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着这样的平和。
他们在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东岐国皇帝在处理此事上,必然也是要处处找北唐的错处去戳,花善扬突然死了,花谢影又借酒麻痹自己,最后这些应对的法子也都只有楚啇去做。
慕惊鸿双目恢复清明,接下来却还得处处小心的护着自己腹中孩儿。
在离开东岐之前,她都得十分小心应对才行。
今日劝了花谢影是否有效果,就等等看了。
“王爷,东岐国的乌将军已经在外面了,”宋彦林快步走进来,沉声道。
楚啇看向身边的慕惊鸿。
“王爷去吧。”
楚啇替她理了理鬓发,深深望着她半会才带着人离去。
目送楚啇出去,慕惊鸿回头去看殿门。
那里面的酒气仍旧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慕惊鸿在心底长长的一叹。
楚啇出了驿宫后,慕惊鸿就坐在殿外发着呆,守在身侧的丫鬟们都不敢打扰。
不多会有动静传来,高萦带着一些时下吃食进来,“王妃,这东岐小烤饼还真不错,听说是放了雪山里的香花,我刚才尝了一个,味道很不错。”
慕惊鸿接过了高萦递来的小烤饼,趁着热咬了一口。
“怎么样?”
“味道刚刚好。”
慕惊鸿并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那我明天再去买些回来,王爷是进宫了?”高萦四下看了几眼,并没有看见楚啇。
抬头看上夜空,那里已经悬挂了一轮淡淡的弯月。
今夜并没有星。
“小花大人那里怎么样了?花大人突然离开,对小花大人的打击也是无可想象得到的,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高萦眼神暗淡的投向花谢影所在的宫殿。
慕惊鸿微抿着唇跟着看向后方,那里一直没有半点的动静,就连花家那边的下属也没有进出,沉寂得让人心头很不安。
“我去看看小花大人,”高萦见慕惊鸿这副神情,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烤饼大步就去。
慕惊鸿跟着站了起来,却是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出驿宫外。
正对着驿宫,是一条又宽又长的宫道,幽幽深深的那处,什么也看不见。
“王妃……”
身侧丫鬟以为她是想要出去,很紧张的左右站定,偷偷打量着她的神色。
慕惊鸿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楚啇回来,先行回去用了晚膳,沐浴后睡下了楚啇还未归来。
约莫躺了一个时辰左右,楚啇就回来了。
进来慕惊鸿就醒了。
“王爷……”
大手比她的动作更快,穿过她的墨发,按在她的脑后,慕惊鸿保持着半起的身姿,手半撑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楚啇坐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一只手,“你先睡,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我可以帮忙。”
“歇着,”楚啇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很快又退出了内殿。
大殿再次陷入沉静。
慕惊鸿扯着被子,安静的躺了回去。
翌日。
慕惊鸿起身,身边的位置依然是空着。
楚啇已经出宫去了,说是去见人。
慕惊鸿挑了挑眉,问没有跟过去的宋彦林,“宋大夫不跟着一起过去真的可以?”
“王妃放心,王爷只是跟齐王他们出去走动走动,不会有事。”
“宋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慕惊鸿盯着他闪烁的眼睛,问。
宋彦林只觉得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王爷其实是去见端木家的人。”
“什么。”
慕惊鸿倏地站了起来,俏脸刷地一白。
宋彦林急忙道:“不是要打杀,是以谈判的方式见面,不会有事发生。”
慕惊鸿哪里能安心,也并不是说不发生就不发生。
如果有个万一,再出现上次宫中的事,他怎么应对?
