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外面的下人也屏息候着。
“今日在宫中见到皇兄,身体瞧着也无甚大碍了。”
冷不妨的,听见楚啇说了这么句。
慕惊鸿抬头,也同样说道:“今日出宫,碰见了柳祭司,说了几句话。”
楚啇薄唇微扬,“哦。说了些什么。”
“说起了皇上的伤势,怎么说也是柳祭司向皇上举荐了我去捧鼎,柳祭司关心皇上的伤势也是关心自己的性命。”
“王妃也不必解释得这般细致。”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楚啇。
慕惊鸿继续道:“皇上的伤势大好,于王爷也是有利,当时人人都觉得皇上是因为走向我时才受的伤。若是重伤,必然也是要连累王爷的。说不定会寻个由头定王爷一个谋害罪名,那时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楚啇不禁轻笑出声,笑眯眯的瞧着她,“本王受累,你也是同罪的。”
“既是如此,我们就应该同心齐力。”
“娘子这是在拉拢本王吗?没有好处的事,本王向来不会考虑。”
“各自保命,王爷还需要什么利益?”
慕惊鸿在心里边冷哼。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利益。
“不,本王若是为了保命必然会先卷铺盖回封。”
“……”慕惊鸿有些恼。
这人又拿这事来威胁自己。
“所以本王与娘子的‘同心齐力’的说法,根本就行不通。”楚啇看她一脸郁结,眉梢一扬,道:“娘子要是有诚心,不如想想如何让本王得到好处。”
“王爷缺什么。”
她想办法满足他就是。
楚啇魅惑生辉的黑眸微眯着,锐芒比那灿烈的金色阳光还要夺目,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使得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更加的妖冶。
视线碰了下,慕惊鸿呼吸一窒。
真是要命的妖孽。
“娘子觉得本王缺什么?”
肆魅的气息扑近,迷惑着她。
慕惊鸿暗暗抽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我倒觉得王爷什么也不缺。”
一只手臂突然环上她细如柳的腰身,拉近。
慕惊鸿僵硬着纤弱的身子,屏着呼吸。
面对释放魅力的妖孽,实在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偷偷的咽了下口沫,垂眸不去看贴过来的这张脸。
“本王在想,王妃这身上到底是什么香味,竟吸引了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
慕惊鸿脸皮一臊,推开了他,站起身。
望着她通红气恼的样子,楚啇只觉得有趣极了,扶桌而笑。
看着笑成花儿的人,想说重话就是说不出。
真是个祸害!
气恼的慕惊鸿转身就出了厅,回屋。
她刚才,竟是被调戏了!
更恼人的是,她竟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捂住要跳出心口的心脏,慕惊鸿重重的靠在门上。
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过就是一张皮囊罢了,以前也不是没有瞧过。
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也是日夜相对,也没有今日这般心跳加速,几乎不能控制。
“慕惊鸿,那是只狐狸精,不能被他给迷惑了。”
告诫了自己,他也有。”发有的的的祭司的气息的的子,发有不去想,可是到了晚上,那个男人走进来时,心跳又控制不住的狂跳。
身子一侧,背对着靠近过来的人。
楚啇站在榻边,凝视了她半晌,道:“又气了?”
说着人就靠坐了下来。
独一无二的气息贴近,慕惊鸿险些压不住狂乱的心跳,揪着被褥,捂在心口的位置。
“大夫说了,不可再气。罢了,本王吃点亏,向王妃告声罪,是本王错了。”
等了会,榻上的人还没动,楚啇无奈又觉得好笑。
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要是放在别人那里,他可没这样的耐心。
“夫妻间,床头吵床尾和,本王也是放低了姿态,你还待如何?是要本王哄着你?王妃这脾性也未太大了些。”
所以他将人娶回来是给自个找了麻烦。
“王爷。”
慕惊鸿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这个人能坐在榻边说到天明。
楚啇笑了,“王妃也终于肯理一理本王了。”
“夜深了。”
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王妃说得是,本王就不打扰了,”说着和衣躺在侧边,两手一抱抄在前面,靠得规规矩矩,一如往时。
慕惊鸿轻轻呼着气,慢慢的控制住乱了套的心跳。
侧身回来,在黑暗中,拿余光瞥了眼闭目的男人,咬牙在心里骂了句祸害。
被褥扯了扯,全往她身上卷实了。
听着这动静,楚啇凉薄的唇抿着一道浅浅的弧度。
这个夜,有些不同!
