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医凰妃(199)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眼的皇弟今日居然公然给他添堵。

“多谢六皇兄的关心,其他事皇弟我可以不管,但是六皇兄带兵硬闯战王府,身为南宫家子孙,皇弟我就不能不管了。”

南宫城见南宫恒摆明不让开的架势,瞳孔不由一缩。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吗?在这里等,还是任由容湛抗旨不尊,战王府包庇慕千璃,导致北漠震怒,大军压城,生灵涂炭?”

“皇弟只知,先祖有命,南宫家和容家不论君臣,不论尊卑,战王府世代承袭,不得撤府,不得带兵进入。这天下没有杀容家人的刀,没有绑容家人的绳索,六皇兄你带兵围府已经是大不敬,竟还想带兵硬闯,这是要将父皇置于数典忘祖,恩将仇报的地步吗?”

南宫城抿着唇,脸色难看,他总不能说父皇让他带兵前来,就是为了关键时刻以防万一。

可这些话父皇碍于祖训,也没有明说。

“容湛他抗旨不尊,与朝廷为敌,若不严惩,人人学之,我南朝还有何法度可言?”

“六皇兄又错了,南宫家和容氏一族乃是一门兄弟,不论君臣尊卑,那么又哪来的抗旨一说?”

南宫城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

只眯着一双眼,恨不得射穿眼前这个风中摇摇欲坠的南宫恒。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平日窝在紫极殿里不出来,本皇子竟不知道你小子口才这么好。只是百年过去了,当年先祖是为了南宫家和容家的情谊,所以定下此祖训,可有些人却利用祖训,无法无天,无国无君无民。

如今北漠那儿还等着要人,父皇已经尽力拖延,给他容湛考虑的机会,可他却枉顾父皇好意,执意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今日他容湛执意不出,为了天下百姓,我南宫城也只能背负着骂名,做一次不肖之徒了。”

南宫城说的大气,说的凛然,可归根到底他只是想借此除了容湛,踏平战王府而已。

南宫恒还想挡他,却被南宫城一句话怼了回去:“七皇弟难道想做战王府的帮凶,做我南朝的千古罪人吗?”

他出师有名,谁敢挡他!

谁又能挡得住他!

慕长安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交锋不断,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七皇子,您还是先回宫吧。纵然你有心护着战王府,也得对方接受才行。咱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南朝那么多的百姓将士不顾。六皇子也不想带兵硬闯,可我们在这等了这么久,战王府始终紧闭府门,六皇子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战王府的百年声誉,不能让容世子继续错下去。”

“慕大人,旁人如此说也就罢了,可慕四小姐是你的亲生女儿。出事后,你不但不护着她,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将她逐出家门,若非世子王叔出手,你让她一个弱质女流在世上如何生存?”

比起其他人,南宫恒对慕长安最是不满了。

慕长安故作惆怅的叹息一声,一脸心痛:“是,璃儿是下官的女儿,但下官也是陛下的臣,是南朝的百姓。她任性妄为,伤了北漠凤仪公主,这是不真的事实。为了南朝百姓,下官也只能大义灭亲,忍痛割肉了。”

南宫恒铁青着脸,目光愠怒。

“好一个为国为民不惜做不肖子孙的六皇子,好一个忠肝义胆大义灭亲的慕大人,两位还真是让本世子钦佩的很。”

凉薄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想战王府那扇厚重的朱色大门缓缓打开,容湛一袭白衣,出尘绝世,缓缓来到人前。

依旧是白衣银面,依旧是坐着轮椅,可身上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恬淡默然,多了几分讥讽冷意。

