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执终究难以对他痛下杀手。应解意重伤昏迷之际,身边随从却在死前喊出世子除非蓄意谋反,实有苦衷。提及了潜国王室内乱隐情。
应执察觉事有蹊跷,于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欺上瞒下,谎称叛军首领毙命,将他偷偷带回了逸王府藏起来养伤。
王府的取景一般都是在影视城里,那些搭景总免不了许许多多的剧组翻来覆去地用。这次有季韶提供场地,他们剧组才得以到济园去拍摄。据说是济园落成数百年以来首次接待的拍摄团队。一听就很有排面。
终于能离开山里的这天,祁燃拍完最后一场戏后高兴坏了,离开的车上一路都在哼歌。拍着纪寒景的肩膀兴奋得像去春游的小学生,“不知道我窝藏你的地方长什么样!”
“……”
纪寒景被逗乐,笑完诚实道:“应该会超出你的想象。”
济园是座私人园林,季家几代人传下来的老园子,占地近二十亩,设计建筑精致雕梁画栋,并不过分奢华,却胜在雅致风流,真正是适合做逸王府的模样。每年光管理修缮就要花费不少精力,一直不对外开放,能入内者皆要凭着主人的邀请。
济园管事的人是老佟。都叫佟叔。是个身材敦厚的中年人,饱经风霜阅历丰厚却还是守着老传统,在济园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放这么多人进来。看着大伙儿把拍摄设备往园子里搬,不时在旁提点着可别踩到他精心打理的草地,更不能碰坏了他培育多年的兰花。
纪寒景亲口跟主人承诺过一根草都不会碰掉,因此也格外交代着大家要小心一些。
正式开拍前祁燃得空在园子里逛了逛,心中感叹纪寒景所说的话并没有半分夸张。园景的设计巧夺天工,将自然美与人工美融合得恰到好处,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景色。许多地方还留着前人的墨宝,这一处的园景设计诗词中的意境相契合。心思巧妙令人惊叹。
虽然济园中房屋建筑很多,但时过境迁,主人家早已不住在这里了。除了存放流传下来的珠宝古玩,大部分都空置着,家居也都收了起来。这次寄给他们做拍摄场地,特意又布置了床榻案几,诚意十足。
在剧组到来之前,前期的布景准备里老佟帮忙张罗了半个月,对年轻人的这些活计颇感兴趣,拍戏时就在旁边看热闹。
但连剧组内部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他们来济园转移开机的第一次场就是床戏。
祁燃拿到拍摄日程单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但出于对工作安排的尊重,依旧好好地准备了。
这段剧情发生在应解意成年礼那天。应执为他设了酒席,在逸王府宴请宾客庆祝。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席间摆满了玉盘珍馐和琼浆玉露——都是在小说的描写里。
剧组拍摄的片段十分精准,没有必要的钱绝不乱花,就只拍宴席后两人缠绵到床榻上的那段戏。
两个主角提前对了几次词。不知道为什么,祁燃每次听到应解意的台词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对下来总要感慨这孩子真像只会勾人的小狐狸。
同样是要开车,相对于现代戏中应执明里暗里的挑衅撩拨,这处戏中应解意从一开始便占据了主动权。
因为所处的时代环境和身份地位都有很大不同,逸王应执与应教授性格也有些许偏差。发现自己对应解意的感情时产生的心理变化也各不相同。
真论起来,因为有着长久相伴,胜似血亲的关系,身为逸王时的应执面对自我矛盾更加激烈。自己都难以认可这份感情,却难以阻止它的与日俱增,甚至因为用力的压抑而反弹的更加明显。终于在这天,被蓄意引逗时放纵了心中真正的渴望。
祁燃换了宽松轻盈的衣袍,领口处露出一半锁骨,墨色长发半束半散,飘逸的广袖收拢在膝盖上,微仰着脸。一边被剧组化妆师做“醉酒妆”的造型,一边举着剧本重温待会儿的剧情台词,找情绪状态。
宴席上应执愁绪如丝,不消某人蓄谋灌醉便已自醺然。应解意扶他离席,借口要陪他去醒酒,实际却是要将自己筹划多年的行动付诸实践。将他藏在心底深爱多年的人彻底占为己有。
他知道应执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但逸王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将滋生的爱意当成禁忌深埋心底,要等他主动挑明几乎不可能。只有自己先下手为强。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他们独处于幽静的长廊上。应解意道,“七哥,解意如今已然算是长大成人了吧?”
