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叹了口气,阿玊又有点怨自己脑子不灵光了。
此时,一旁的小和尚似乎等的有些着急了,于是催促了阿玊一句。
小和尚:“不知,姑娘想的如何了?”
回过神,阿玊有些疲惫的道:“想好啦!小和尚你如此矜持,我又怎么好意思驳了你的一片心意呢。”
“呢”字的尾音还没消散,阿玊已经一反刚才疲惫的模样,转而凌厉的舞动了起来。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小精致的银色匕首,一个利落的甩手,将它抛出手心,直指小和尚而去。因为速度太快,小和尚来不及防范和躲避,眼看着便被那寒光凌凌的匕首一剑刺穿了胸膛。
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匕首刺穿小和尚胸膛的瞬间,他整个人竟然如同装满了烟幕的气球一般爆炸了。霎时间一团浓重的黑色烟幕凌乱的在大殿之中肆虐。
小和尚化作烟幕的整个过程阿玊全程围观,她眼看着那团人形烟幕无声的爆炸,将细小的烟幕团瞬间覆盖整个空间。事到如今,她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就在她察觉到异样之际,那些分散在各处的烟幕团一瞬间都静止了,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他们迅速向地面落去,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全部化为了一具具焦黑如碳,骨瘦如柴但却行动敏捷的尸人。
阿玊注意到,这些焦尸全部佝偻着身体,双臂垂在身侧,每一具都有着一张狰狞的脸孔。除此之外,阿玊还发现,这些焦尸竟然每一具身上都披着方才小和尚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鎏金袈裟。
这一点很不寻常。
阿玊原本推断那个小和尚就是幻境主人的真身,所以才贸然选择偷袭,想用最简单的方法离开这里。可没想到,这一刺不但真身没刺到,还打草惊蛇引来了这么多焦尸。
这些都且不说,现在阿玊最痛心棘手的是,面对这么多随时会像她扑来的焦尸,她竟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抵抗的武器。
并不是她出门不爱带武器,实在是刚才一个不慎把那把仅此一把的匕首给抛出去了。
此时此刻,她盯着不远处正在向她靠近的那群焦尸的脚下,在心里默默留起了悔恨的泪水。
她知道那把匕首就在那里,她已经听到偶尔焦尸行动无意间碰到匕首产生的碰撞声了。可她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冲进焦尸堆拿到匕首后能够全身而退。
当务之急,阿玊只能放弃与这些焦尸硬碰硬,采取一种最安全的办法,那就是躲。可放眼整个大殿,除了几面墙壁与一座高高的供台外便再无其他。显然躲是没办法躲了。
阿玊:“难道我今天就要交代到这儿了!不会吧!”
嘴里嘀咕着,阿玊继续开动脑筋。突然,她将手伸入衣兜,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黄色的粉末状东西。
这些粉末就是当时在别院阿玊洒在门脚下阻止发疯的萧杰进入内室所使用的粉末。
摸到了没被用完的粉末,阿玊大喜。赶紧在自己周围用那些剩余的粉末画了一个半径为一米的大圈。
也就在她画好圆圈的瞬间,离她最近的那堆焦尸已经走近,眼看着就要一步踏进来了,那圆圈的四周竟然好似生成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墙壁,将焦尸阻隔在外,无论那些焦尸如何用力的冲击,都无济于事。
终于算是临时抵挡住了这些焦尸,阿玊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眼圈的中央。
没一会功夫,圆圈周围已经被陆续赶到的焦尸牢牢的围了起来。他们有的用他们那两支焦手用力的拍打,有的用头猛烈的撞击,甚至有的干脆整个身体都拍到了上面,但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那面透明的墙壁却纹丝不动。
此时,阿玊坐在圆圈里,不由有些后悔。
刚才临时起意,在自己周围围了个圈,虽然确实避免了与焦尸发生冲突,可她自己却成了一只飞不出去的猎物。
她是实实在在的给自己挖了个坑。
当务之急,她必须在被这群焦尸困死之前找到这个幻境的破绽,不然她将必死无疑。
可话说的简单,这破绽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出来的。她在这个幻境里转悠了那么一大圈,还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要不是有个方薇引她,她也来不了这里。
想起方薇,阿玊心里就有点愤愤。这么看来,那个方薇果然是假的,就是为了引诱她来这里。而且,既然方薇都是假的,那么,那段记忆也真不到哪里去。所以,到头来,还是无法确定操纵萧家那些事情的人是谁。一切事情瞬间又全部回到了远点。
狠狠地叹了口气,阿玊觉得心很累。她真是没想到萧家的事情这么复杂。看看牵扯其中的这些人,不是心机深沉的妇人,就是高冷莫测,不知底细的男人,还有什么突然间从智障变成天才的,莫名其妙变成尸人的,甚至现在还出现了一个妖异的和尚。
想到这里,阿玊不禁吐槽道:“什么事!还就扎堆来了,怎么不再出来个城隍爷,这样神、鬼、人、妖就到齐了!”
