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筷子正想夹包子的粟烈:……
率先吃完饭的粟雪庆悠哉地泡茶,问道:“敬之,元旦这两天玩得开心吗?”
“嗯……还行。”余敬之沉吟片刻说道。
余光偏到目光灼灼的粟烈,他清清嗓子又说:“我妈给我组了个相亲会,她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喜欢女孩子,说是多看几个类型的女孩子就能醒悟了。”说完,他垂头笑笑,从笑容到眼神都是无奈和被迫接受。
粟家夫妻有些怔愣,大概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来接人的。
董慈莲气不过,沉着脸呛一句:“是开玩笑还是说心里话她分不出来吗?!还刺激?人家女孩子是工具啊!”
亏她还帮着李美红说了这么多好话,全白说了。她极力挣脱丈夫的手掌,最后嘀咕道:“把她牛的……”
粟烈连忙夹一块蛋饼给董慈莲,义愤填膺道:“就是,我们都是成年人,说话都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还百般质疑,真是太过分了!”
瞥一眼余敬之,他又暗戳戳给自己加戏:“我和鱼哥一样,都不会随意拿这种大事开玩笑的。爸妈,你们尽管放心,相信你们儿子就行了!”
“一样个屁。”董慈莲还在气头上,看丈夫看儿子都不顺眼,唯独心疼面色苍白的余敬之。“你哪有人家小余聪明。”
粟烈不高兴了,扔下筷子甩脾气:“我不吃了。”
“不吃就去刷锅。”董慈莲头都没抬。
默默捡回筷子,粟烈气鼓鼓地咬一口包子。这么疼余敬之,那就认他当女婿啊,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在他思绪发散间,粟雪庆问:“那……相亲会情况如何?你妈她,有打消念头吗?”
捏筷子的手握得更紧些,余敬之苦笑地摇摇头:“她倔,哪有这么容易。“
粟家三人闻言皆不语,粟烈直接把头埋进粥碗里,不让他人有机会瞅见他的表情。
他消沉难过,余敬之反而扬起一点笑。
粟烈瞪他一眼,他唇角扬得更高了,粟烈气得想打人。
☆、第 30 章
过完元旦,很快迎来期末。
粟烈每天起床后绕着陶文大学霸转,企图让对方帮忙画个范围重点啥的。好在陶文也好说话,知无不言,剩下的就看他记忆力如何。
宿舍新成员赵小虎有些好奇,发出真挚地提问:“小树哥,你喜欢做蛋糕为什么要来学药啊?”他脑洞大开,“难不成你爸妈同意你搞烘培有前提?要先考上我们学校?”
粟烈埋头苦写,回道:“我是调剂的,成绩吊车尾,能考上我爸都高兴死了。当时我爸想让我去学师范来着,我不想像他一样中年秃顶,就拒绝了。”
“噗嗤”,赵小虎捧场地笑了,趴在椅背上想,“要是你高考完就学习烘培,估计现在店都连锁了吧。我们还能天天去蹭吃蹭喝。”
“他要是高考完没来这,你能认识他吗?天真的小朋友。”
陶文听不下去了,合上书,正经发问:“我们学校的吊车尾也不至于没好学校可选,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考这里呢?”
一定两个字还加重语气,特意强调。
诚心是不想让他好好复习,粟烈搁下笔,认真解释:“因为我没有目标和喜欢的专业,所以就选一个离家近的咯。”
“桃城理工离你家更近吧?分数也合适。”陶文慢悠悠地问。
突然有种牢笼犯人被审视的感觉,粟烈打起精神,生怕一不留神就掉进陶文挖的大坑。
“就是理工离家太近,我妈肯定有事没事让我回家。好不容易能不被管教,我才不要自己往家钻。”
陶文不急不慢,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抛,粟烈看似从容面对,实则手心微微渗汗。
他不在意陶文知晓他对余敬之求而不得的事,也不怕宿舍的人知道,但他不喜欢某些细节被挖掘、摆在明面上说。
他更不想这些事成为担子,压在余敬之肩上。
偏偏陶文还不想完,看一眼看戏的赵小虎,再瞧一眼眼神飘忽的粟烈,扔下一个炸弹:“听学长们说,余学长大一到大三,几乎每晚都在视频。”
一无所知的赵小虎问:“余学长原来谈过恋爱啊?高岭之花也有人敢摘啊。”
“不是,”陶文盯着粟烈说,“是视频教高中生做作业。”
赵小虎:“那时候就能视频家教啦?余学长真是走在时代巅峰。”
“巅什么巅!”粟烈探长身子给赵小虎一个响栗。
他还没掉进陶文的坑,就要先被赵小虎气死了。顿时明白陶文都本垒打,小虎还没脱单的原因了。
恋爱这根经也太迟钝了。
凌迟处死最磨人,粟烈破罐子破摔,主动坦白:“那高中生是我!我高中偏科,余敬之经常给我上小课。我考医科大也是因为他,在学校有熟人总比没有好吧,周末还能蹭他的车回家。”
陶文翘起二郎腿,挑眉道:“还有呢?”
