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温语堂看到宴嘉泽竭力控制着自己抖动的双手，甚至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他也没有在意。
直到几人走出了实验室，宴嘉泽才平静下来。
“对不住了，我有点心理问题。”
“有心理问题会成为著名的外科圣手？”高安怡看了他一眼，“只怕晏医生是激动的。”
宴嘉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右手食指摸了摸嘴唇的血迹，“高科长观察力很强。您说得对，我看见这些，肾上腺素分泌过于旺盛，渐渐自己就控住不住手上的动作。”
“晏医生的借口找的不错。”高安怡嘲弄了一句，“你还不会这还是遗传吧？你的儿子也遗传了你的毛病？”
对于高安怡知道自己父子两的底细，宴嘉泽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庆幸自己的儿子此刻不在实验室，没有把柄，一切的罪名都会是他的。
“高科长不愧是国安部的科长，您说的是，我这个毛病确实不是主要原因。至于我的儿子，我有点听不懂高科长的意思，我的儿子做了什么事情吗？”
高安怡笑了笑，没有回应宴嘉泽，而是跟着他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等到几人逛完大楼，温语堂已经有些疲劳了，但是最重要的地方他们还没有去。
“晏医生，带着我们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该去别的地方了吧？”
宴嘉泽轻笑了一声，“温总既然想去，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只是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激动，要不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
地下室很深，他们走了很久。
正如宴嘉泽所说，温语堂看到这个地方确实很激动，因为他每次被催眠的地方都是这里，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为了保护儿子，晏医生可是使足了手段。”温语堂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没办法，作为一个注定被抛弃的棋子，我总得给家里人留条后路。”宴嘉泽自嘲一笑，“我不像温总发现得早，等我幡然悔悟，已经深陷泥潭，出不去了。”
“相信两位都已经清楚我找你们的原因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是请你们放过我儿子。”宴嘉泽此刻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好好活下去，疯狂了几十年，他到最后才明白家人的重要性。
但是高安怡摇了摇头，“这个我没办法做主，他会减轻多少罪责，取决于你能提供多少有用信息。”
“我们的老大叫秦高畅，就是你们外交部的秦部长。”
“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们了也没什么用，他可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我这里还有个实验室，他那里可是两袖清风。”
说到这里，宴嘉泽若有所思地看了温语堂一眼。
“老三是温岑，温家老爷子，作为洗钱的环节，他做的事可都不小。”
“而且，温岑洗钱的把柄肯定也有，但是那家伙贼的很，说不定自己抹掉了，因此我给你们留了个惊喜。”
说到这里，温语堂和高安怡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有什么事会让温岑这样的老狐狸束手就擒。
“他留在国外的私生子我带回来了，你们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带回去。”谦谦君子般的宴嘉泽此时却像条毒蛇一样。
“我倒是没想到晏医生是个行事果决的人，而且下手这么早。”高安怡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手拿手术刀的医生，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既然有的事情被他们抢到了前头，那我总得拿点利息不是。”宴嘉泽简单介绍完这两人的情况，转头看向温语堂。
“我也不知道温总知不知道那件事情了，但是这件事可不是你表面上想的那么简单，温岑那个人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
这里有高安怡的存在，温语堂并不想聊自己的私人话题，“晏医生别转移话题，既然温岑和秦高畅的事情说明白了，那你的分工呢？这个实验室又是做什么的？”
宴嘉泽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也不准备隐瞒，“如你们所见，这个实验室，是做人体试验的地方。”
还不等两人发文，宴嘉泽就开始介绍这个违背伦理的地方。
“这里一共分为三个试验区。”
“第一个试验区是一楼和二楼，作为上级领导可以参观的地方，都是在进行最先进的医疗研究，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所有这些医生和研究员其实是无辜的。”
“第二个试验区是三楼和四楼，对外宣称是库房和大礼堂，但是你们知道，对于忙于试验的医生来说，大礼堂根本就是个摆设。”
“所以第二个试验区才是我们的核心区，各种药物的研制中心，这些工作人员呢，只是稍微了解一点点皮毛，他们也不清楚具体功效。”
“第三个试验区就是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了，人体试验区。在这里，我们研发出来的药物都会注射到人体以观察药物的效果和时限。”
“因为药物的反应有点大，所以住在这里的病人才会听到各种不愉快的声音，没办法，药效有点大。”宴嘉泽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改之前的颓废，就连眼神里都透露着狂热和喜爱。
温语堂知道，眼前的人是真心喜爱这份事业，但是这份丧失人伦的东西却毁坏了无数的家庭。
“你们研制了多少药？这些药的具体功效都是什么？你们将会用到何处？”高安怡并不是个容易受到渲染的人，他的问题直指核心。
宴嘉泽听到这个问题诡异一笑，“大部分药物的功效，温总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大家应该猜出来了吧，温语堂，十年的时间，都是一个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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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自己对于药效很清楚？温语堂只是听了这么一句，他就明白了自己这些年也算是个试验品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个比较高级的。
“所以你们的药物有控制人思想的, 还有消除记忆的？”温语堂对于自己这些年被注射的药物还是有些了解的。
“还有一些会导致精神虚幻的, 不过我很好奇，现在这种药物不少，你们为什么还要研制？”
宴嘉泽嗤笑了一声，拿起试验桌上的一个小型试管，摇晃着里面的蓝色药剂。
“我们的药剂和市面上普通的药剂可不一样, 温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当初要不是那两人捣乱，温总能不能恢复记忆还不一定呢。”
虽然宴嘉泽此刻处于下风，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轻易低头。
但是此刻双方紧张的气氛对于接下来的问话不利，高安怡打着哈哈说了句, “所以那是‘当初’啊, 温语堂现在恢复了。”
被高安怡这么一打岔, 宴嘉泽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求人办事，这些年顺风顺水管了, 忽然求到两个小辈身上, 他有点不习惯。
“是我的错。这些药物有一点迷惑的作用，但是更多的是摧毁人的神经系统，这就代表着你一旦用药过量, 真的会变傻，甚至丧命。”
“摧毁神经系统？为了做什么？”这种药物的伤害太大，尤其他见证了十年间温语堂的变化，是真的被洗脑了。
“控制一些可以控制地人, 除掉一些不能随意除掉的人。”宴嘉泽其实并不知道具体过程和结果，他只是个制药的。
“你还做什么了？”温语堂不相信作为主要人物的宴嘉泽只是个做药的。
“负责给温岑和秦高畅做联络员，他们之间有一些嫌隙，不好当面对接。”说到这里，宴嘉泽若有所思地看着温语堂。
“其余的没什么，我就是理科生，混实验室的。”宴嘉泽此刻有些轻松，仿佛压在胸口几十年的石块被搬走了，他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两个人。
“既然事情都谈完了，你们也看到我的底细了，两位可以离开了。”
“对了，温总，你们家的事秦高畅都清楚，老大的女朋友，老二的洁癖，老三的黑客技术，所有的事情，他比你更清楚，你脑海里的记忆都是他嘱托我塞给你的。”
就这样被赶了出来，高安怡有点懵比，好不容易可以找借口在上班时间溜溜弯，怎么这么早就得回去？
“温总，是不是要去律师事务所，也带上我一起呗，我闲得慌。”
本来沉浸在宴嘉泽最后一句话的温语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