突然,阿玊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电光火石之间,一些零散的线索发生碰撞,给了她一些灵感。
阿玊:“城隍爷,城隍庙,和尚!”
喃喃着,阿玊细细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好好的品了品。
她似乎相通了为什么那个小和尚会招她来这里了。而这个大殿的情况,似乎隐约正说明了那个原因。
阿玊:“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说着,阿玊取出挂在自己脖颈里的那块盘龙形状的平安扣,将它握在了手中。
那是块上好的古玉,颜色黄润清透,雕刻细致,是块上好的宝贝。阿玊本不想拿它干这种事的,可无奈身上实在没有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了,所以,也只能委屈这块宝贝了。
将那玉握在手心,阿玊嘴里念叨着“小白龙,委屈你了,跟了我这么久,你就帮我这一次。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保养你”。
说完,阿玊右手往口袋里一踹,捏出一把粉末,就像正东的那群焦尸撒去。因为畏惧那些粉末,正东方向的那些焦尸一个个全不向两侧躲去,而这正中阿玊下怀。
就在焦尸们错开的那个空挡,正好可能看到大殿里那个空空荡荡的供台。阿玊看准时机,甩开胳膊,便将握在左手里的那块平安扣甩向了供台。
一条抛物线在空中划过,那块平安扣非常正常的穿过供台边缘,却不正常的在供台上那块空旷寂寥的地方碰到了什么东西。
只能“嘭隆”一声,从那平安扣停下的地方突然向外四散出一圈耀眼的白光,不等阿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那白光已经向四周扩散。倏然间,阿玊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只是感官,阿玊觉得就连身体的知觉也随着那阵白光的降临而麻木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段晦涩黑暗的记忆悄悄钻入了阿玊的脑中。
俊冷公子
一望无际的沙海荒漠,烈日灼烧着这片被神灵遗忘了的死亡之地。沙丘上一串凌乱的脚印崎岖而上,在那尽头,一众行旅的僧人正裹紧身上的僧袍跟随前方骑在高大骆驼上的黑袍人疲惫的前行。
在那连绵沙丘的前方,隐约可见一处怪石林立之地,那里地势诡异,奇石异形。其中怪石状如鬼魅,形如野兽,而在那深处,一座奇形怪状的石屋隐藏其中,石屋型似方鼎,以三条粗短的石柱为基,支撑着上方方形的石洞。
黄沙漫漫,日升月落,当昼日交替之时,那群穿梭在沙丘之中的僧侣终于到达了怪石之地。只是,还不等将一身的风尘卸下,他们已经告别了那刺目的阳光,被塞进了那如同巨鼎的石屋。很快,石屋的出口被碎石封死,在那石屋之下,已经架起了炙热的火堆。
那本应是磨练意志的光明之火,可当一声声嘶吼与呐喊划破天际之时,那光明之火已然已经变为了地狱之火。
落日熔金,当血红的夕阳投下怪石鬼魅般石影之时,那些痛苦的嘶嚎已经化为了来自地狱的魔音,在那片光怪陆离的怪石之地迷惑着旅人的心智。
恍惚间,意识之中那片火红色的晚霞慢慢被刺眼的春日阳光所代替。阿玊不自觉拿手遮了遮被光线晃得生疼的眼睛,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幻境,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低头,迎面一双冷厉的目光与她相对,她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