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毛依然没动。
弯腰,低头,伸着手,像个石像。
咦?
这是怎么了?
林霜霜目光环顾四周,白羽毛的同伴们都开始露出疑惑的神情。
林霜霜向刚才扛她的绿羽毛指了指,缓缓的、比手比脚的说:“你,你和他说,我不要吃了,东西我还给他了,我跟着你们回去,再吃。”
绿羽毛似懂非懂的,但还是走近白羽毛,“叽里咕噜”的和他说话。
然而白羽毛依然不动。
石像一般。
绿羽毛看着都急了,推了推他。
没想到,白羽毛一下子被推倒在了地上,还保持着刚才那埋头举手的动作,特别怪异。
绿羽毛喊起来:“库答,库答,a……a!”
林霜霜也吓坏了!
纳尼!她都没有碰到他啊,这人这是怎么了?
林霜霜走过去看,探呼吸,探颈动脉。
好好的啊!
再一转头,见这人眼珠子正转的呼呼的。
不是生病。
那他这么僵硬着像一只冷冻驴子,是为什么啊?
这时,羽毛头们都围了上来,都“库答库答”的喊着,把林霜霜都给挤开了。
林霜霜站在一边看了半天,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呀!他不会是被点了穴了吧?
虽然林霜霜没有碰到他身上,但是,林霜霜刚才有感觉,气劲是出去的了。
会不会是她现在灵力增加了,竟然能像师父师祖那样,隔空就点穴了呢?
林霜霜想到这一点,小心脏真是激动得“扑通扑通”的直跳。
她环顾四周,三十多个男人正都把目光聚集在地下的“冻驴”身上。
林霜霜看中了站在她面前半米的一个人,轻轻的用了一点气劲,对着他小腿的膝眼穴上,发出去。
嗬!这人立马跌倒了。
林霜霜赶紧又放出气劲,给他解了穴。
眼看着这人缓缓站起来,疑惑的摸摸膝盖,继续去看倒地的人,林霜霜内心狂喜。
太好了!虽然进入丛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收获了巨大的灵力,还一下子把内劲突破了,这得省她多少的修习时间啊!
师祖说了,内劲心法得达到六级以上,才能做到隔空点穴。
因为怀着孩子,林霜霜一直不敢让自己突破,想不到这次无意中进行了突破。
只是……
林霜霜狂喜过后,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
师祖也说过,不要在孕期去突破内劲流转层级,是担心会因为血脉流转过快,引起孩子早产。
那现在呢?她这无意中突破了,会影响到孩子吗?
林霜霜忐忑不安起来。
而羽毛头们也很慌张。
他们大声的喊着“库答,库答”,然后把地下的人翻来翻去。
可是,地下的人还是像冻僵了一样,手脚怪异的举着,也不说话也不动。
林霜霜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快速的做着打算,便忽然大喝了一声:“呜哈!”
这一声,学的就是这些羽毛头的声气。
所有羽毛头都停了下来,看向林霜霜。
林霜霜挺直身体,大胆的走到羽毛头中间,指着地下的人说:“库答?”
绿羽毛头点头:“库答。”
林霜霜挥挥手:“让开让开,让我来治他。”
众羽毛头不解其意。
但这不妨碍林霜霜装模做样。
只见她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先伸出手对天,再跺着脚对地,然后,林霜霜嘴里喃喃自语:
“叶铭阳你快点来吧你找不到我的话你想办法我现在也是不知道在哪儿但是我会努力撑着的就是我不敢随便乱跑不如我先吃这些人几顿你快点来……叽里咕噜阿弥陀佛。”
等她的碎碎念已经把这些羽毛头都听懵了的时候,林霜霜对着地下的库答忽然推出一掌:“吼!”
库答不动,四脚朝天的躺着。
林霜霜开始围着他转圈,继续念念有词:“我在作法我在作法我在作法骗吃骗喝也要仪式感再等等啊我马上给你解穴啊。”
三圈转下来,林霜霜再次神叨叨的对对天、对对地,这才对着库答的胸口发出了几股气劲。
库答的手和脚立刻软了下来,像是冰瞬间融化,然后他呼出一口大气,大喊:“呼!a¥a!”