从这句开始,祁燃不由自主地起了身细小的鸡皮疙瘩,还不等化妆师刻意加深他眼角的晕红,就已经开始悄悄脸颊发热了。
夜色中,应执醉眼朦胧地看着心怀不轨的人,全然未知这句问话的背影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意图。只是叹息。
不知何时,昔日未及他腰身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扶着他的手掌宽大稳重,热度燎人,“是,解意长大了。”
应解意闻言,眼底浮起深深的笑意,“那……七哥,你为何还不肯享用我?”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嘿嘿嘿
就这
大家晚安
mua!
*感谢在2020-04-0823:26:48~2020-04-0922:1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推盏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祁燃对着镜子调整表情,低声念着台词,“‘……都已长大了,还说这般不着调的话。要我咬你一口不成?’唉,他明明就是在勾引你啊。”
化妆师扑哧一声,“逸王爷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多少能听出那么点意思吧。心里有些动摇才这么说来试探……然后借着酒劲儿半推半就。”
祁燃也笑,视野中发现纪寒景化完妆走来,脱口而出,“为什么纪老师可以穿那么多?”又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我感觉自己胸都快露出来了。”
“纪老师待会儿不用拍脱衣服的镜头,你得拍啊。”化妆师理所当然道,“穿得宽松点,待会儿脱起来利索。”
“……”行吧。
祁燃又捋了捋宽大的袖子,免得衣角落到地上弄脏。
之前拍行军部分时穿的都是行装战袍,长发竖在头顶干净利落。没想到王爷的常服是这种风格。
纪寒景走到他身边时他刚好定完妆。看他站起来活动肩膀,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也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他就穿这么点吗?”
化妆师刚要再回答一遍,祁燃顺口就替他解释了,“说是我穿成这样,待会儿你比较好脱。”
“……”
纪寒景不自然地将视线从他绯红的眼角处移开,欲盖弥彰道,“其实也不是全脱光……还留一件外衣在肩上的。”
真正要将上半身□□入镜的人是应解意。但镜头会直接切换,不用详细拍他脱衣服的过程。他身上穿的还是干净利落的行装,只是更加日常轻便。
“这一场情节需要嘛,正好天热穿得凉快一点。”周冠林叫他们两个过去走位,“应解意记得扶他的手动作要有变化,从长廊走到寝房门口时要是不同的状态。”
纪寒景应了一声,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对着他哥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祁燃已经提前让自己脸红了好几遍,这时候算是有些适应了。使应执摆出清冷的表情,配上的却是朦胧悱恻的眼神,口嫌体直的性格表现得很完全。
将人踉跄地扶到床榻边,应解意临到关头又有些犹豫,怕他对应执也喜欢自己的察觉都是错觉,怕自己是一厢情愿。更怕自己若是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等七哥酒醒之后会恼怒他,甚至厌恶他。
榻上的人醉眼迷离衣衫散乱,眼角一抹绯色美得令人无法自持,他却迟迟没能有所动作。觉出寒冷的夜风进了屋子,怕喝醉的人会因此着凉,他打算去把窗户关上。却不防刚一起身,衣带便被人拉住了。
应执明眸半启,潋滟着似有若无的媚意。“你……不愿意给我咬一口了吗?”
**
“卡!”
周冠林干脆地挥挥手,“可以了,准备一下上床吧。”
“……”
镜头只拍两段半分钟的特写,播出时大概也就剪辑成几秒。之后就会拉开很远降下床幔,借床的律动让大家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