对上赵小虎求知若渴的眼神,粟烈摁住想暴揍陶文一百遍的念头,咬牙道:“还有,我喜欢余敬之。我怕他在大学谈恋爱,才特意和他上同一个学校的。”
“哇哦——”陶文吹个口哨。
粟烈:“满意了不,我能复习了不?”
“能,您随意。”陶文畅快地笑,朝傻眼的赵小虎说,“听清没,下次别再问我他对象是谁了。”
“现在还没谈!”粟烈脾气逐渐暴躁,脸蛋红成大苹果。瞪一眼欲言又止的赵小虎,他警告道:“不准打听!不准外传!更不准调侃!”
“哈哈哈哈——”
陶文笑得门外都能听见,心满意足地说:“终于不是我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八卦了,爽。”
托陶文的福,粟烈枯燥无味的复习生活变得无比……话多。他能轻松应付小白花赵小虎,但唯独躲不了冯阳阳的夺命十八问。
艰难地度过这段日子,粟烈考完最后一场踏出考场时,犹如新生。
迈入寒假第一事,粟烈先联系躺列已久的驾校教练,约好练车时间,他推着行李箱回家。
下午他去了乌云朵朵。
吴龙做事利落,重新装潢的事很快就敲板搞定,如今已重新开店,准备迎接寒假过年的高峰。
听说还请了一位烘培师,专门负责甜品这一块。
粟烈这回是特意奔着烘培师去的,想走个关系,当个烘培助理。
上烘培课学的东西确实又多又好,可再好的技术也有勤练。就光做给家里人吃,哪练得了这么多。
吴龙不清楚粟烈心中的小九九,热情地让他去老位置等着。片刻,店员端来一杯鲜榨橙汁,粟烈收起手机接过,抬头道谢。
“骆清湖?”粟烈诧异,看他穿着店员服,震惊道,“你怎么在这?”
“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骆清湖还记恨他上次不愿帮忙的事,没给他好脸色,端着餐盘走人。
粟烈懒得和他见识,店老板都是我发小,一个店员拽什么拽。
吴龙很快忙完手头上的事,屁股刚落座,粟烈就把疑问说了。
“你说清湖啊——”吴龙说,“他是兼职,半个月前来的。”
半月前就是元旦前后,粟烈皱眉:“上回我来送草莓怎么没见到他?”
“那天他休息。”吴龙饮一口冰可乐,“你放寒假啦?有什么安排啊。我这蛋糕师傅说要找个帮手,你有没有兴趣?”
提到正事,粟烈兴致倍高,乐道:“可以啊,我还怕你满员了。不过我还得考驾照,还得上烘培课,不能天天待你这。”
“你这比国家领导人还忙啊,排这么满不怕猝死啊。”
粟烈摊手:“没办法,得挣钱搞对象啊。吴大老板,明天能上班不?有工资不?”
“老子能亏待你吗?”吴龙嗤一声,“还有机器没来,要等几天。到时发微信。”
要紧事说完,粟烈又在想骆清湖兼职的事,这人搞什么鬼,他又不缺钱,难不成是为了白杨?
他低声问:“你知道骆清湖是白杨前男友吗?”
吴龙点头:“知道啊。他来没两天正好碰上白杨来买奶茶,两人一打照面,白杨奶茶都不要就跑了,到现在都没来过。”他心疼地啧一声,“还好只是白杨一个人,要不然我整个店都要被他弄垮了。”
粟烈起了坏心思:“那你没想过辞退他?”
“想过,但又觉得不值当。”吴龙神秘兮兮,欠揍地高冷一番才指给他看——骆清湖正在点单台和几位阿姨聊天。阿姨们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