四周的羽毛头欢呼雷动,“嗷嗷”的围着库答怪叫。
而库答,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林霜霜无比崇拜的跪拜。
羽毛头们的包围圈就开始把林霜霜圈进去了。
他们手持砍刀,转圈,跳舞,“呼呼噜噜”的欢呼。
林霜霜左看看,又看看,指指之前抬她的绿羽毛,也指指库答,做了一个抬她的姿势。
库答看懂了,转身和几个羽毛头“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那些人迅速的行动起来。
很快,和之前一样的一个藤制软兜做好了,还有用木枝绑的一个小板凳呢!
王位也莫过于此了!
林霜霜主动坐了进去。
好多羽毛头都争着要抬林霜霜,差点打起来。
林霜霜傲娇的指了指库答和绿羽毛,两人一脸崇拜的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林霜霜抬了起来。
刚才被拗断手的獠牙男,一张画着红颜料的脸耷拉着,抬着手,凑过来对着林霜霜“叽里咕噜”。
那意思,林霜霜倒是能懂,估计是想林霜霜也给他治一下。
林霜霜安坐在软兜里,眼睛眨眨,做个收势:“库答,让他走开。”
库答听没听懂,林霜霜不知道,反正库答一把推开獠牙男,特别得意的大步走了起来。
藤软兜颤悠悠的,开始往密林里行进。
林霜霜望望天,碧绿的树叶在蔚蓝的天空上如一张自带剪影的网,轻轻的弹跃着;
阳光越发西斜,照得四周树木上像结了一金色纱,却在树隙间有节奏的跳动着!
林霜霜内心:嗯,舒服!等我吃饱了,挨过这一晚,再忽悠他们把我这么抬着送出去,那可省得我跋山涉水了。叶铭阳,安啦!我会很快回去的。
第693章 山无穷,水无尽,也无路
丛林的一条小溪旁,一小队人马在岸边伫立。
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弯腰看着河岸边的树叶,说:“从这儿下的,应该是过了河。还是一个人。”
背着一大堆东西的叶铭阳痛苦的闭了闭眼,说:“那么,簸翁,我们马上过河。”
簸翁站起来,看了看后面的铃铛。
铃铛擦了把头上的汗,在岸边的一根枯树干上坐下了:“魔星,你别这样。大家都很急,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四个小时了,需要休整一下,至少喝口水吧?”
叶铭阳看了看同行的几个人。
铃铛自不必说,大病初愈,脸色很不好看。
簸翁古铜色的脸上也都是汗珠。
而另外两个年轻的士兵,绿色的兵士服都湿透了。
连马都是很疲乏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去河边喝水,两个兵士帮着把马上驮的东西放下一些。
叶铭阳深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让大家受累了,那我们歇一下。”
他这才把身上背着的东西放了下来。
这一放,才看出来,他背着东西的位置,早就都被汗浸湿了。
几个人席地而坐,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喝了一点水。
铃铛看着眉头紧皱的叶铭阳,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从进入林子以来,每个人都是越走越不安,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究竟是怎么在黑夜里翻山越岭的来到这处密林的呢?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铃铛喝了一大口水,举起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脸,问道:
“簸翁,你再给我们说说,这个所谓的蛊母,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簸翁举着他的锡制酒壶,轻轻的抿一口,黑黑的脸皱起来:
“要说这个东西,其实我也没有真的见过。高木人比较特别,平时很少和别的族打交道,但是他们过段时间,就会出来掳人,掳人的法子,就是用一种邪蛊。”
“我听别的寨子的老人说,要是中了他们的邪蛊,就会稀里糊涂的自己到他们的寨子里去,再也不出来;要是没去成他们寨子的,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半道上了。这种蛊虫比一般的都厉害,所以才叫蛊母。”
簸翁说完,叶铭阳“忽”的从地上站起来,默默的把所有行李都背上。
铃铛叹了一声,收好水壶,说:“簸翁,走吧,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