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自然是遇到了,但还不如你这儿更来得危险。
好在姓屠的没有在猎宫里动手脚,否则她就……
“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王爷的旧伤。”
楚啇好笑道:“怎么,不是为王妃而伤的王妃就不关心了。”
“并非如此。”
膳食这时候端了进来,本来是要伺候在两侧的丫鬟也没留在殿内。
慕惊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用膳。
吃了小半,忽闻外面马蹄声传来,是有人回猎宫了。
怅鸠的身影也很快出现在殿内,“主子,是鲁大人和柳祭司带着人回来了,矛头直指顾太尉,皇上已经将他们等人带到了前面议事殿。”
后面会如何就看皇上那里了。
“继续盯着。”
怅鸠抱拳而去。
楚啇笑道:“我们且在这里等等看吧,说不定还能看一出好戏呢。”
慕惊鸿眸光闪动,低头继续吃。
楚啇看着她笑了笑,又复转身看向窗外的月色,叹道:“难得今夜夜色如此美,着实浪费了。”
慕惊鸿仍是一言不发的吃着,她也确实是有些饿了。
等吃得差不多,楚啇就起身道:“王妃吃得多,出殿走走,消消食。”
慕惊鸿耳根子一红,她也不过是多吃了一些,怎么就吃得多了。
楚啇似是好心情的走在前面,慕惊鸿自然而然的跟在身后出了殿,外面,已经篝火堆满了整个广场,人人开吃着手里刚烤下来的香肉。
整个猎场上全是肉香味,闻着很是诱人。
“看,人已经出来了。”
在慕惊鸿专注看那边一堆堆篝火时,楚啇指着议事殿的方向低首过来道。
慕惊鸿被他喷来的温热气息撩拨得耳根子更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已有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然后她看见火光之下,顾尘香一袭凤袍走了进去。
这还涉及到了她头上,那可真是有趣了。
“这次顾家玩得有点大,”楚啇似笑非笑的抱着两手站在她的身边,那狐狸眼笑得让人心底发麻。
慕惊鸿瞥开了视线,“也不知那里出了什么事。”
楚啇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笑,她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楚啇带着她往前走,远远的,金墨兰和鲁宛清看见到他们二人相携而走,不由轻笑道:“啇王和啇王妃好生令人羡慕!”
金墨兰收回了目光,看向议事殿的方位,有些担忧。
虽然将人捉了回来,可这么久了还没有定数,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数。
她想着有柳疏狂在,应当不会有什么变数才是。
“大嫂,大哥他不会有事。”
“到也不是担忧你大哥,只是方才皇上召皇后进去,这事情恐怕是有什么变化,”金墨兰轻叹,“这些年,你大哥也不容易,我想要帮他也帮不上。”
鲁宛清劝道:“大嫂这些年为大哥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帮不上。”
金墨兰苦笑摇了摇头,“有些事,你不会明白。”
鲁宛清看着金墨兰脸上微苦的笑意,暗自捏了捏拳头,又满眼复杂的看向楚啇和慕惊鸿走远的方向,心里也渐渐拢上了一些不安。
大哥对啇王妃是真的有些不同,大嫂此时还被蒙在鼓里,她几次想要说却说不出口,压在心里边,很是难受。
第217章 有点害怕
议事殿内气氛沉闷。
听了顾太尉不急不徐的话后,众人大气不敢出。
被鲁文清和柳疏狂抓住的人拒不承认是顾府出来的人,差点当堂就吞毒自杀,亏得鲁文清动作快才制止住了。
顾太尉毫不避讳的提起了端木樽月,更坚持说这是端木樽月当时留在猎宫的残阵,暗讽柳疏狂伎不如人。
鲁文清沉默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顾太尉将锅甩给一个死人。
那人分明是从顾家那里出来。
他们手里已握有了一些证据,然而落到顾太尉这里却成了他鲁文清故意歪曲事实,嫁祸给他。
真是什么话都叫顾太尉给说了。
身为帝王的楚禹却没有半句言语,只是静静的听着下面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着。
从顾太尉脱口说出端木樽月这个名字开始,殿内气氛就变得沉凝了起来。
顾尘香暗暗抬起视线看着座上的帝王,他手中青筋隐隐暴跳。
已是怒极了!
