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小河又开始出神,春桃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给池小河打扮好。
虽然从池小河屋里出来去弘旺屋里就几步路,但因为那边的地龙没有主屋这边烧得旺,夏莲还是给池小河穿了不少,这才出了门。
昨儿天就不好,北风一直呼啸到大半夜,但今早起来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下大雪,而是风停日出,竟是个不错的天气。这会太阳从厚厚地云层后冒了出来,照在身上驱散了几分冬日的寒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扬起笑脸。
池小河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在廊下站了会儿,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往弘旺的屋子走去。
还没到屋门口呢,池小河就听见里面传出大格格的笑声,还有弘曦叽叽哇哇的声音。
“可真热闹。”她不由跟着露出了个笑脸。
“可不是!奴婢刚刚路过就听见热闹的很!”夏莲忙凑趣道。
“走,咱们悄悄地进去,看他们在干嘛!”池小河突然来了兴致。
“嗯。”夏莲和春桃都点头笑了起来。这样的福晋看着才正常啊!
前院里,八爷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赵仁宽在一旁伺候,时不时打量八爷的脸色,心里不由发愁。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两位主子怎么还闹上了呢!贝勒爷也是的,福晋本就身子不好,多哄着点便是,一生气就跑是什么习惯!难道还等着福晋来哄么?到时候要福晋冻出个病来,又要心疼得不行!
“看什么看,不会给爷倒杯茶?”八爷突然冲赵仁宽吼了一句。
赵仁宽一哆嗦,心里暗叫倒霉,忙去给八爷泡茶。等茶泡好了,他又去厨房弄了碟点心,这才送进书房。
小心翼翼地把茶水点心放八爷面前,赵仁宽退到一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谁知八爷并不打算放过他,又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柳大夫给福晋开的药有煎好送过去么?爷不问,你也不问?”
“奴才这就去!”赵仁宽连忙应了,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就说他家主子还是会心疼福晋吧。生着气呢,都不忘福晋的药!既如此何必自己在这闷着,借着送药直接去福晋那,哄上两句不就过去了么!他一边叹气,一边认命的去问药的情况。
抓药的是池小河院里的李顺,赵仁宽要问药的情况,其实就是往正院跑。要不他也不会在心里吐槽八爷了。
李顺按着柳大夫的方子抓了药后本是准备马上就煎的。结果池小河说不想喝药,这事就搁置下来了。
“药福晋已经喝了?”赵仁宽问道,心里又觉得不对。煎药按理没这么快呀。
“还没煎呢!”李顺道。
赵仁宽顿时黑了脸,这伺候的也太不上心了吧!他和贝勒爷都回前院好一会儿了,药居然还没煎上!
“贝勒爷走的时候还特意让柳大夫开的方子,你居然现在还没煎!”
李顺一看赵仁宽误会了,忙道:“是福晋不想喝。我哪敢不煎啊!”
“福晋不喝?”赵仁宽愣了一下,道:“不是身子不舒服么?不喝药怎么好?”
李顺左右看了看,凑到赵仁宽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福晋只怕是和贝勒爷置气了。您应该瞧见贝勒爷脸色了呀!”
“没病?”赵仁宽一惊。他还真不知道。他以为是池小河生病后性子娇嗔惹了八爷不高兴,两人才闹了矛盾的。
“可没病怎么贝勒爷还惦记着让福晋喝药呢?”赵仁宽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问道:“贝勒爷走后福晋都干什么了?”
“屋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李顺如实回道:“不过刚刚我瞧见福晋去大阿哥屋里了。应该是去陪小主子了。”
“福晋脸色看起来心情如何?”赵仁宽又问道。
李顺皱眉迟疑了下,道:“我也没瞧真切,好像还成。”
“伺候仔细些!有什么不对就来前院找我!”赵仁宽叮嘱道:“这都快过年了,可不能让两个主子这么僵着。”
“那贝勒爷是个什么意思?”李顺也顺杆爬的问道。赵仁宽可是八爷身边第一人,打探了消息他也好和春桃她们合计合计。
“你当我这会是自己要来的?”赵仁宽瞪了李顺一眼。
李顺立刻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多谢赵公公指点!”
