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打牌呀。刚进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来就没怎么聊天。我们几个专心致志加在一起都玩不过他，哪还有心思聊天。”
Soda看了一晚上的热闹，被拎出来很乐意旁敲侧击一番：“还是队长你起床之后，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聊了一会儿。那时候你就在场了呀。在我看呢……他应该是来宣示主权的吧。”
祁燃没听懂这个词，“什么主权？”
“看群众的反应就知道了啊。”
林秋名路过插了一句，“网上那，那什么，你俩那什么。群众的眼睛不都雪亮么。”
“……”
那什么是什么。
祁燃一头雾水，想到他平日里的爱好，就硬着头皮去微博搜了搜同人。
才播出两集，两个人戏里都没多少同框镜头，cp同人太太们就已经开始产粮了。
同人图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他们在大学里第一次见面，楼梯上相撞的那幕对视。第一集 应解意出场时甚至没有露脸，带着纯黑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只因为那个眼神就上了热搜。
祁燃在一众转发的营销号中找到一张动图，把两人的对视又看了几遍。闭上眼睛回想拍摄时的感受。
纪寒景的眼睛很好看，笑起来有令人向往的光亮。被那个眼神望着的刹那，他真的相信了两人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甚至没有时间跟纪老师好好打个招呼就拍了这条。稀里糊涂的居然还就那么过了。
都是纪老师的功劳。
祁燃突然记起昨晚初看时热搜上的排名。关于纪寒景的词条一开始在很显眼的位置，后来渐渐就掉下去了。
其实是因为在前两集里出场的镜头很少，所以才没那么多可以讨论的地方。后面的剧情里，应解意才是更加出彩的角色。
其实纪老师比他厉害得多。只是因为大家对他的预期太低，才会对他刚刚及格的表演大加赞赏。
应该接受赞赏的人应该是纪老师才对。
纪老师会不会是觉得被抢了风头才不开心？
这念头冒出来，祁燃下意识地否定。纪老师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是想想他自己都干了什么？昨晚到现在，他们聊天时都在说“祁燃”和“应执”。他整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新奇体验里，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过纪寒景的角色，没有真正地重视纪老师的感受。
祁燃一下子把他们说的“主权”联系在一起，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以前也听闻过双男主戏里撕男一号番位的事，由此引出的骂战能撕到剧播完。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宣传，但他一点也不想跟纪寒景也搞出这种幺蛾子。
甚至希望热搜尽快降下去。即使他从上面消失也没关系。
不管纪老师介不介意，不要有这种可能会影响他们俩感情的因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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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景在忧虑的心事跟热搜根本不沾边。
他上周去外地跟位熟悉的长辈一起吃了顿饭。这长辈是位知名的导演，跟他合作过两部剧，彼此都很了解。说起手头的项目时，听到导演对新人演员的需求，自然立刻想到了祁燃。
导演手头有个电视台内部收购的项目，高质量高要求的上星剧，比他们这种小网剧要高一个档次。其中男配角有两个空缺。
最近电视台的收视率要求很综合，请自带流量的艺人出演角色是增加收视率的手段之一，导演的意思也是想要带带新人。但又不想毁了剧的口碑，出于信任，问纪寒景在同辈里有没有什么可推荐的人选。
要求不高。要演技过关。自带流量。案底清白。长得顺眼可以加分。
纪寒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先推他哥。当场从手机里拿出照片来给导演看了，不同角度不同妆造的照片全都给翻一遍。总有一张能行。
导演说挺顺眼的。
以至于之后几天，零零散散有闻讯而来的青年演员想从他这里找突破口得到角色，即使有些是认识时间不短的朋友，也无一例外都被他拒了。
