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钱钱,宁隐是不意外的,但是王捕头却意外许多。
宁隐侧身,让他们进来后,关门插门栓,道:“怎么了?”
他心里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金钱钱慢吞吞的朝前走:“你问他吧,我回去的路上瞧他一脸不开心的,问也 问不出,怡巧离你家挺近的,就顺带来转转了。”
王捕头没走,他站在门口,沉声道:“宁隐,金老板,我得回去了。”
宁隐品出不对劲了,他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我这两天四处调查陈府在赵家村投放勾魂草的证据,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但是,”王捕头吐出一口气,道:“我有了十成把握,所以今天向县令请命带人 搜寻陈府,结果,我什么都没找到。”
宁隐觉得他这样做不妥:“陈老爷能从一个小小的富商攀到跟虎门镖局有着剪 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说明他肯定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他肯定早早就收好了 与勾魂草,不可能让你们找到。”
金钱钱同意的点头:“他说的没错。”
可谁知王捕头脸色更难看了,他沉声道:“其实我在带人搜寻陈府的时候,我 已经拿到准确无误的消息,所以我才会待人上门搜寻的。”
“但是你却什么都没发现?”宁隐笃定道:“你的探子有问题。”
“不可能!”王捕头立即道:“我担保!”
宁隐不与他争辩,只继续道:“如果你的探子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说,陈府 的早就有所准备,或许是,他们早就等着你带人上门搜寻,然后看着你空手而归。”
金钱钱在这方面倒是挺机敏的,立即就明白了: “陈皓那老东西是故意的吧。”
王捕头楞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懊悔道:“我早就该知道姓陈的绝 不会坐以待毙的,都怪我,居然没发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有问题!”
宁隐起身给这两人倒了一杯茶,道:“所以你还打算继续追查下去吗?”
“我今天带着手底的人去陈府搜查,但是却没找到勾魂草,事情被姓陈的闹大了,他扬言要到知府那告我,县令帮我说了好话,姓陈的这才松了口。”王捕头揉 了揉通红的眼睛,他这两天一直都在为抓到陈老爷的证据而四处奔走,都没怎么休 息,他继续道:“我现在暂时不能继续在明面查了,否则,姓陈的不会放过我!”
宁隐摇摇头:“此言差矣。”话落,他顿了顿,继续道:“他现在已经不肯放 过你了。”
王捕头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现在已经查到陈府确实曾经 种过勾魂草的证据,但是我无法拿出赵家村的那些勾魂草就是陈府的,所以,我还 需要继续查下去。”
金钱钱喝了杯里的茶水,抬手又擦了擦汗:“可你现在不能继续查了吗。”
“我需要给赵家村的村民们一个公道,不能让他们白白受苦!”王捕头一脸正 气道:“我必须要将陈皓绳之以法!”
金钱钱一脸感动的鼓掌:“好!”
宁隐沉思道:“若是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会 易容术,或许能帮帮你。”
王捕头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宁隐喝了一口茶:“我以为这是全天下都该知道的事情。”
王捕头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不肯把自家的宝贝拿出来共享。”
不过,王捕头最后还是没让宁隐帮忙,他觉得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陈府内。
陈老爷今天戏耍了这几天一直在给自己添堵的王捕头后,心情大好:“年轻人 就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哈哈哈现在吃亏了,我看他今后还长不长记性。”
陈府管家弯着腰在泡茶,闻言笑着附和道:“您这一招可真是厉害,让那王捕 头的探子收到了假消息,等那王捕头上门要搜查的时候,我们却早就已经把勾魂草 给藏到了别处,让他们怎么都找不着。”
陈老爷乐呵呵道:“谁让那王捕头不识趣,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查我,不就是几 个村民,就算真的中毒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又没死,呵呵呵,现在那王捕头吃了苦 头,想必这段时间都不敢再与我作对了。”
陈府管家笑着夸了陈老爷两句之后,想起虎管事今天又派人来他们府里要钱的 事情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事告诉了陈老爷。
陈老爷勃然大怒:“那个姓虎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虎镖主的亲戚,人没多大 的本事,居然还敢再三来上门要钱,还敢威胁我!迟早有一天,我定要…!”
陈府管家连忙把泡好的茶水递给了陈老爷,战战兢兢道:“可是虎管事到底是 虎门镖局的人,又是虎镖主的亲戚,我们奈何不了他。”
“现在是旱季,家里生意不好,但他三番五次来要钱,明显是不给我活路。” 陈老爷沉下脸:“那个姓王的捕头也是,屡次要找什么证据,呵,这一个两个……”
陈府管家了然:“您是要……?”
陈老爷阴着脸,点点头,低声道:“我早就看那个姓虎的不顺眼了,而那姓王 的我也看不顺眼,正巧,顺便就一道都解决了。”
陈府管家有些犹豫:“要是被虎门镖局发现了怎么办,更何况,那个王捕头又 是吃官粮的,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呵呵呵……”陈老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那就更好办了……”
陈府管家认真听着。
接下来的两天内,河归城内风平浪静的,没什么变化,只是街上的行人越来越 少,但是开始往城外山上跑的人却越来越多——城内可饮用的水越来越少,所以就 开始有人往城外的深山跑,希望能找到一两条的小溪什么的。
宁隐倒是镇定,自从搬回了宅子,便每天都坐在书房里看医术,偶尔练练字, 或者在后院练练轻功,日子过的算是不错。
当归却隐隐猜出,宁隐是不敢出门看到河归城现在的状态。
一既然一人之力无法逆天,那便索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心里也就不会烦 了。
豆沙偶然听到了当归的叹息,追问道:“可叔叔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避着,而 不是出去解决?”——单纯懵懂的孩童的问题让人哭笑不得。
当归的回答则是宁隐没有降雨的本事,自然就无法解决河归城现如今的难题。
金钱钱来这里蹭水的时候,闻言,嗤笑一声:“降不降雨,这是老天爷的事情,他宁隐瞎烦什么啊。还有豆沙,你叔叔就是一介凡人,你还指望他能降雨啊?你 这不是添乱吗,去去去,快跟你弟弟玩去,少在这里捣乱了!”
豆沙不开心的跑开了。
当归无奈一笑。
金钱钱跑去找宁隐,兴许是真的闲着没事干了,他想出城,说是看看城外山上 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了,宁隐当时正在画画,闻言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你府里还有 小厮,再不济也能花钱雇个打手,我可没空。”
金钱钱心宽体胖,根本无惧于宁隐的冷漠,直接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宁隐,后者 烦了,只好跟他一起出门。
但是却在差不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马车外有几个人在谈着昨天 半夜发生的事情,齐刷刷一愣。
——“听说了没,那王捕头听说背上了命案,好像是杀了虎门镖局的那个虎管 事。”
“怎么回事?我还真没听说。”
“你消息可真是够不灵通的,这事都不知道啊。”有人嘲讽道:“虎门镖局那 个嚣张跋扈的虎管事,昨天半夜死了,是被王捕头给杀的,一刀捅进了心脏,当场 就没了命,今天官府已经满城通缉那个姓王的了,啧啧啧。”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表舅家的大儿子就是捕快,他亲口跟我说的,”有人洋洋得 意道:“虎门镖局那边都气疯了,镖局上下都开始满城找那个什么王捕头了,而且 虎镖主也亲自到官府了,听说县令现在可发愁了。”
“可是那王捕头是好人啊,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杀虎管事?”
宁隐冷漠的拍了拍手袖,道:“现在还出城吗?”
金钱钱满眼恐慌道:“不不不,不不,不去了,我们赶紧回去找人啊,那王, 他怎么可能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