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皆是只着一层单衣,紧贴在一起,体温交融。
他身上也十分清爽,看来是睡梦中被打理过,没有平时寒毒发作后醒来,一身黏腻冷汗。
“醒了?”将夜倾身压了过来,手掌撑在他的头侧,流光溢彩的银灰色眼眸,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他把一切藏在眸底,一如往常地道:“我的暖床小王爷可还满意?”
谢湛被他这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快气笑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照理说,这不仅是逾越,更是对上位者的折辱了。
但是默认这一切发生的谢湛,同样也难辞其咎。
谢湛还不想这么早摊牌。
他虽然知道对方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以他的骄傲,既不好意思说,又不肯让对方知道,自己昨晚实际上还是有意识的。
这无疑是在承认,将夜即使对他做这种事情,他也是肯的,还有些喜欢。
这多难以启齿。
“我昨天梦见,我被某种猫科动物啃了一口。”
“……”将夜呼吸一窒,挑起了眉。
“可能是美人入梦吧。”谢湛假装不在意地笑笑,刻意道:“梦中美人果然尤物,伺候的本王很舒服。”
将夜的脸色一变,像是沉沉的风雷即将汹涌而出一般。他既不能辩解昨晚的事情,又难以忍受谢湛梦到其他人,几番挣扎下,情绪更糟糕了。
刻意刺激了一番,他才觉得解气,谢湛得意地扬扬眉,心想:我可算是知道你的弱点了。
你喜欢我,你在乎我。
这便是天下无双的刺客,最大的弱点了。
然后他就被将夜反手按在床上,男人挺拔笔直的身躯悍然压了上来,仿佛一片即将落下的黑云。
将夜的声音温柔又冰冷:“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谢湛见他神色不快,分明堆着满满的嫉妒,却又不肯直说,于是坦然笑着躺在他身下,道:“没有旁人。”
“哦?”将夜眯起眼。
“本王梦见一只猫躺在我膝盖上,本来乖乖的,很粘人。”谢湛道:“但有一天,我没看住,他就跑了,离开了我的视线,再也不回来了。”
将夜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只是迟疑地道:“这有什么关系?”
谢湛笑笑,然后伸手去抚他凌厉冰冷的侧脸,道:“我得到了个教训,养猫,还是得栓紧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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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气芳香吗?
昨晚太困了就去睡了,早上修完。
将夜怂,亲亲抱抱蹭蹭不进去,殊不知小王爷醒着,都快被他急死了。
小王爷:我还真的能把你砍了?我都默认了,你做完啊!
将夜想:不行,我在做什么,这违背他的意愿。
醒过来后,小王爷:我死也不承认我昨晚默认了。
第二天,小王爷:我昨晚梦到了个美人。
将夜:?
小王爷:骗你的,我养了只猫。
其实是顾美人时期的记忆慢慢在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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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蔑视王侯
谢湛的热孝刚出, 便接了圣旨,要他入朝。
他自知再称病,皇帝也不会信了。所幸有百日缓冲,他在京城初步稳住脚跟,无法被轻易撼动。
萧王朝的规矩, 亲王朝服底色黑金, 纹蟠龙。但谢湛非萧姓,一向端王朝服都是循三公例,是蟒袍。
他的朝服妥帖合身, 被他沉静眉目一衬,更显稳重庄肃。他一出现在朝堂之上,浑身的风仪让人心折, 但是他这些日子韬光养晦, 在王公中间往死里作自己的名声,让久未见端王的众人议论纷纷。
清流大臣见他更是以袖掩面,做出一副不欲与他为伍的模样。
上折子骂过他未出孝期寻欢作乐, 蔑视先王爷在天之灵的御史, 更是横眉竖目,恨不得上来再骂他一通。
谢湛知晓这些文人心思古板得很,普通王侯他们也骂, 但是从没像骂他一样骂的这么激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先前入京, 清流大臣本是十分振奋, 希望端王爷能够一正朝堂污浊风气, 现在一看,端王也与他们没有二致,心下失望,才有如此行为。
他笑笑,也不在意,只是一拂袖,黑金色的蟒袍如流动一般,尽显潇洒。
不多时皇帝驾到,他已年近五十,却因为沉迷女色掏空身体,病意显在脸上。他在龙椅上落座,揉了揉太阳穴,旁边的太监心领神会,宣布朝会开始。
“臣有本奏。”
“念。”
“陛下,今日锦州刺史飞马来报,锦州、云州、平州三地,又逢大旱。去年旱情已是十分严重,今年更甚!三州百姓纷纷离土逃荒北上,约有数万人。”
“又是旱灾?不是安排国师求雨了吗?”皇帝脸上怫然不悦,责备道:“国师,莫非是你的术法不顶用?”