谁都别想。只能是我哥的。
真的拿到手里了以后，纪寒景是打算等到一起参加明市的活动时告诉祁燃的。
他们都好多天没有见了。本来离活动没几天了，想着再忍忍。可剧首播的那天晚上，电话里聊天，声音都听得心痒难耐。
听到祁燃说“我也想你”的时候，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
第二天就去了。即使心里清楚他哥的想跟他的想大概不是一种想法，也冲动地去了。路上还准备好了见面的理由——正好去亲口告诉祁燃，自己为他揽下来一项不错的工作。
到地方后祁燃正在午睡。纪寒景跟其他人闲聊几句，就听到他兄弟说他骨子里是个很倔强的人，不愿意平白受人恩惠，连粉丝的礼物都很少接，只拿粉丝信。
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便冷却下来。担心祁燃把他的馈赠当成施舍，纪寒景揣着心事欲言又止了一整晚，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回到明市，江廖音大半夜的被他从家里揪出来诉说为难，听得头大，“搞这么复杂。你不是说他不喜欢你么，还这么对他掏心掏肺的？”
纪寒景思路迥异：“我要是不对他掏心掏肺，他怎么会喜欢我？”
“……”
江廖音点头：“不愧是你。接着说。”
“其他也没什么了。”纪寒景愁眉苦脸地总结：“现在就是我想给他，怕他不要。想着怎么能不着痕迹地递到他手上。”
“那给我吧。”
“……哈？”
纪寒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要帮我递？”
“我帮你递个屁。”江廖音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要不着痕迹地给他，你就正大光明给他不行吗？又不是什么py交易。”
“想想你以前帮我牵线的时候是什么德性！恨不得让我跪下管你叫爸爸。朋友之间相互介绍工作资源不是很正常么。”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你大大方方地说，人家指不定就大大方方地收着了。”
江廖音说，“他要是真不想要，自己会告诉你的。没必要这么憋着猜来猜去，直接说。”
**
两人各怀心事数日后，祁燃按工作行程去了明市。
当天他比纪寒景先到，开场后走完红毯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边偷吃零食，一边瞄着身边的动静。
纪寒景的座位没跟他挨在一起，但在同一排。迎面走来时不苟言笑，一身格子西装，衬衫领口微微敞着。原本有点骚气的高定秀场时装，却被他天生的高冷气场压得沉稳庄重。
祁燃在后台没能遇到他。这会儿一见他下意识地正襟危坐，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莫名忐忑，连吃零食的小动作都暂停了。
正在想要不要隔着人群打个招呼时，余光里他径直走过来，跟旁边的人客气地说了几句话。
然后坐下了。
“……”
他坐下了？！
祁燃视线转过去一点，触及那片西装衣角时听见声熟悉的招呼，“燃哥？想我没。”
“……纪老师。”
在公开场合里，祁燃被他喊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旧听得出，纪寒景的声音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心里的忐忑便消失了不少。
又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迅速地打量他一眼，抿着嘴角小声说：“你看起来好贵。”
“……”
“我的意思是，你很好看。”
“谢谢。你看起来也不便宜。”
纪寒景没忍住笑了出来，“燃哥你是不是刚睡醒就被拉过来了？要不我帮你望风，再偷偷打个盹儿。”
“……”
唉。
两个人挨着坐，聊起天来就方便多了。会场里闹哄哄的，活动进行到哪他俩谁也没关注，头抵头在这儿说悄悄话。
纪寒景被发小的逻辑说服了。这时正用尽量轻松，不经意的语气说，“对了燃哥，我这儿有部新戏，有个角色空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祁燃干脆地答应，“好啊。”
“……我还没介绍是什么剧什么角色呢。”
“我不挑剧本的。要是你都觉得行，那我肯定也愿意演。”他确定地说，“相信你的眼光。”
谈得这么顺畅，纪寒景反而没想到。跟他介绍了工作概况之后，再想想前几天那样小心纠结，这时候都显得没必要了。甚至拿来调侃感慨，“这事儿本来我打算是在去你宿舍找你的时候，就顺便告诉你的。怕你不要就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