第184章 寝殿召见
早上,柳疏狂就被宣进殿,在殿中说了小半时辰的话才出来。
之后柳疏狂就重新操办事宜。
顾太尉和江中书等在外殿,看着柳疏狂去做这些准备,两人的视线对碰又移开。
“也不知这次柳祭司选中的人又是谁。”
江中书并没正面答顾太尉别有意味的话,缓缓道:“柳祭司当时也说那是上意,此次皇上受伤也并非是啇王妃的原因。”
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又怎么会看错。
分明是楚禹像着了魔般冲着慕惊鸿的方向过去,这才被阵法震伤。
事后楚禹又怪罪在他人的身上,实在有些难看了。
顾太尉神色闪动着明光,朗声道:“江中书瞧得仔细。”
江中书不疾不徐道:“啇王妃是为太尉大人的外甥女,理应在圣上面前说句公道话。”
然而你顾太尉却什么也没做,寒人心。
顾太尉像是没听出江中书话语中的讽刺,坦然道:“啇王妃未做错事,我若向圣上求情,反倒害了啇王妃。”
江中书想要试探的话打住了,附和了一句,“太尉大人说得在理,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中书大人这般关心此事,实在难得。”
“也不过是想起来,同太尉大人闲聊罢了,啇王妃也好,柳祭司也罢,都有他们自己的倚仗,哪里轮得到我这把老骨头多事。”
江中书笑容深了深。
两只老狐狸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细听下却叫人心惊肉跳。
都是些试探人的暗话。
江中书笑着告辞一声,“看来皇上今日也不打算召见了,太尉大人,本官还有诸多事要忙,就不陪太尉大人在此干候了。”
作了个小揖,转身大步离开。
顾太尉盯着江中书离开的身影,眼神慢慢的阴戾森寒了下去。
江戚啊江戚,你始终还是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既是如此,也怨不得我了。
顾太尉慢慢负起了手,转身对守着殿门的人道:“进去汇报一声,本官要求见皇上。”
顾太尉的话,侍卫不敢不听,转身进殿汇报,不多会儿就出来请顾太尉进殿。
见过顾太尉后,皇帝突然吩咐郑公公去前面景阳门看着,啇王妃一入宫就将人唤过来。
郑公公心惊胆战的去了景阳门候着。
进宫来的命妇等人看见郑公公亲自守在景阳门处,都吓了一跳,在背后议论着,是不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
今日本不该入宫了,顾氏突然传话说要一起入宫。
顾氏自然是不知道慕惊鸿跟楚啇之间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她的身体更脆弱,约在宫门坐到了一辆马车才发现女儿的脸色苍白无血,顾氏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病了?”
顾氏可真是为了慕惊鸿操碎了心。
慕惊鸿摇了摇头,苍白的小脸更显得无助可怜,“无碍的,只是歇息得不够,过段日子就好。”
“你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母亲说的,”顾氏看着她这样就红了眼眶,“还在京都城就如此折腾自己,要是出了京都城也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话里都在暗指是楚啇对慕惊鸿不好,给慕惊鸿气受。
慕惊鸿知道顾氏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无奈。
也确实是楚啇给自己气受的,却也是自己顶不住才气得吐血的。
马车停靠在景阳门的小广场就下来步行入内宫,顾氏看女儿柔弱如柳的样子就受不住。
盯着人下到地面,才放了一颗心。
“老奴见过啇王妃,慕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