“主子们好,咱们做奴才的日子才好过。”赵仁宽拍了拍李顺的肩膀,道:“你呀,多上点心吧!”
“是是是!”李顺笑着送走了赵仁宽,转头就去找李安合计去了。
池小河可不知道两边奴才已经暗中互通消息,她这会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心情确实明媚了一些。但她也知道,一旦离开这个环境,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免不了想些有的没的。她到底要怎么摆脱现在这恼人的状态呢!
第494章 杠上了
赵仁宽回了前院后,第一时间就把从李顺那的话说给八爷听了。当然,他自作主张的小小添油加醋了一下。比如说因为不放心小主子们就撑着不舒服的身子强颜欢笑;比如因为心情不好就没胃口用早膳,导致喝不下去药之类的。听得八爷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不喝药身子能好?”八爷气咻咻地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赵仁宽大着胆子道:“是药三分毒。睡不好这事喝安神药应该也没多大效果吧。”
“就你知道的多!”八爷立刻就扫过来一眼。
赵仁宽连忙闭嘴,但神情却并没有多少知错的样子。
“本来就因为没用早膳晕倒的,现在还没胃口吃!这身子是不想要了!”八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赵仁宽心道,既然这么放心不下,那就过去哄两句嘛!在这里自个儿生闷气有什么用!福晋又不知道!
可他这会还不敢劝。八爷明显还在气头上,他怕劝了起反作用!
“我都跟弘旺交代了今日不要过来打扰,用得着她强颜欢笑去陪孩子们么?我难道不在府里?孩子们有事不能来找我?”八爷走来走去的又冒了一句出来!
“爷黑着脸走了,福晋哪敢找您啊!”赵仁宽小声嘀咕了一句。
八爷脚步一顿,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道:“爷气走了她就不能主动来找爷?自己拉不下面子,身边的奴才也不能来?”
“贝勒爷走得时候脸色那么难看,福晋还不是怕您在气头上,怕把事情闹得更僵。”赵仁宽又道。
八爷瞪向赵仁宽,后者却一脸无辜的道:“贝勒爷,奴才是实话实说。”
这边赵仁宽把八爷噎得说不出话来,另一边李顺和李安没讨论出个结果,便一块儿去找了肖嬷嬷。
听说赵仁宽有来关心池小河有没吃药,肖嬷嬷不由叹气道:“贝勒爷这是放心不下福晋呢!”
“可不是么!”李顺道:“嬷嬷,您也劝劝福晋,别和贝勒爷闹了。贝勒爷对福晋够宠的了。”
“谁知道福晋近来是怎么了。”肖嬷嬷愁道:“我劝怕是也不起作用。”
“那可怎么好?”李顺和李安也都一脸愁容,“贝勒爷也是要面子的。福晋不主动低头,贝勒爷怕是不会来咱们院的。”
“一会儿下午我试着劝劝吧。”肖嬷嬷道。
池小河在弘旺的屋子一直待到午膳的时辰。她依旧没什么胃口,但看弘旺和大格格吃的香,到是也跟着多喝了一碗汤。就这已经让春桃和夏莲高兴得不行。
午睡几乎是池小河雷打不动的习惯。孩子们也要午休,她这才回了自己屋。只是躺在床上,竟是半晌睡不着。
按理她昨儿一晚都没能真正安眠,早上又没有补眠,这会应该倒头就能睡的。可她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但就是睡不着。
池小河不由在心里苦笑,没想到一向自诩坚强的她,竟也会变成一个失眠、焦虑、满心负面情绪的人。
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时的各种不安、害怕、不适都没能让她这样,如今日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她的状态怎么还变糟糕了呢?
池小河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长时间没有睡觉导致的头疼后遗症这会开始显现出来。她蹙眉摁着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心情更糟了。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八爷。他担心池小河的身体,但又拉不下面子自己去正院瞧瞧。其实他这会想起池小河的沉默,心里还是会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