“陛下稍安勿躁,定是天公不满祭品,不肯屈尊降雨。”国师抚了抚胡须,道:“臣定会竭尽全力,重新安排祭品,为陛下安抚上天。”
清流大臣之首,三公之一的郭太傅心里暗骂:求雨有个劳什子用,最紧要的是安抚灾民,调拨粮食,在祭台随便跳跳大神就能解决的吗?
这一本奏没引起太大波澜,就被皇帝随手挥下去。
清流大臣的脸色顿时十分难堪,纷纷想要上前,往旁边一看,早早站了队的众人老神常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又敢怒不敢言。
郭太傅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请开国库放粮,安抚饥民,设钦差大臣走一趟锦、云、平三州,以示天恩浩荡。”
皇帝恹恹地道:“可朕的国库上回已经因为治水施恩过一次了,也没见得河道两侧百姓有多感谢朕,此事再议。”
谢湛依然维持微笑,但是心里也骂开了。
这位陛下竟是把赈灾真的当做施恩来做,难怪河道决堤一事受灾后,朝廷越治越乱,除却钦差许敬谦贪婪无能,更是这位陛下没当回事。
“还有本奏吗?”太监看着开始闭目养神的陛下,又提高声音道。
众臣不言,赈灾这样的大事都没得到陛下的关注,他们手里的奏折烫手极了。
严阁老上前一步,双手平举奏折,微微笑道:“陛下,臣有本奏。”
“臣要参端王殿下,林放将军。”严阁老侃侃而谈:“端王殿下未上奏陛下,即调动北境数万大军出关,打入蛮人王都,这不仅破坏了我朝邦交,还是蔑视天威,轻视陛下啊。”
“哦?端王,竟有此事?”
谢湛自己写信调的林放,所以只是垂下目,淡淡地应道:“确有其事,陛下。”然后又抬起眼,眸光清冽坦荡,道:“蛮人开春入侵边关,连屠三座村庄,差点打入寒关,边民死伤无数。臣此举只为防守,扬我国威,并非轻视陛下。”
严阁老:“可我听闻林放将军差点打进蛮人国都,劫掠无数,端王爷也未提前上报,若非林将军凯旋奏表,朝中还不知这数万大军去哪了呢。”
谢湛听出严阁老话里话外在指责他中饱私囊,眼神带了些冷意,道:“严阁老这是何意,暗示本王对陛下不忠?”
他倒是想奏,但如过提前上书走流程,从开春磨到今年冬日,怕都是定不下来。
谢湛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北境坐镇时,管京城怎么参他,他照样调兵。
“端王替朕打理边关,着实辛苦。”皇帝皱了皱眉,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太好,却依然笑道:“相信端王不事先秉奏,定是有苦衷的,只是这蛮人的物资……”
谢湛心下一顿,知晓来了,然后道:“陛下也知林将军风格,五成充作军饷,另外五成便会奉给陛下。”
每年朝中拨给北境的军饷,十有八九都是陈粮旧棉,铁器也生锈,也短斤缺两,哪里够用。要不是北境军自给自足,发展商业,是不是还出去发波财,现在怕都饿的面黄肌瘦,哪里拿得起兵器保卫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