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我带回了嵩山,给我吃饭,教我武功……还给我取名,叫白嵩。”
一段对话下来,周围都安静了。
他们不过走了半米,却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台词。
路夕竭力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
在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贺钧潮立马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路夕转头看向他,他似乎能明白路夕此刻的心情,对他灿烂一笑,一副“喏,我还活着,刚才那都是假的”的表情。
四周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小声讨论着。
路夕喘了口气,对他笑了笑,看着贺钧潮回到位置上。
片刻后,万导开口道:“果然新人演员还是需要带动,刚才演的不错。不过,你的情绪拿捏的有点问题,这时候白嵩和裴枫眠还不是知己,不太可能会为他哭。还有,你收不收自己改台词了?”
路夕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词太长了,我没记住,就自己改了点。”
戏里白嵩没有提到嵩山,那是他自己杜撰的。
万导哈哈大笑道:“没事,改的挺好的,我觉得回头可以让编剧加上去。”
路夕舔了舔嘴唇,忐忑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公布决定,而是说道:“你回去等消息吧,等结果出来了,我会让钧潮通知你的。”
“好,谢谢导演。”路夕对他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他刚出门,等在门口的戴蒙就立即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定了吗?”
旁边候场的演员都看向他,他摇了摇头道:“让我回去等通知。”
戴蒙“啧”了一声,说:“果然是万导啊。”
他压低声音道:“钧潮让我先带你回酒店,我们晚上和合作方那边吃个饭,今天就不回训练营了。”
路夕点了点头,他以前也经常和投资方吃饭,知道这套规矩。
到酒店后,路夕发现订的是个套间,于是便疑惑地问戴蒙:“晚上我们俩睡这间吗?”
这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两个大厅,还有个温泉池子。
戴蒙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随口道:“我要飞成都,接洽个代言,晚上你和钧潮一起住。”
路夕没说什么,便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衬衣西裤,吃饭总得正式点。
大约七点多的时候,戴蒙收到贺钧潮的消息,说那边结束了,让他们下楼等车来接。
路夕因为找手机,晚了一步下楼,戴蒙便先下去等着了。
他找到手机后,坐电梯到一楼。在电梯门开的瞬间,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贺钧潮。
路夕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贺钧潮今天也是白衬衣加西裤,两人穿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他走过去,疑惑贺钧潮怎么没在车上等。
贺钧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像是满意的笑容,说:“想趁着没人,问你个问题,我都想了一下午了,还因为这个被万导批了。”
他最后一句似乎带了点微微的抱怨和委屈。
“啊,什么问题?”路夕不明就里地看向他。
贺钧潮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今天试戏的时候,是把我当成裴枫眠,还是贺钧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恢复九点更新,所以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45章
路夕看了他半晌。
一般这种时候,贺钧潮已经做好了被他骂无聊和幼稚的准备,说不定还会收获不屑的挑唇一笑。
但就在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时,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嘲讽。
路夕轻笑了一声,别开眼睛,不明情绪地道:“你说呢。”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细细的柳叶那么撩人,却又握不住地随风飘走。
待他举步走向门外后,贺钧潮才反应过来,立即跟上道:“什么叫我说啊,喂,问你话呢!”
晚上他们和一堆投资方吃饭,还有万导以及副导演。
路夕望了望四周,却没看见关青。
“他还有另一场戏,赶进度去了。”贺钧潮坐在他旁边,说道。
路夕诧异道:“这算是……轧戏?”
贺钧潮皱了皱眉,没说话,但表情算是默认了。
路夕心里挺震惊的,没想到万导会用一个轧戏的演员,即使他很出名,但也意味着这部电影他不能专心拍摄。
“导演在考虑换人,但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贺钧潮说道,“这你不用管,就算是轧戏,关青也能做得好。”
路夕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八成是有希望了。
席间,他免不了喝了不少酒。
其实路夕的酒量一般,几杯就上头的那种,不过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
他喝酒有个特点,就是不上脸,看上去跟没事儿人一样,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没醉。
直到上了车,贺钧潮才发现不太对劲。
路夕把扣子扯开几颗,瘫在座椅,两眼放空。
这是贺钧潮第一次见他这么懒散,平时他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无神耷拉的眼皮,贺钧潮好笑地放轻声音道:“喝醉了?”
路夕张了张嘴,说:“我有点不太舒服,这里。”
他伸手揉了揉肚子。
他开口时,贺钧潮就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醉了,可能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正常的路夕哪里会这样说话,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像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尾音还绵绵地拖长。
“哎呀,难受。”他揉了两下,脸皱的更厉害。
贺钧潮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将手覆在他腹部道:“哪里不舒服,是这里吗?”
他的手掌滚烫,隔着薄薄的衬衣,用巧劲按揉着。
路夕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是被挠了肚皮的小猫咪。
他舔了舔水润的嘴唇,散开的扣子下露出一小片洁白晶莹的胸膛。
“嗯,轻点。”他闭上眼睛道。
连司机都没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这个声调,这个语气……略有点引人遐想。
贺钧潮觉得口干舌燥,车内的空调仿佛白开了,空气惹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吃饭的地方到住的地方,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贺钧潮的衬衣却彻底汗湿了。
下车后,他想都没想,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车是停在后门的,有直达电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贺钧潮第一次抱路夕,以前路夕腿受伤的时候,他半扶半抱地把他弄上舞台。
也正是因为那次,被公司狠批了一顿,勒令他们不准再有肢体接触。
而今天,贺钧潮发现手上的人甚至比以前更轻了,他抱得很高,让路夕的头靠在自己的脖颈间。
包裹着长腿的西裤从他手臂上垂落下来,无助的让人心生虐.待倾向。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麻烦你了。”路夕还在一本正经地念叨,只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一片天旋地转。
贺钧潮边往房间走,边道:“我是谁,嗯?”
“贺pd啊,我们要回去了吗,我走不动了。”路夕抓着他的衣领,细白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还以为自己在走路呢。
贺钧潮收紧了手臂,“叫我什么?”
他一用力,路夕就觉得自己的腿和后背有点紧绷,喘不上气地想起来称呼的事:“啊,钧潮。”
他略带委屈的改口道,仿佛在指责他把自己弄疼了。
贺钧潮哼了一声,放松了双臂,让他松松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到房间后,他就将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离开那具身体,他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尽管心脏还是快要冲出胸腔一样在跳动。
他迅速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拉到最冷的那一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和渴望,折磨的他额角青筋乱跳。
不可以,真要做什么你们的关系就毁了,他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
他闭上眼睛,路夕的脸便挥之不去地眼前晃悠。
长长的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微微张开、带着淡淡红酒味道的双唇。
他按不下心里的火气,将手放在了某个地方。
快一个小时后,贺钧潮终于擦着头发出来了,脸上乌云密布。
路夕已经清醒了不少,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贺钧潮一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走过去蹲下身道:“路小朋友,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