现在端木家人人情绪都不稳定,楚啇就不该这个时候去。
慕惊鸿忧心重重的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而此时的另一边。
楚啇一人进了某处隐秘之地,来见他的人,是端木修远。
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而这四周,已经设下了一个大阵,随时可能会困住楚啇。
端木修远脸色苍白,身体也比较虚弱,看到绝世的楚啇站在门前,不由从心长叹。
“坐吧。”
楚啇郑重的朝端木修远一揖。
“端木族长。”
端木修远被他这称呼给弄得一愣,淡淡的摆手道:“坐吧,我与啇王已非君臣关系也不需要那一套虚礼。”
楚啇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坐到了前面。
“你只身一人进来,就不怕我们端木家在这里设下大阵等着你?”端木修远起初想要和楚啇见面的时候,端木家众人极力反对。
“本王确实有些担心,可若不见,我们与端木家就会无休无止的斗下去,最后也会落得那天一般下场,同归于尽并非本王想要看到的结果。本王想,你们端木家也不想闹腾得太厉害,最后赔上了端木家老老少少。”
端木修远淡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未语。
楚啇继续道:“本王知道,我们之间是永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
“那啇王今天来是为何?”
端木修远想要清楚他的意图。
“暂且休战,”楚啇慢悠悠的吐出一句。
休战?
端木修远眯了眯眼,“啇王这话是代表着自己的意思还是所有北唐的意思?”
你啇王可以说到做到,那么楚禹的人呢?花谢影呢?还有一批又一批暗藏在身后的北唐死士会答应?
第280章 方向不同
“现在的端木家也不能走出去面对那些危险,端木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将来再面对强敌时,也能有几分的胜算。端木家失去了端木扶搡,我们也失去了一位朝廷重臣。如此算来也是公平了,端木族长身为端木家的族长,也该为整个端木家考虑,而不是将老老少少推到前面挡刀剑。”
端木修远黑眸微缩,听他这话也是有些恼火,“啇王,我端木家从未拿老人孩子来挡刀挡剑,即便我们端木家再如何凉薄,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楚啇见他因后一句话而恼,绝艳的唇微勾,笑意染满面,这种独绝的味道绝非凡人可比。
“端木族长何须气恼,本王并非说端木家拿老人孩子来抵挡外面的锋芒,而是在提醒端木族长,能放则放,留得青山在也不怕没柴烧,这样的道理难道端木家的人不比本王看得透彻吗?”
“其实在本王看来你们端木家并非端木樽月所害,是这世道害了你们端木家。当年若不是你们推着端木樽月往前走,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端木樽月的死,你们做长辈的有着极大的责任。”
端木修远面容铁青暗沉,双拳在桌下紧箍。
“端木家当年在京都城极受子民追捧,奉端木樽月如神明,你们以为她的能力越大,对你们端木家越是好。其实不然,是她的能力害了她自己,她可以看清别人,唯独看不清自己,这些也都是你们做长辈的失职。端木族长,当年若她偏向本王这边,结果或许也就有所不同了。”
端木修远盯住他,俊雅的眉目带了几分凌厉。
“端木族长也不要误会,本王只是惜才,并非你所想像那般。”
端木修远松放了拳头,深深的望着眼前绝艳独世的男子,哑声道:“啇王说得没有错,是我们端木家害了她,如若那时候没有将她推到前面,她就不会被活活烧死。”
楚啇说完这些,起了身转向门的方向。
门边立即站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端木星澜一个是端木雅醇。
“让他走。”
端木修远抬起无力的手摆了摆。
楚啇微微向他一揖,转身出了这道门。
“大哥。”
端木雅醇迈进来,极为不解的看着端木修远。
端木修远手扶着案角,哑声道:“他在暗示我们端木家不要重蹈覆辙,东岐国可选,却不能像当年忠于北唐那般付出所有,雅醇,他看得很清。反而是我们端木家自己看不清,真是可笑啊。”
“大哥……”
端木雅醇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哥突然苍老了许多,怕他忧虑过度会给自己造成损伤,极为担心。
“我们端木家妄想要在东岐落脚,借势复仇,一朝帝王岂是我们能说抹灭就抹灭的,眼下我们已是自身难保,再无端去惹他们只会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