即便那个女人死了他还是惦记着,还是受到了影响,也不过是提了一句,他就如此控制不住了。
想到在那之前的种种,顾尘香只想笑。
笑自己傻,笑自己蠢,怎么会想着这个人真心待自己的?
在他心中,端木樽月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她顾尘香只是他楚禹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是她太蠢了,才会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可笑啊。
她想要笑,却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
“皇上,臣已交代得清楚,这些证据根本就不足以指证臣罪,皇后娘娘也是无辜受害,是有人想要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还请皇上明鉴。”
还明鉴什么,他顾太尉做的事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楚禹太清楚了。
不管这背后顾太尉藏了什么人,他都不允许对方站在顾太尉那边。
如果那人的本事高于柳疏狂,他身边岂不是岌岌可危。
这段日子以来,楚禹被噩梦缠身,东岐国又有不能令人安心的端木一族,如今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不知情况。
楚禹很焦急,更害怕端木一族偷偷报复。
那些人能在背后做的事情太多了,不需要站在你的面前就可以做到常人所不能做的事。
就好比诅咒人一事,他们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近些日子以来,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才会日日夜夜噩梦缠身。
“顾太尉,人证物证皆在,难不成你是想要抵赖。”
柳疏狂慢悠悠的说道。
顾太尉眸光阴沉的看了过来,“柳祭司神通广大,本官不敢多说。”
柳疏狂皱眉。
鲁文清是那种不会说话的那种,就站在殿中面无表情的等着皇帝的决定。
见状,柳疏狂也知道不能指望鲁文清了。
“皇上,这些人也确实是从顾家所在的殿宇走出来,臣可以……”
“祭司大人若是以这样的证据做判断,恕本官难以信服。亦或是祭司大人算出,这些人是从本官的地方走出来的?倘若真是如此,皇上,臣认罪。”
楚禹鹰眸沉凝,冷冷的看着殿前的顾太尉。
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将顾太尉拿下,只是证据不足。
楚禹有些暗怪鲁文清办事不够利索,还让对方保留了三分,一时难以下手,看来还得再等下一次。
可惜了。
顾尘香感觉楚禹松放的气场,在心里边也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涉及过深,皇上也不会马上对顾家如何。
只要顾家不倒,自己皇后的位置也会屹立不倒。
顾尘香眸中光芒冷锐了起来,不管日后如何,都要以顾家为先了。
皇上这里,已渐渐冷淡了她。
手里拿了权柄,还怕他楚禹再不把自己放眼里吗?以前能让他为了拉拢而讨好,今时今日她还能让他再怕自己一回!
捏紧了双拳,顾尘香暗暗发着誓要让楚禹重新重视自己,不能没有自己。
……
走了小半个时辰,慕惊鸿又跟着楚啇返回猎宫。
站在不远,看着从议事殿出来的众人,再侧首看向楚啇。
一双装载着星辰大海的眼正注视着她。
慕惊鸿愣了愣,道:“王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面上有什么异样吗?
楚啇笑道:“走了这一段,也累了,本王先送王妃回殿歇着。”
慕惊鸿不动声色的朝那个方向看了眼,没再说什么的跟着楚啇回殿,她也确实是虚弱得需要好好歇息。
鲁文清令人将那几人送进猎宫后面的地牢,转身看见沉脸站在那里的柳疏狂,“柳祭司可是有话要说。”
一路跟着过来,就等着他开口了。
柳疏狂看鲁文清的眼神有些异样,有点深沉,负着手站在几步开外上下暗暗打量了一眼,慢声道:“鲁大人其实可以做得更好。”
但他没有,所行所为都有漏洞。
若说他是维护顾太尉又不可能,可若不是,又为何放了顾太尉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