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隐倏地睁大眼睛道:“看守人昨天下午就死了!?”
可是,宁隐昨天傍晚跟金钱钱一起来到义庄的时候,他们明明看到看守人就在义庄门口编着柳筐,等天黑后,看守人才拎着柳筐,慢吞吞的起身离开去吃饭。
但是现在,左无寻却说,看守人昨天下午就已经死了。
……不对。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左无寻反问道:“你早就知道看守人死了?”
虎星铭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宁隐,等着他的回答。
宁隐说出自己早上在县衙的时候,听到了师爷跟县令说的话,说完后,他又道:“当时师爷没说名字,所以我只知道死了一个看守人,并不确定死的是义庄的看守人。”
左无寻:“今天整个河归城内都传遍了,义庄看守人死于酒醉后失足坠河,不过仵作还没给出结论。”
“不对。”宁隐皱着眉,道:“我记得白天在县衙时,师爷还说了,看守人死的时候,身上有几道伤口,既然有伤口,肯定是另有隐情。”
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开口的虎星铭突然道:“这件事交给我查吧,无寻,不用麻烦别人。”一句话,直接把宁隐给剔除出去。
左无寻皱眉,不赞同的看向虎星铭。
宁隐不慌不忙道:“我现在只想查清楚杀了杨睿跟陈家两位小姐的凶手是谁,别的我不在意。但两位如果需要我的帮忙,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
虎星铭皮笑肉不笑:“只是小事,兴许我还麻烦不到侠士。”
宁隐礼貌一笑,不卑不亢。
左无寻却多看了两眼宁隐,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他却没当回事,起身道:“既然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
宁隐没动,他坐在位子上,看都没看离开的这两人。
等到雅间内只剩自己后,宁隐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桌子轰的一声响,差点给砸坏了。
他就不该再犯贱的抱着什么念头!
宁隐气的眼睛发红。
陈府后院内。
陈府内一共有三位小姐,二小姐跟三小姐都是庶女,母亲也都是不受宠的,所以这两位小姐平时在陈府内都不太招人重视,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陈大小姐生的貌美如花,而又因是嫡女,所以从小到大,她的吃喝用度一直都是最好的,是她两位妹妹远远比不上的。也是因此,就连陈大小姐院子里的丫环下人们,在陈府其他下人面前也总是狐假虎威的。
可是现在,一向风光无限的陈大小姐,现在却满脸愁容的站在窗台前,着急的拧着手帕:“蝴蝶,你出去问问今天在二妹院子里的几个丫环,问她们,官差们到底有没有发现放在桌底的银钗。”
侍女蝴蝶行了一礼:“是,奴婢现在就去问问。”
陈大小姐嗓音难掩焦虑:“你打探到消息,立即回来告知我。”
作者闲话:
第二十章 不寻常
宁隐气了半天,这才离开茶楼。
这家茶楼距宁隐现在租住的小院子不远,抄近路的话,大概也就几条巷子,平时为了省时间,宁隐都会抄近路的。
但今天晚上宁隐心情不畅快,多绕了几圈路,满街市的溜达,因为晚了,所以宁隐回去的路上都没什么人。
南街朝右走,都是民宅区,成片成片的民屋,一条条弯弯绕绕的幽深巷子,每隔一小段路都有一户人家,再往前走,就是宁隐住的地方,每户都有前院后院,院子不大,但住的舒心。
走着走着,宁隐瞧到前面一棵桂花树,桂花树下还站着一男一女,因为今晚月光没多亮,所以宁隐看的不是很清楚,不惯他无意去打扰有情人的你侬我侬,正要绕路,眼尖,发现了那站在桂花树下的一男一女,似乎有些眼熟。
女子一身淡绿色的裙装,扎着双丫髻,神色慌张且担忧,而男子则是一身棕色短衫,神情淡漠。
宁隐心知不对劲,他下意识地躲在了阴暗处,多瞧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女子穿在身上的裙装,似乎是陈府的丫环们统一穿的服饰,而那个穿着棕色短衫的男子……
宁隐瞧着那男的也挺眼熟的,但是思来想去却总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对了!
