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我们走!”
慕宝宝摇头:“不行,宝宝要去跟娘亲认错。”
“树屋让给你睡。”
慕宝宝还是摇头:“我是个诚实的宝宝……”
风无定咬牙,这贪得无厌的小崽子!
“下回下山我给你镇场子!”
“一次不够,我要一二三四五……五次!”
慕宝宝伸出五只肥肥的小短手。
“成交。”
奸计得逞,慕宝宝忍不住扬唇得意的笑容。
这一夜慕宝宝一人独占树屋,看了一夜的星辰宇宙,美的不要不要的,而风无定呢,悲催的随便找了个树杈窝了一夜。
一老一小显然忘了某处山坡上还有个北堂皓风。
直到第二天清晨。
天刚亮,憋了一夜尿的黑珍珠再也忍不住,提着裤子就往外冲。
刚解决完此生大事,裤子提了一半——
“啊!”
平地一声惨叫。
慕千璃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黑珍珠揪着裤腰带,撒着脚丫子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有有有……”
有什么?
慕千璃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有男人!”黑珍珠有了好半天,终于“有”出来了。
慕千璃不以为然:“两条的耗子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不用说就是某个不长眼的东西大半夜玩偷袭,结果中了竹屋周边的毒。
这种情况她刚来极北荒原时时常发生,这些年明显少了很多,害她连试药的小白鼠都得下山去扛。
没想到今天倒是个大丰收。
看来极北荒原来新人了。
“男人啊,白的,白花花的!”黑珍珠越说越激动,黑黝黝的脸上都要开出花一样,“我觉得是个采花贼,冲着我这貌美如花天仙一般的美人来的,慕姐姐,怎么办,我感觉我要失身了?”
慕千璃:“……”
看你这春心荡漾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失身。
拍了拍黑珍珠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
“放心吧,采花贼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们都是黑夜中勤劳朴实的小蜜蜂,只采花,不玩黑泥巴。”
在黑珍珠的指引下,慕千璃去了山坡,也见到了喂了一夜蚊子的北堂皓风。
一声大哥脱口而出。
慕宝宝和风无定估摸着自家娘亲该消气了,正准备回来认错,顺便蹭个早饭,看到这一幕,一拍脑门立刻想起来这个被他忘了的“爹”!
两人心中暗叫不好,拔腿就想开溜,可惜迟了。
慕千璃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再敢往前一步,打断狗腿。”
一老一小顿时僵住,讨好的回过头。
“娘亲,早安,你今天比昨天更美,宝宝更爱你了,么么么。”慕宝宝脸上立刻开出花儿来。
风无定鄙视的瞪了一眼卖萌求存的无耻小儿。
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的道:“大璃儿,早啊。”
然而预料之中的河东狮子吼并没有发出,慕千璃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还不赶紧把人抬进来。”
慕宝宝脑袋里面冒出一堆问号,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娘亲,宝宝是不是听到幻听了,你是让宝宝将这人丢下山吧,宝宝这就去。”
“你敢!我、说、把、人、抬、进、来!立、刻、马、上!”
慕千璃一字一顿,生怕这一老一小听不清楚。
慕宝宝这回是真的听清楚了,听得真真切切。
只是……
抬哪儿?
他们的家?
慕宝宝不由倒抽一口气!
他娘要抬男人进家门!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我娘亲怎么可能让我抬野男人回家?!”
他只是出去浪了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37章 不是爹,叫舅
慕千璃被人称之为鬼医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她这人神秘莫测,性情阴晴不定。
竹屋百里之内,雄性必死。
但是今日她却主动将野男人带回家。
慕宝宝震惊之余,可怜的小脸纠结成团。
这人该不会真的是他爹吧?
慕千璃见别人没动,不禁有些着急。
北堂皓风白皙俊逸的脸上已经浮现一层黑,常驻极北荒原的人都知道这是吸食了瘴气,中毒了。
如果不管,只怕他的小命就危险了。
慕千璃倒是想自己动手,只是……
慕千璃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的手上套了一个蕾丝手套,被包裹的严实的很。
五年前她被慕千雪当药人,体内被灌了不少毒,虽说并没有致命,但是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将毒素封印在掌心里。
长年累月,她的左手经过毒药淬炼,变成了一只有毒的手。
潜藏着无数毒素,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包括花草,她碰了就会枯萎,死亡。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窝在极北荒原这片万恶之地。
原本她已经死了心,不再想过去的时候,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五年,谁曾想北堂皓风却出现。
北堂皓风被搬了进去,有慕千璃及时给他驱毒,他体内的瘴毒很快消散了。
不过北堂皓风在郊外待了一夜,极北荒原的夜里那可是非常寒冷的,这会儿有点受凉。
在北堂皓风床边坐了一会儿,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人又冒了出来,那些该恨该忘的在眼前越发的清晰。
失神间,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慕千璃的脸刷的黑沉了下来,走到门边,打开门,就见某些个爱听墙根的家伙一个身形不稳齐刷刷栽倒在地。
慕千璃冷飕飕的看着地上的三人一狗,“还不滚进来。”
三人一狗被抓包,尴尬的走了出去。
“娘亲~”慕宝宝刚准备撒娇扑倒自家娘亲怀里,却被慕千璃一个眼神瞪着。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老娘剁了你。”
慕宝宝一哆嗦:“娘亲,宝宝知道错了!宝宝只是想来看看爹爹而已。”
“爹爹?什么爹爹?”慕千璃一头雾水。
慕宝宝迈着小短腿跑到床边,一副父子情深的趴在床头,瞅着北堂皓风:“娘亲,宝宝都什么都知道了,爹爹全部告诉宝宝了。”
慕千璃挑眉,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某个喜当爹的家伙:“你说的爹是他?他跟你说了什么?”
“爹爹说他是宝宝的爹,千辛万苦来找宝宝的!爹爹还说他错了,他不该离开娘亲和宝宝,他是陈世美,是人渣,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说要打要罚全都冲他。”得亏北堂皓风不是他爹,要是听到这话,一准气的晕过去。
“人家说他是你爹,就是你爹?”慕千璃气急,这个小兔崽子,平日里狡猾的跟泥鳅是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好骗。
“当然不。娘亲说过,凡事要讲证据。”
慕千璃挑眉,所以……
慕宝宝指着北堂皓风的脸,又指着自己的脸:“娘亲,你看他和宝宝一样,都是白白的。”
慕千璃:“……”
这理由……慕千璃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不是你爹得,宝啊,你忘了,你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没有爹。”
不能任由这种错误认知继续下去,慕千璃立刻开始家庭教育。
不过显然她教的这个也不是什么正确认知。
从小到大慕千璃总是这样忽悠这小兔崽子。
什么卖大饼送的,路边捡的,石头缝里蹦的……
但是这小子机灵的跟什么似的,三岁以后就不好骗了。
“娘亲你说的不对,宝宝问过了,龙生龙凤生凤,老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孙猴子宝宝不是猴子,所以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宝宝一定是有爹的,这他是宝宝的爹!”
慕宝宝捏紧小拳头,关于亲爹问题,就跟国家主权问题一样,坚决不能让步,就算是亲娘也是一样的!
慕千璃有些头疼,看来自己不能任由他没日没夜在极北荒原瞎溜达了,必须重视儿童教育问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慕千璃避居极北荒原五年,很多旧人旧事她都不想再提起,北堂皓风的出现就像是一座从五年前通往五年后世界的桥梁,可是慕千璃并不想过桥。
怎么办?
躲呗。
慕千璃重新戴上面纱,思索着除必要时刻,绝不出现在北堂皓风面前,甚至学起慕宝宝开始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