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酒气惹人恼,一下一下扑在于韫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这其实很没道理。
正常人都会问一句为什么的,沈照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认定了于韫是想借此机会躲开他。
有些时候,习以为常真的是个很要命的东西,沈照对于韫摆布惯了,便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韫现下的感受乃至将来的整个前途他都从来没有在乎过,以至于很久以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却发现自己早在几年前就已错过挽救的机会。
于韫本能地开始挣扎,沈照却把手收得更狠了,那力道简直要把于韫的颈椎骨生生挫断。
痛与濒死感让于韫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压抑之后的气流划过声带,带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沈照不等他反应过来,蹲下身把人往肩上一扛径直踢开了卧室的门。
窗户开了一半,夜风很凉,撩动窗帘,发出“簌簌”的声响。
屋内是另外一番火热的场景。
于韫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逃走,被沈照抓住脚踝拉了回来,慌乱中,他又踢了两脚想要挣开,却被沈照找到机会将之按在自己的胸口。
下一秒,于韫就体会到了这个姿势到底有多危险。由于脚底抵着沈照的胸,于韫这条腿折成了一个很尴尬的角度,他绷着劲儿蹬着,却耐不住沈照整个人欺身压下,韧带拉扯的酸痛感让于韫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照向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他另一条腿架到自己肩上,由此,于韫身体被完全打开,呈现出一个被迫承欢的姿势。
“不要……”于韫摇头,眼里满是惊惧。
痛是真的痛,怕也是真的怕。
沈照却不容他拒绝,一个挺身将自己挤了进去。
接下来的一切连沈照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韧带被强行拉开的疼痛到底有多让人难以忍受沈照刚入伍的时候就体会到过,这会儿他却将这种痛全部施加在于韫身上。
事实上,还远远不止。
大抵是痛得惨了,于韫哭着求他停下,胡乱保证自己不出国了,平日里的那点骄傲似乎全随着眼泪流尽了,沈照每动一下他就忍不住发出凄惨的呜咽,却不料这声音更加激起了上位者的兽欲,让他每一次的撞击都恨不得将人钉死在床上。
直到沈照终于精疲力尽退出来时,才发现带出的白浊里还夹着刺目的艳红,竟是活活磨破了这幅完整的好皮囊。
于韫睁着眼,目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像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沈照看着有些心惊,从床头柜里扯了几张湿巾替他擦了擦,完事后又给他拢上了被子。
于韫眼睛动了动,就像找到依靠一般,抱着被子慢慢将自己背过身去。
酒意大部分已经褪去,看着于韫缩起来的背影,沈照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伸手碰了一下于韫的肩膀。
刚一触到,于韫就跟受了惊的动物似的浑身发抖,嗓音有些颤:“……我不去了,你别碰我。”
沈照哪会听他的话,兀自把人捞进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哄道:“想去就去吧,我不拦你,告诉我,要去多久?”
于韫顿了许久,躲开沈照的嘴唇,把脸埋进枕头,闷声道:“不去了。”
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于韫偏不吃这一套。
沈照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这是在存心膈应人呢,可到底错在自己,于是便顺着他的性子:“好,你说不去就不去了,我明天给你请个假,让你好好休息几天行吗?”
于韫没动也没吭声,沈照便当他默认了,于是抱着他,在他耳后舔了又舔,黏人得紧。
恍惚间,他突然情不自禁地说:“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吧。”
18.
于韫是自己主动放弃出国交流的机会的,沈照甚至不知道这回事儿。
连续两次的暴力性行为让于韫看起来安分了许多。
他或许听到了那句话吧,沈照想。
于韫在床上躺了两天,沈照笨手笨脚地照顾,又是做饭,又是给人上药,于韫受了伤不好见水,沈照便每晚拧了毛巾出来给他擦身子。
两人像是各退了一步,不再剑拔弩张。
沈照第一次端着自己做的饭菜进去给于韫的时候,于韫一脸怀疑地盯着盘不明物体,真实地思考是吃下去被毒死强还是不吃被沈照打死来得痛快。
见他一脸纠结,沈照当即塞了一口到自己嘴里,含糊道:“能吃的,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野外生存,都是自己挖灶台自己做饭的,虽然不敢说有多好吃,但填饱肚子肯定没有问题。”
于韫不敢挑事,也怕沈照挑事,只得将信将疑地吃了两口。
油盐下多了,但确实能吃,不难吃。
只是,于韫口味偏淡,吃了几口就觉得有些腻,他用余光瞥了眼沈照,发现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不敢放下碗筷。
“怎么样?还行吗?”沈照问。
于韫停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想喝点热水。”
“那你先吃,我去给你倒点儿。”
沈照去厨房烧了壶开水,还顺手兑了点凉白开调了下温度,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于韫却已经躺下睡着了。
床头放着刚刚吃到一半的饭菜,看得出来,沈照走后他就没再动过了。
阳光,纱窗,饭菜香。
沈照端着那杯半温的水,却是一点也不恼,相反的,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特别的温馨。
或许,那句情不自禁的“一辈子”,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期许。
第12章
19.
“诶,于韫,你前两天怎么突然请了病假?”刚交完班,赵斌突然问起。
于韫只休息了两天。沈照那边一去警局报道,于韫这边就过来上班了。
两人并肩走向麻醉准备室,于韫淡淡说道:“受了风,有点发烧。”
“我怎么觉着你最近老生病,”说着,两人绕进了准备室,开始准备麻药和器材,赵斌继续道,“你工作也别太拼了,俗话说得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于韫从架子上拿了几袋药,随口“嗯”了一声。
赵斌今天手术不多,三两下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站在一旁等于韫。
不得不说,于韫认真工作的样子确实非常迷人,即使是墨绿色的宽大洗手服也能穿出一种纤细挺拔的气质,给人以特别沉稳、严谨以及负责任的态度,让人不由得放心把生命交给他。
“你……”赵斌看着他欲言又止。
于韫似乎没听到,拿完了东西准备走。
赵斌踌躇了一会儿,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问:“于韫,你为什么放弃了这次出国交流的机会?”
闻言,于韫身形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停了几秒,说:“没什么。”
医院的交流名额就这么几个,虽然通知上说于韫是主动放弃这个机会的,但这空出来的名额转眼就安给了某领导的关系户,赵斌不由就多想了一些。
而现在,问于韫他又不解释,赵斌更觉得这事有蹊跷了:“是不是上面有人给你施压?”
“不是,”于韫回答,语气相当平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别多想。”
“可是那名额明明……”赵斌还想替他打抱不平,被于韫一个冷冷的眼神逼了回去,音量立刻小了下去,“我就是气不过。”
于韫略微一哂,吐字十分冰冷:“这世上气不过的事多了,即便我真是被逼的,又能怎么样呢?”
有人扎堆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人家身份地位压着呢,缄口不语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在明面上弄得个鱼死网破。
赵斌既愤怒又纠结:“就是因为不能怎么样我才生气!这帮狗日的……”
“我说了,不是因为这个,”于韫打断口无遮拦的他,“我也用不着你替我鸣不平。”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不近人情,赵斌一腔热忱被浇了个透心凉,再开口时也显出几分冷落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赵斌转身离开。
于韫不拦他,静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准备室。
20.
都说手术室是八卦聚集地,于韫当前跟的这台手术不难,进入正轨之后几个医生护士就聊起了天。
内容包罗万象,但大多都没什么营养,于韫以往对此也并无兴趣。
可事情往往就很邪门,前些日子刚碰到过的人或事,在此后的一段时间会突然以某种方式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