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爸。”余敬之双手握拳,与他直视,“这事儿我和小树想一起去面对。搬出您的面子和两家的关系,对庆叔莲姨太不公平了,他们反对也没关系……”
“反正我这辈子只会喜欢小树一个人,我可以等。”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来晚了。
☆、第 53 章
除夕当天,吴龙这个黑心老板非但没有给员工放假的自觉,还一大早地就夺命连环call催粟烈去上班。
粟烈早餐都还没吃,装了一个手抓饼急忙跑到店里。到了一看,吴龙才开门。
“催得那么紧还以为你接了百万大单呢。”粟烈翻个白眼,从包里掏出手抓饼吃。
屋外冰天雪地,烫手的手抓饼吹了吹风,温度刚刚好。
“反正你起床了,早来晚来不都一样嘛……”吴龙随口搪塞,两只眼紧巴巴地盯着手抓饼。
他咽口口水:“我也还没吃呢,是不是该分享一半给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了?”粟烈瞥一眼,“在店里我们是雇佣关系,凭啥工资只有一点点的员工要免费分享给富得流油的老板呢?”
“那……上班时间还不能吃东西呢!”吴龙说,“你无视店规,老板要收缴。快,交出来。”
“鬼上班时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现在是早到,不让你给加班费就不错了。”
趁粟烈分心争论,吴龙一个稳准狠,直接把手抓饼给夺了,迅速背过身扯了一半,塞进大嘴里。
“烫、烫——”吴龙嘶嘶叫,舌头伸出来降温,像极了一只惹人嫌的狗子。
粟烈无语的看着他还回来的手抓饼,横在中间的配菜几乎全被他掰走了,留下的只有面皮显眼些。
“吃完给钱,不给我就不干了。”粟烈摆臭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斜眼等他。
吴龙慢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从前台柜子里拿出一张二十的,“不用找了,明天给我带一个,要双蛋加鸡柳。”
“看我心情。”粟烈抢过二十,换一只手摊开,“顺便把工资、加班费、过年红包和年终奖一起结了。”
他的语气太过理直气壮,吴龙一时糊住了,还真拿出计算器算,算着算着,他觉得不对劲:“你总共才上班一个月,哪里有年终奖?真是——脸大如盆。”
“少废话,赶紧算,算完给钱,我等着用呢。”粟烈不和他争论,只惦记着钱有多少。
吴龙扯着嘴角冷笑,手指在计算器上飞舞,最后在总数上凑了个整应付。
刚想转过去,粟烈又叫唤了。
“别转微信啊,转支付宝。微信提现要好几块钱呢,能省则省。”
吴龙:“……行。”
毕竟是除夕夜,忙到下午三点,吴龙便让大伙儿下班。粟烈着急要走,吴龙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跑这么快去哪,等等我啊。”
“不等,我还有事。”粟烈挎上胸包撒腿往外冲。
他先去了附近的取款机,把今早吴龙发的钱全取了。回家路上在路边小贩摊子上挑了带有生肖的红包。
一只可爱的小猪。
回到房间,他把钱分成四个等分,三叠一样高,剩下那叠格外厚实,红包都撑得鼓鼓囊囊。
往粟雪庆董慈莲枕头底下各塞一个,粟烈把剩下的两个揣进黑色大衣口袋。
余先文和余敬之受邀来家里吃年夜饭,玩到临近十二点才回家点香祭拜。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大伙儿都带着满身疲倦和欢喜进屋睡觉。
粟烈往床上打了个滚,给余敬之发消息。
小树:新的一年了,确定不在见周公前先见见你亲爱的男朋友?
