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难觅(62)

作者:良好睡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别打歪主意!”林鹤鸣知道他的秉性,所以率先下达命令。

许慎大为失望的“嗐”了一声,凑进去看。

军医正在给躺着的小姑娘打针,一见林鹤鸣来,张晓寒就回头禀告:“少爷,这个姑娘怕是不好了。”他的妹妹就是发高烧被村子里的庸医治死的,在他心里,发烧就约等于不治之症。

林鹤鸣安慰道:“没事,她会好的。”昨晚夜深,他压根儿没看清这姑娘的长相,这时眼光扫到她脸上,一股熟悉感当即闪进他的脑海。

许慎凑进门一看,也是一惊,他在沪城里混了几十年,认识的人总比林鹤鸣要多。他挤进门去,对着那姑娘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方诧异的开口:“这是程主席的千金啊!”

“哪个程主席?”林鹤鸣一听到这个“程”,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回头问:“是不是叫程静微?”

“是啊是啊!”许慎对林鹤鸣又佩服几分:“是南京来的程主席。”他瞥眼去瞧,接着感叹道:“二少爷运气真好!”

林鹤鸣并未想过要用这救命之恩去换取报答,所以对他们评价自己“运气真好”的话并不算得高兴,他望着烧得不省人事的程静微,忽然发起愁。

程主席虽然与林督理有交情,但并不算得很深,而且两人还连带有一点竞争关系在,这就让林鹤鸣很不好把这个人事不省的程静微送回沪城,因为他怕程主席借机发难,影响林督理的名誉。

张晓寒经过这一夜的心猿意马,自觉是对程静微产生了不小的好感,这时又听许团长和二少爷如此讨论她父亲的超然地位,就更加确定自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这感情的来源,一是脸,二是权。

程静微在梦中轻轻抓着张晓寒的手腕,梦呓两句,林鹤鸣听见声音,立刻去她床前,低声唤道:“程小姐?”

“醒醒。”

“二少爷,这位小姐需要休息。”军医忙活完手里的事,开口道:“虽然病情发现晚,但好在她的求生欲望强烈,大体能熬过去的。”

听到此处,林鹤鸣和张晓寒双双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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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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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鸣深深望一眼程静微,随后将眼神转移到许慎身上,他不动声色的退出去,从许慎手里接过香烟,放进嘴里:“程主席对老爷子多有不满,这位程小姐,等她身体好一些再送回去吧。”

“是,依属下看,少爷亲自送回去更好。”许慎知道程主席在背后多有小动作,若林鹤鸣做足礼数,亲自把他的千金送回去,也许能博得他几分好感。

林鹤鸣侧头,从嘴里喷出一柱青烟,淡淡然开口道:“这是无用功,他跟老爷子明争暗斗都多少年了,压根儿没个停的时候。”

许慎想起往日程许二位大佬见面时的情形,平静之下波涛暗涌,直让人脊背发凉。林鹤鸣说得在理,可两家人的关系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在心里默了一阵,心道,如果联姻呢?那么林鹤鸣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他做下一个判断,然后开始斥责自己对林思渡的不忠。

众所周知,大名鼎鼎的程主席,只有这么一位千金小姐,虽比不得同窗的林三小姐艳丽,但她更像是玻璃罩里的娇花,被精心浇灌养大。

如今到了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不知道谁能揭开这层玻璃罩,将她摘下。

林鹤鸣坐在红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量外界,他明白许慎的欲言又止,不过是考量良禽如何择木而栖这件大事。借人时他是从未想过要从林思渡手里抢人的,毕竟他没有信心能够把这帮丘八管理得像周世襄的部下一样服帖。

偶尔作恶可行,恶贯满盈就不好了。

他抖抖烟灰,瞥了许慎一眼:“下去吧,送她的事我再想想。”刚来山里不久,他还不想离开周世襄。

许慎起身,微微颔首鞠躬,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他觉得林二和周世襄之间有种微妙的磁场,但他不愿,也不敢去捅破,无论如何,这位二少爷的手段,他是不想领教的。