他想起来了,那棕色短衫的男子,他前几天在巷子口碰见过,对方匆匆忙忙走过,结果撞了自己一下,撞到了自己的旧伤,而随后就是几个自称是虎门镖局的人出现,想带走宁隐。
再然后……宁隐回家的时候,偶然得知杨睿惨死家中。
宁隐回忆起来之后,他立即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正要走过去仔细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是那穿棕色短衫的男子明显是个会武功的,对方突然朝着宁隐藏身的地方看来,眼神犀利:“是谁?!”
穿着绿裙的丫环被吓一跳,她连忙钻到棕色短衫的男子身后躲着:“苏公子,什么人?”
这男子姓苏?
这位被称为苏公子的男子没理会丫环,阔步朝着宁隐躲身的地方走来,但是却没发现人,他心下一松,但却仍旧警惕,他对着紧张的跟来的丫环道:“没事,可能是我多疑了。”
丫环松口气,双手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道:“苏公子您就是太谨慎了。”
“蝴蝶,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这两日需要多看顾家里的生意,没时间去看望她,你让她莫要多管闲事,更不要去掺和二小姐跟三小姐的事情,省的惹祸上身。”苏公子交代了两句,然后打发丫环蝴蝶离开。
等这丫环走了之后,苏公子又四下环顾,却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最终只能离开。
等这两人都离开后,一颗脑袋从一面墙的后面探出来,发现外面的那两个人都已经走了之后,宁隐这才松口气,然后翻墙出来,等平安落地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让那个什么苏公子发现了。
作者闲话:
第二十一章 来个闹事的
次日,茶楼的二楼厢房内——
金钱钱瞪大眼睛:“然、然后呢?”
“没有了,”宁隐瞥他一眼,见金钱钱一脸失落,道:“但昨晚的事情,确实也给了一个提示,陈二小姐跟陈三小姐的死因,陈府内肯定有人知道真相。”
金钱钱一脸敬佩地给他倒茶:“愿闻其详。”
宁隐大胆推测道:“昨日我们同捕快们去陈府的时候,陈二小姐的闺房跟陈三小姐的闺房大有不同,前者房内仍旧点上熏香,哪里都收拾的非常好。但是后者的房内却让人仿佛置身冰窟,阴冷,没有人气。所以,两位小姐在陈府内的地位由此可见。”
顿了顿,他继续道:“但这是陈府内的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陈二小姐房内的那枚银钗,却‘无意间’被我们发现了,这说明什么?”
金钱钱试探着道:“……我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没法继续聊这事了。
宁隐沉默了一瞬,立即道:“算了,我还是别与你说这么多了。你查一下那个叫做蝴蝶的丫环,到底是不是陈府内的丫环,最好再查查,这河归城内可有哪个做生意的老板是姓苏的。”
“好。”金钱钱把这事记下,继续道:“我昨晚去了一趟县衙,我把你交代我的事都说给县官大人了,他嘛,虽说不会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肯定会多关心陈府的。”
宁隐双手放在茶桌,沉思许久后,才道:“那你去县衙的时候,王捕头在吗?”
金钱钱茫然的摇头:“没呀……”
正说到一半,茶楼外面突然一阵喧哗吵闹,宁隐与金钱钱走到窗口看热闹,结果却发现是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正提着酒壶,喝的醉醺醺的,而对面酒肆的小二正对着男子咒骂,似乎是男子喝了酒,不仅不给钱,还砸了酒肆的酒瓶,酒碗。
而只这一瞬间,酒肆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众。
众人对着喝醉酒的男子指指点点的,一时间这条街更热闹了。
宁隐道:“你认识那男子是谁吗?”
“不知道。”金钱钱不明所以。
宁隐闻言就没再理,正要与金钱钱继续商量陈府的事情,却听到楼下喝醉酒闹事的男子突然流着泪哭喊道:“我要再见一面悦悦,我要再见一面悦悦!我的悦悦啊……”
小二叉腰怒道:“什么悦悦不悦悦的,这里没有你的悦悦,快点付了你的酒钱,否则我们就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