小树:楼梯口等你。
发完消息,粟烈轻手轻脚地出门,披上了黑色大衣。待他走到楼梯口,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几分钟不见,也如隔三秋啊?”余敬之抬眼看他,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那是。”粟烈没皮没脸地应,“这么帅的男朋友可不得时时刻刻盯着。”
还剩两步距离,余敬之心急地伸出手臂揽他入怀,头低下,在仅有月光照印的地方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唇。
在特别的日子特别的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心痒。一个吻,又长又缠。
良久,双唇分离,余敬之抵着他的额头浅浅的呼吸,哑声说:“祝我的男朋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粟烈踮脚在他唇上又改个戳,这才掏出口袋里的红包。
先发小的,“这是给余伯伯的,谢谢他给我送的新年礼物。”
再发大的,“这是给我男朋友的,谢谢他长这么帅给我长脸。”
“这么多?”余敬之挑眉。
“当然啦,不给多一点,万一男朋友跟人跑了怎么办。”
余敬之失笑,望着他的双眼比窗外的形象还温柔:“跑不动,只能一辈子围着你转了。”
粟烈眼睛亮了:“太好了!那快点把红包还给我!”
☆、第 54 章
余敬之气笑了,拍了一下他的手心,把厚实的红包揣进兜里。
“我替你存着。”楼梯口的窗户没关,夜风呼呼地吹,热情散去有些凉。余敬之摩挲他的腰背,问:“进屋坐会?”
“不了。”粟烈猛摇头,“待会儿我爸出来上厕所看见我不在房间我就死定了。我还指望着他能在我妈面前说好话呢。”他推着余敬之走,“别墨迹了,回去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嘞。”
“过年都没有休息?”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吴龙,这小子恨不得把我当海绵压榨。”粟烈一边诉苦一边宽慰,“等过几天双林师哥从老家回来,我就去请两天假,好好陪你。”
倏地,余敬之眸色突然暗了,嘴角也耷拉,阴阳怪气地问:“什么师哥?”
“李双林啊。乌云朵朵的烘培师。”夜色太黑,粟烈什么都没看见,只当他怪异的问话是不想太快分别。
“你都见过好几次了,这么快就忘了?”
“忘了。”余敬之面色如夜色般灰黑,“我只记得你是叫我师哥的,不会叫别人。”
“这个醋你也吃?”粟烈失笑,戳着他心口说,“你能不能再小气一点。”
余敬之撇过头不看他,嘟囔道:“以后不准当着我的面这样叫别人。”
“追到手了,果然待遇就不一样了。”看到他失落,粟烈毫无波澜,反倒啧啧出声。“以前都是我提要求你去做,现在全变成我哄着你了。咱两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啊?”
“我也想做啊,可你不给我机会啊。”余敬之突然笑了,挑眉看他。
都是成年人,在边缘游走的行为也不是没有。粟烈秒懂,小脸瞬间红透,火辣辣地直冲头顶。
他恼羞成怒地把人往大门方向一推,压低声音吼道:“滚去睡觉!”
回到房间躺下,粟烈脑海里还是时不时地浮现出余敬之说那句话的语气和表情。
有点儿调侃,有点儿不满。粟烈怎么都觉着,后者的比例更大。
和余敬之达成两人共同面对、无需余伯伯插手的共识,粟烈畅怀许多。
睡觉前常常思索各种结果——或被拆散、分离,被质疑,被批评。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像这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
李双林是外地人,过年吴龙给他放了几天假回老家,做甜点蛋糕的事自然落在粟烈身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真正正忙完一波又一波后,粟烈忍不住哀嚎:“这是人干的活嘛!?这么多单子?挣钱也要有个度啊!”
“都是老顾客,哪个我都不好拒绝,你辛苦一下,晚上宵夜走起!”吴龙给他捏肩捶背当小厮。
粟烈撇嘴:“说再多都不如多发点工资实在。”
“?”吴龙用力捏一把,“老弟,你是昨天领的工资!好歹过几天再提工资的事吧。”
“可我的钱包已经顶不住几天了。”
“你就花完了?!”吴龙震惊,一拎椅子把人转个方向,盯着他问,“你不会是欠人钱了吧?”
粟烈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吴龙灵活一闪,无辜地说:“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花完了。”
“发新年红包啊。”粟烈云淡风轻地说,“除了给长辈的,剩下我全交给对象保管了。”
“还没黄啊?”
粟烈气得直接上手一顿暴揍,怒道:“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黄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