午后下了一场小雨,许慎听从林鹤鸣的命令将刑场架在霍家寨门前,三个被抓的土匪年纪都不大,知道林鹤鸣打残了霍泓,跟以往那些人不同,首先在心里就被震慑了一道;其次他们清楚林鹤鸣打的什么算盘,便都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绝口不提寨子里境况。

许慎见逼不出情报,又在山门外叫骂一阵,寨子里的人也都学精了,就是不出来应声。许慎想着不要浪费时间,便下令把人绑上刑架,泼上汽油,一把火点了。

火势渐大,三人在冲天的黑烟里嚎出此起彼伏的惨叫,身体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萎缩,最后化为一抷灰土。

寨子里的人看见这光景,一部分生出畏惧之心,另一部分则坚定了死守到底的决心。

自从捱了林鹤鸣那一枪,霍泓的左腿就算是报废了,膝盖往下,全无知觉,无论他怎样拄拐复健或是使用矫正器,那左膝盖都无法再连接他的大小腿,使它们恢复如常。

霍泓知道自己从此都要依靠轮椅或是拐杖才能行走后,只觉眼前的天空都灰暗了。

听见山门外的惨叫,他苦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坐在寨子的聚义堂内抽烟,小崽子推着轮椅站在他身后,颇有几分愤恨的盯着外面,静谧空间里,两人似乎能听见门外火烧炸出的噼啪声。

霍泓想象出那副惨状,忽从心头呕出一口黑血,虽然事后最亲近的小崽子没有抱怨他,但他知道,寨子里旁的人一定是在背后讥讽嘲笑他,尤其是他现在变成了残废,那些从前就对他不太服气的人一定更不安分了。

小崽子见他难受,当即端一杯茶送去他让他漱口,同时蹲在他跟前,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当家的。”

再待他说,霍泓的眼泪已跌落下来,正好砸进他的手心。

霍泓为此自责不已,在小崽子看来,他这般多愁善感的模样一点也威风,简直不像他爱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山大王。

“别哭了。”他说话时态度不算好,而手也不老实的在霍泓的耳畔扫过。

霍泓发觉这小崽子情绪不对劲,当即抬眼瞧他,一双眼布满血丝,正是恨意满满。

小崽子并不畏惧他往日的威严,直伸手去抚他胡子拉碴的下巴。

霍泓的眼神凌厉起来,冷若冰霜地瞪着小崽子:“拿开!”

“大当家的。”小崽子有点委屈。

“把你的脏爪子拿开!”霍泓认为自己生得英俊潇洒,武力上又是打遍山寨无敌手,加以很读过些诗书,简直就是文武双全之人,并不是小崽子这样的下等人能够配得上的。

霍泓见他被自己呵斥仍然八风不动的,自觉受了轻视,顿时火冒三丈:“老子剁了你的手!”

小崽子自觉从前受够了他的使唤与坏脾气,眼神从他尚未痊愈的膝盖上扫过,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把他捞在怀里,向房间走去。

霍泓生得高大,小崽子把他抱在身前,有点怪异的美感。

霍泓在他身上挣扎几下,小崽子的眼神黯淡下来,激动而又颤抖的问:“姓林的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去你妈的!”霍泓见他知道了自己的丑事,怒上心头,一掌拍在他的肩头:“放开老子!你个下贱的东西,只会趴墙根!”

小崽子被骂得起了反心,无论怎样也不松手,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进入房间,小崽子方才把他扔在床上。

霍泓的膝盖磕上床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小崽子站在床前,自顾自的宽衣解带,随即扑在霍泓身上。

“滚出去!”霍泓气极,使劲往他胸前一锤。

这小崽子被霍泓喂养得十分结实,这一拳对他来说是不痛不痒,他喜笑颜开的扬手抓起霍泓半长不长的头发,往床头一磕:“大当家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以他的心智,实在不能理解,霍泓对他好却不干他,或让他干,是个什么意思。

头上撞出一片红痕,不多时就鼓胀起来,霍泓头昏脑胀,张口要骂,却被堵住了唇舌,他含含糊糊的喊出几个音节,让人无法领会他要传达的意思。

小崽子还是个童男,只听寨子里的大人们说过和山下的黄花大闺女做是个什么情形,他一面想着极乐之境,一面用手在霍泓身上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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