尤其是那一双平日里古井无波,深邃不可看的清亮黑眸,此时静静的在人群中扫过,只一眼,就那些刚刚还被南宫城慷慨激昂的陈词,刺激的热血沸腾的士兵们瑟缩了脑袋。

一时间,刀剑都低下了头颅。

南宫城见此,脸色骤变。

却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的盯着从战王府内缓缓而出的容湛。

不多时,容湛终于从战王府中出来,停在高高的白玉阶上,居高临下的坐着,宛若蔑视苍生的王。

“恒参见王叔。”南宫恒率先行礼。

有他起头,百姓和士兵们自然齐齐跪下行礼。

最后人群中只突兀的剩下南宫城一人。

第259章 做英雄也很寂寞

“你们……”南宫城拳头捏紧,最终却不得不低下头,“城见过容王叔。”

容湛静静的坐着,脸上挂着淡如轻烟般的浅笑,晦暗不明的眸在众人头顶扫过,却并没有让他们起身。

四周瞬间寂静无声,唯有烈日无情的灼烧的大地,以及地上的人。

旁人倒是无所谓,可南宫城不行,心里火烧火燎的。

他很清楚,容湛是故意的。

他告诉自己忍,过不了多久,他容湛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容湛仿佛才看到底下跪的一群人。

“都起来吧,一个个跪着做什么,这么大阵势,都把本世子吓倒了。”

南宫城第一个起身,一听这话,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这才多少人?

您老当年纵横沙场,领兵百万,手上砍的人头比寻常人家切的萝卜还多吧。

当年独闯敌军军营,烧人家粮草,断人家子孙,也没见你怕过。

这点阵势能吓得了你容湛?

当他们好骗吗?

“是我们扰了王叔的清净,还请王叔恕罪。”

看到容湛出来,南宫恒一口气松了大半,可一颗心还是悬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怕只怕有人故意犯错,屡教不改。”容湛冷眸一扫。

接受目光洗礼的南宫城和慕长安,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慕长安更多的是想压低自己的存在,而南宫城更多则是怒。

“咳咳,世子爷既然出来,事情便好办的多了,还请世子爷接圣旨。”慕长安硬着头皮上前,恨不得出门找块布将脸蒙上。

容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长安,看得他头皮发麻,心里直犯嘀咕,只能垂着脑袋,尽量不说话。

好在容湛最后什么都没说,只对一旁的君从吩咐道:“君从,扶着本世子起身,本世子得跪迎圣旨。”

跪迎两个字容湛咬的极重,似讽刺,似嘲弄。

“世子不必如此。且不说世子爷腿脚不便,就算世子身体完好,也断然没有让世子下跪的道理。”

慕长安可不想开了个这个先例。

“圣旨都下了,还谈什么没有下跪的道理吗?”

容湛说的只是一个事实,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觉得这更像是一句嘲讽。

是啊,真要是注重两家情谊,只论辈分,会带着军队,会下圣旨吗?

哪家兄弟俩传话,是用圣旨的?

这分明是宫里那位端起了君王的架势了。

“这……”

“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王叔跪迎也是常理。”南宫城打断慕长安的话。

在南宫城看来,南朝的秩序已经乱了很久,是时候摆正。

南朝是他们南宫家的天下,不该存在一个战王府,一个容家,跟他们这些皇子并驾齐驱。

“六皇兄,你忘了祖宗家训……”南宫恒提醒他,却被打断。

“时移世易,若一味固守成规,我南朝还怎么前进?别提什么祖宗家训,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看看现在的南朝,君不君,臣不臣,再这样下去,很快民也将不民了。”

南宫恒脸色一僵:“六皇兄,这话说的严重了。什么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可若无战王府,若无容氏一族浴血疆场,这南朝早就国将不国。”

可惜世代变了,人心也变了。

人们渐渐将容家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只看到他们享受的特权,却看不到他们曾经抵御外敌,流尽的血。

无国,哪有君。

无君,哪有臣。

更不要说家,是民了。

慕长安头疼的看着这一幕,这朝廷和战王府还没碰起来,这两位皇子就先杠上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两位皇子请冷静一点,正事要紧。”慕长安赶紧上前劝说,而后对容湛说,“世子只怕是误会陛下的意思,陛下传旨不过是为了显得郑重,更是为了给北漠人看的,而不是对战王府,对世子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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