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上的要在三天之内穿着嫁衣嫁到村长家后面的那个老房子里。如果不按这个规矩办,这家人就会倒大霉,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连累村里的其他人。”
说到这里,那几个村民均是一默,然后都十分统一的把目光投给了那两个正抱在一起哭泣的女人。
正在此时,远处急急忙忙走来几个人,这其中带头的是个皮肤黝黑,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后跟着四五名老老少少的男人,看他们走路的架势,阿玊很快就明白这群人的身份及来意了。
如果阿玊猜的不错的话,这其中领头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白石村的村长,而他身后那一群人应该是村里那些个挂着名的村干部。
此时就听边上一个男人冲叽叽喳喳的人群道:“都别吵了,村长来了!”
一瞬间,所有围观的群众全部禁声,整个街道上只剩下了那母女俩的哭泣之声。
那声音凄惨悲伤,悠悠的在人群之中绵延,叫一众围观群众听的个个心情沉重。有比较感性一点的村民眼里都默默含了泪水。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强烈的凄惨氛围中无法自拔之际,村长一行悄悄穿过人群,站在了那家人的大门前。
只见村长走过去,对那家呆站着的男人耳语了几句,随后转过身,悄悄挺了挺胸膛道:“老曾刚才说啦,让大家放心,并且请大家大后天都务必到老宅子里去喝喜酒。”
说到这里,那村长喘了口气,并同时往后看了看那男人脸上的表情才转回身继续道:“行啦!大家都散了吧!”
听到这些话,阿玊觉得吃惊不已,可附近的村民却都仿佛秒懂了村长话里隐晦的意思,在确认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消息后真的不再过多询问,真的一哄而散了,仿佛这么一件诡异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快被解决掉了,仿佛这原本就不是个能让他们上心的事情。
看着那些刚才还感同身受的村民一瞬间全部漠然的转身离开,阿玊突然觉得这个白石村异常的诡异。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些村民其实早就被什么人下蛊给操作了。因为她在这些村民身上看不到半□□为人应该拥有的感情。
嫁衣难舍新人梦2
曾华丽:“爸!”
看着村民一个个的漠然离开,一直埋头在自己母亲肩头的曾华丽突然止住哭声,声嘶力竭的唤了他爸一声。
可也许是因为心有愧疚,他的爸爸也就是村长嘴里的老曾只是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女儿。半晌,见这对父母一直僵持不下,一旁的村长才打着哈哈替老曾说了一句“华丽呀,你要体谅你爸,他也是为了咱们村嘛,你就牺牲一下嘛”。
这话村长说的轻巧,可听在华丽耳朵里却犹如当场宣布了她的死刑。一瞬间,万千情绪涌上她的心头,有绝望、有愤怒、有失望,她恨不得现在先把他面前说着这些风凉话的村长痛打一顿,可转头一想,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阿玊站在正在逐渐减少的人群中悄悄观察着曾家门前几人的言行,她当然听到了村长那句说者不痛不痒听者大风大浪的话,她当然也注意到了曾华丽眼中那万般情绪交叠激荡最终化为一抹苍白无力的眼神。
有一刻,她甚至都想上前去询问一二,为他们解决这看似恐怖的注定命运。但她并没有动,她知道,在这种固步自封、顽固不化的偏远村庄里,在这种禁忌万分的事情面前,这些掌控者一般都十分忌惮外人插手其中。
考虑到这些,阿玊觉得此事十分棘手。且不说帮不帮助曾华丽一家,就说那件诡异万分的红嫁衣,想要接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在脑中琢磨着此事后续该如何插手,诛曦突然拽了一把阿玊。
诛曦:“你不走吗?”
