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道路管理还不完善，有的路上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宋公馆附近人少更是不在路灯范围之内。离宋公馆越近，越黑暗。
路上静的很，宋长安一边走一边吟唱一首曲。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被她的声音掩盖住的是黑暗的角落里的喘息声，还有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的声音。
“闭嘴！出声就杀了你！”一个阴暗的声音从宋长安耳旁传来，一把冰冷枪管正抵在宋长安后心处。
“你受伤了。”血腥的气味充斥在宋长安的鼻腔里。
“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要我帮忙吗？我能....”宋长安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男人就泄了力气瘫倒在宋长安身上。一下子将宋长安压到在地。
我去！
宋长安暗骂一声，借着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脸，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他的口音来看该是中国人，而自己在特工总部又没见过他，身份应该不言而喻了。宋长安只好认命的将人搬回宋公馆。
宋长安把人搬回去的时候，李婆婆已经睡了，时钟显示已经12点了。宋长安将人放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身上的旗袍被血弄脏了，心里气愤。
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摔在男人身边，然后又认命地给他清理伤口，包扎。守在他身边，等他醒来。
凌晨，宋长安过于疲惫睡在男人身边。男人悠悠转醒正要起身，牵扯伤口发出一声痛呼。宋长安听到声音睁开眼睛。
“你醒了。”
男人没说话，阴郁的眼睛盯着宋长安，手中的枪握的紧紧的。宋长安相信若是此时自己有什么动作，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救了他，放过自己。
“你应该能看出来，是我救了你。我也不问你什么，你在这等到晚上没人时再走，不要被人发现。”
宋长安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客房，转身要去收拾楼下那摊血迹。
“为什么救我？”
“想救便救了。”
“谢谢。”
“诶！你可别谢这么早。”宋长安下楼将东西收了，把她的衣服拿上来，“你看看！我的旗袍！”
男人看着那件脏了的旗袍有些发懵，“我，我没钱。”
“那，那你帮我洗干净吧。”
看着男人还是有些为难的模样，“洗干净也不行吗？”
“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双调】水仙子
夜雨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逆旅淹留。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讲思乡的
第38章 （三十八）
男人离开的一声不响，除了宋长安的药品和那件脏了的衣服，宋公馆没有任何变化。对于宋长安来说，她这样的身份能够这样帮助这些抗日志士，已经是冒险了。
办公室里，宋长安出乎意料得接到了唐山海的电话，约她中午见一面，地点由宋长安来定。宋长安的新办公室比起从前小了不少，她泡咖啡的工具也没了。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一家店，那里的焦糖玛奇朵还不错。她每天都会去喝一杯，没有咖啡提神，她每天过的昏天黑地的。
当宋长安到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唐山海坐在里面，看上去有些紧张不断地用手搓大腿。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里是汪曼春叔父死的地方，是自己第一次欺骗了她的地方。而现在自己又要在这里欺骗自己曾经的恋人。
宋长安不愿多想，走进了那家名为伯林顿的饭店。这里离特工总部很远，远到宋长安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
“你来了。”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唐山海准备好的借口，被宋长安的一句话全都噎了回去。昨晚，他与徐碧城互相有保留的坦白。他说了自己与宋长安的年少情深，却没说宋长安的身份。而徐碧城告诉了他，陈深是她在黄埔受训时的教官，隐瞒了他曾是自己的恋人。一对互相保留的搭档，能在这里活多久呢？
唐山海知道晚宴上二人的失态肯定会被人当做把柄查下去，于是让徐碧城去找陈深告诉他，自己是怕唐山海误会才没有相认。而他自己则去找宋长安，说是坦白，实际上是来试探。
唐山海看着宋长安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穿西装也很漂亮。
“要来些什么？”唐山海希望通过吃来缓解一下此时的气氛。
“这里的咖啡不错，你可以试试。”唐山海听出了宋长安的弦外之音，她不准备在这吃饭。他并不理解为什么约在饭店却只是为了喝一杯咖啡。
自从宋长安看到汪芙蕖的那几个保镖，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塞满了各种珍馐的时候，她对这个饭店就有了阴影。她常来，每次只会点咖啡，从不用饭。
“服务生，一杯拿铁，一杯焦糖玛奇朵。”
“黑咖啡。”
宋长安看着唐山海行云流水的样子给自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赌气一般的出声。服务员为难地看着两人，还是唐山海先反应过来。
“给这位小姐上一杯黑咖啡。”
黑咖啡苦，苦的宋长安反胃也只能自己喝下。果然吃惯了甜就再也碰不得苦。服务员看宋长安脸色不好，也知道她是赌气，一个总是点焦糖玛奇朵还要加糖的人怎么能喝的惯苦涩的黑咖呢？
“你...”
“我叫宋长安，唐先生不会一个晚上就忘了吧。”
唐山海正在纠结，是叫她什么好，又要以什么身份叫他。宋长安的话也算是明确了自己和他的身份。她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你来找我，你的夫人应该是去找陈先生了吧。”
“碧城是去见自己的老师。”
宋长安吞了一大口咖啡，“你觉得我会信吗？”抬眼看向自己眼前的言语回护着他的妻子的熟悉的脸。“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唐山海不知作何回答，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和徐碧城的身份有疑。恰好这时服务生看不下去来给宋长安送糖。
“小姐，你等的人终于回来了！你男朋友好帅呀！”服务员扔下一句像炸弹一样的话，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唐山海虽然惊讶，心中还是有欢喜的，她没有男朋友。宋长安此刻尴尬的脸红，被唐山海认为是娇羞的红晕。
“小...”唐山海的川字还没出口就被宋长安打断。
“我叫宋长安，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的长安。”宋长安望着窗外冷冷的出声。
唐山海以为宋长安还在生气自己当年的离开，如今再见已经物是人非。伸手拿起桌上的糖罐，为宋长安的咖啡中加了几勺糖。
“逞强。”
“没有人会相信。”宋长安看向唐山海，这个男人被阳光披上了一件外套，整个人在她眼中闪闪发光。
“什么？”唐山海停下动作，看着宋长安。她曾经温暖过他。在异国他乡，没有人和自己一样，他一个人面对着那些异样的眼光。直到人群中，女子从人群中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来伸出那只手。
“你不用试探我，我没那么闲。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看着你的夫人。”宋长安说完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抬腿就走。
唐山海将钱放在桌子上追着宋长安出去了。
“小川！”唐山海抓住宋长安的手臂，将她带回到自己怀里。一辆车从宋长安眼前呼啸而过。
车辆驶过，唐山海放下手，又成为了那个疏离得体的绅士。宋长安握了握唐山海刚抓过的位置。
“谢谢你。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叫错了。”
回到特工总部的宋长安在门口的马尔赛咖啡馆看到了陈深和徐碧城。他们身旁还有两个姑娘，宋长安不知是谁。但也没有过多在意，那个在自己丈夫身旁，却满眼都是陈深的徐碧城。想来二人也不是简单的师生。
宋长安刚要进特工总部大院的时候，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扭头去看。
第39章 （三十九）
“我哥说在这能见到你，果然没错。”
宋长安回头见山本次郎穿着一身白西装激动得对自己说。
“山本先生要叫我宋小姐。”
“为什么？”
宋长安凑过去故作神秘的小声说了一句，“这是秘密。”可在外人眼里，就是宋长安在和一名男子咬耳朵。
这时特意与宋长安错开的唐山海也回来了，而徐碧城此时也和陈深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