶的何止是楚晴岚,就连皇帝的脸上都有着几分诧异,除此之外,还有些惊喜。

“那不是老七么?”太后看着也眯了眼,小声对皇帝说道。

皇帝点点头,欣然道:“是了,朕都没有想到老七这孩子有如此孝心。”

更没有想到,他还有如此自信洋溢的时候。

*

这出戏唱了许久,听着听着,在座众人似乎都从戏里听出了别的意味。谢杳暗自打量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毫不意外的看出龙颜微怒、蓄势待发。

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当朝权臣,谢杳缓缓站起身,开始了这场好戏中属于他的戏份。

“太后娘娘千秋之际,文郡王献上这样一出戏,是否不妥?”

文郡王笑意盈盈地对上谢杳的目光,坦然说道:“谢大人以为,有何不妥?”

宴上骤然满座寂静,方才还谈笑不断的大臣们都收了声,连台上的唱词都听不进去了,紧盯着正争锋相对的二人。

这才是一出好戏啊。

谢杳瞥了一眼圣上的脸色,继续道:“陛下圣明神武,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纵观如今社稷,贯朽粟陈、民物康阜,海内升平。文郡王这出戏唱的……是何居心?”

文郡王撇开谢杳尖锐的目光,向着皇帝俯首一拜,道:“这出戏唱的原是奸佞当朝纲纪糜弛,今天下虽太平繁盛,却难免有小人于御下逢迎,妄称肃清廉明为时尚早。是谓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台上唱的只是戏词,戏外却有万里江山,还请父皇——明鉴。”

谢杳看着皇帝的脸色又沉了些,心中不禁嗤笑,面上仍是拿捏着做出愤懑的模样狠狠瞪着他,“难免有小人于御下逢迎?文郡王不妨大胆说说,这小人姓甚名谁?臣身在其位,必为圣上、为社稷除之,以肃清朝野。”

话音落罢,在座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文郡王的身上。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他真敢指名道姓吗?

楚晴岚在谢杳身旁听得心惊胆战,悄悄扯了扯他衣袖,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怕他真敢说是你?”

“他不敢。”谢杳低头看她,沉声应道。

文郡王还没有意识到他父皇的脸色不善,在众人的目光下沉默了片刻,才笑道:“谢大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何必急于心虚呢?”

——砰!

一声巨响震慑席间,打断了这二人的唇枪舌战。众人皆是一惊,看见皇帝怒容满面地站起来,霎时惶恐地低下头。台上的戏也停了,一众伶人惶恐地跪伏着,七皇子神情一黯,手足无措地站在众人之后。

只有文郡王浑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茫然地站在原地。

谢杳却是坦然地坐回位子上,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戏份结束了。

“老九,接着说啊。”皇帝从高座上走下来,神色阴鹜,死死盯着文郡王茫然的脸庞。

文郡王被这气势压得跪倒在地,连声音都不禁打颤,“儿臣、儿臣不知父皇想听什么,儿臣惶恐!”

皇帝嗤笑一声,又走近一步,逼问道:“你不是要朕明鉴吗?只要你说出这‘小人’是谁,朕便依你所言——明鉴。”

文郡王就是再没眼色也知道自己触了逆鳞,惶恐之余心底的恨意更甚,谢杳究竟给父皇下了什么蛊,父皇竟然为了他不顾皇祖母千秋当场动怒!

他又不禁存有几分侥幸,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当中说出的话不可能收回,如果他真的道出谢杳的名字,父皇要如何处置?

在恨意的驱使下,文郡王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定了定神,竟是一副坦然的模样正对上皇帝阴沉的目光。

“若是儿臣说了,父皇要如何‘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昨天的,晚点还有一更

第44章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 谢杳已经在心里给他上了一炷香。见过不会看眼色的人,没见过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

“孽障!依你所言如今奸佞当朝,难道朕是那识人不清耳目昏聩的昏君不成!在座御史言官不曾进谏, 百官众卿还未献言, 为何你文郡王急于表露心声?你当真以为天下皆醉就你一人独醒,只有你看得清、辨的明?这么急着替朕肃清朝廷,要不要朕干脆把这皇位借给你坐坐!啊?”

如谢杳意料的一般,皇帝听罢果然震怒, 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扬起巴掌朝文郡王扇去, 清脆的声响霎时传遍席间,文郡王的颜面彻底扫地,在座的看客低眉垂目不敢直视,有人欢喜,也有人忧。

庄贵嫔方才就已经急出了一身汗, 碍于场合不敢贸然上前,此时看着儿子挨了打, 哪里还坐得住, 登时焦急地起身。她不敢去触皇帝的逆鳞, 只能小步到太后身旁请罪。

太后不愧为经历了两朝的女人, 在如此惊变下面不改色。往日她对文郡王也算疼爱, 但今日他做的事情确实有些愚蠢,如果不让他涨点教训,往后只怕会犯下更大的错事。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爱之深才有责之切。皇帝此时教训他是要让他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为了他好,贵嫔且安心。”

文郡王被这一番沉重的斥责压得抬不起头, 身形颤抖着跪伏在皇帝面前,半晌接不上话来,只能重复地念着一句“儿臣不敢,儿臣万不敢有此心。”

皇帝看着他从坦然坚定到惶恐难安,心里的失望越来越深。如果真是存了辨明忠奸惩恶扬善的心思,又怎会被这么几句训斥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不过是借了忠直的旗号,试图排挤异党罢了。

谢杳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是忠是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谢杳忠于君王,却未必是贤良之辈,这都不重要,他要的便是忠君之臣。

至于社稷,只在君王手中。

皇帝将文郡王晾在一旁,大步走向临时搭建的戏台,感受到阴沉的压力逐渐靠近,台上的伶人将头埋得更低了。

“下来。”

闻声,台上众人皆是一怔。皇帝没有指名道姓,但七皇子知晓这是在喊他。

七皇子有些狼狈地摘下头上冠帽,从戏台一侧下来,到皇帝面前屈膝跪下。他已经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不仅得不到父皇的青眼,只怕还会更加被厌弃。

“父皇……”

皇帝冷眼注视着他,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恨铁不成钢。“堂堂皇子,与令人同台作戏,是谁教唆你如此行事?”

七皇子神情黯然,低垂下的眼中隐隐藏着几分失落。“父皇息怒,并无旁人教唆,是儿臣想为皇祖母贺寿。”

“贺寿?”皇帝嗤笑一声,骂道:“指桑骂槐,将朕骂做昏聩之君,这就是你为太后准备的贺礼?”

七皇子叩首一拜,言辞间皆是悔过之意:“是儿臣才疏学浅,没能辨出戏中深意,儿臣有罪,不敢妄求父皇宽恕,但请父皇息怒切勿伤了身子……”

众人听到七皇子这般言辞恳切,心中都忍不住暗叹一声聪慧,这才叫伶牙俐齿会说话。暗里打量一眼皇帝的脸色,果然是舒缓了许多,皇帝没再加以斥责,只是语重心长地说教了两句,便命他下去更衣卸妆了。

与之一对比,文郡王方才的表现就显得更加愚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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