经诛曦这么一提醒,阿玊才察觉身边原本拥挤的人群已经走得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见此情形,阿玊遂转身随诛曦一同离去。
在路上诛曦一直玩着手机,像是在同什么人聊天。阿玊看他那没心没肺、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莫名升上来一股子无名火。
阿玊:“就知道玩。你那梦寐以求的灵器就摆在你面前,你这会就不想要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满口瞎话的把我给骗过来的。”
听到阿玊这么说,诛曦那张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中莫名竟带了几分高深莫测。
看他这幅模样,阿玊心上的无名火顿时一消。不过这火气并不是被诛曦自认为美貌的颜值给消下去的,而是被他眼中满满得意背后的“安排”给消除的。
阿玊:“难道,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
诛曦:“哼!早就安排好了。”
诛曦说着,两眼一勾,整个人犹如一个正在行走的词汇——“嘚瑟”。
阿玊:“说来听听。”
诛曦:“我联系了一个小姑娘,让她向曾华丽转答我们可以帮助她的消息。刚才她给了我回复,说是曾华丽已经同意了,让我们凌晨一点钟去他们家。”
诛曦:“怎么样,我这个安排还不错吧。”
诛曦说完,向阿玊抛了两个大大的媚眼,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阿玊夸奖他。
可阿玊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分析起了诛曦的这个安排。
阿玊:“以曾华丽为突破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她现在是孤立无援,想要逃离,但顾忌到家人又不能离开,可不走的话,自己又会被无情的充当成祭品。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向她伸出手,她便一定会毫无顾忌的抓住。再说她父母,她母亲一个农村妇女虽然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听从一家之主的丈夫做出的决定。而他丈夫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想应该也不是自愿的。所以如果我们能够给他一个他所能接受的条件,那么从他们手中拿到那件衣服就简单多了。“
仔仔细细的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以后,阿玊在心中对诛曦的这个安排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虽然心里对诛曦很是肯定,可面上阿玊却一副“还行吧”的模样,闹得诛曦还老大不高兴。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凌晨一点。阿玊与诛曦在约定时间来到曾家,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村里的人,坏了他们的计划。不过还好,一切顺利。
进了曾家大门,阿玊与诛曦先是见到了曾华丽,然后才看到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曾妈妈。看到曾妈妈那副心虚的模样,阿玊猜测她们应该是避过曾爸爸答应他们的。
阿玊:“我能看看那件衣服吗?”
转头看着曾华丽那张失神的脸,阿玊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曾华丽:“嗯,衣服在房间里。”
点了点头,曾华丽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曾华丽家的院子布局跟一般人家的布局相同,主屋坐北朝南,主屋右边的偏房作为厨房,左边的偏房则是卫生间及杂物室。
曾华丽说那件衣服在房间里,可实际上那件衣服其实是被丢在了杂物室。好在,他们家的杂物室收拾的干净整洁,只是因为房间朝向问题略显阴暗而已。
阿玊:“你不介意我碰它吧!”
站在杂物室里那张被废弃的木质单人床便,阿玊自上而下打量着被丢的乱作一团的嫁衣。
曾华丽:“只要你不嫌它晦气,我倒是不介意。”
获得了曾华丽的允许,阿玊便动手翻看起了这身红嫁衣。从形制上来看这嫁衣的风格有些像明朝服饰的样子,它分为上襦下裙。衣服所用的布料是上好的暗纹丝绸,上面用金线绣着各式花纹。从这些小细节,可以判断这件衣服的主人,其家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不过,这些对于判断这件衣服是否为灵器却并无帮助。阿玊要看的是这件衣服上是否附有怨念,是否藏有记忆,是否被某些东西所操控。
翻开衣服的上襦的两片前衣襟,阿玊仔细将这上衣后衣襟的内里摸了一遍。
很奇怪,这衣服的内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一般来说,如果某样物品能够自主行动,都是因为有人在那样东西内藏了符咒,通过符咒以及自己的法力来控制那样东西的行动。换句话说也就是,如果没有事先准备符咒,那么那样东西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自己动的。
既然没有在衣服上发现蛛丝马迹,那么阿玊便能够将操控这一说法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