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
不过林朝颜却没有得意，一个7岁的小孩这么做确实挺厉害，但自己可不是一个小孩，她还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呢。
两人正在聊天，突然，有一个声音道：“老板，收不收蛇？”
“什么蛇？”
那个人打开一个袋子，袋子里哗哗的在响，张得水看了一下，道：“收啊。”
“多少钱？”
“你出个价吧。”
“你出吧。”这个人道，他坚持要张得水先出价，看来他对这个蛇的行情不熟。
“那…10块吧，我中午回去拿回家炖了，这个蛇炖老母鸡味道还不错。”张得水用一副很随意的表情说道。
这人大约30多岁，上身是一件旧皮衣，下身的确良黑裤，梳着当时很流行的板头，见张得水出10块钱，嫌少，道：
“10块太少，加一点吧。”
“那…12吧。”
“太少了，这个蛇好几斤…”
“13，差不多就这个价得了，这个蛇就这个价！”
这个男子稍有犹豫，但还是准备离开，道：“算了吧，我再到别处问问。”
“哪里都是这个价！嗳…14！”看到那人真要走，张得水跑过去拉住他的手，道：“老哥，这个蛇就这个价，你就14卖给我算了…
算了算了，15吧…”
“这个蛇好几斤呢，都说蛇肉比鸡肉好吃，15还是太巧（便宜）了。”
“老哥，我是晚上想和几个朋友一起喝蛇炖老母鸡汤，所以吃点亏买，你就15卖给我吧…算了算了，老哥你自己出个价吧。”
皮衣男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他对蛇的行情一点都不懂，半响后他试探地道：“一口价，30！”
“哎！”张得水大摇了几下头，脸上路出痛苦的表情，长叹道，“要不是真想喝这碗汤，我就不买了，30就30吧。”
张得水递给那人30元钱，把蛇连同袋子都买下，林朝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知道张得水这次肯定是赚翻了。
等那人走后，张得水得意地道：“朝颜，你猜这蛇值多少钱？”
“50？100？”
“不止！”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这叫黄亘蛇，卖到合肥80一斤，卖到广州120到150一斤！”
林朝颜吓了一跳，80一斤？120一斤？这个蛇和野生甲鱼一个价。
单这1条蛇张得水就赚了300块！
“奸商！”林朝颜不满地道。
“咳，这不是奸商，这是水平！”
“张得水，你不会也糊过我吧？”林朝颜突然警觉地道。
“哎哟，我的姑娘，谁都能糊弄也不敢糊弄你啊，不说别的，你大伯是什么人，我敢糊弄你？”
林朝颜想了一下也是，大伯不需要刻意整他，只要不让他用这把一斤少5钱的秤，张得水和同类小贩的竞争中就会处于绝对劣势。
“我看看。”林朝颜走到袋子旁，看了下里面，袋子里面盘着一条大约1米多长，全身黄色花纹的大蛇。
“这就是黄亘蛇？”
“恩？”
“哪里能找到它们？”林朝颜皱着眉头问道。
张得水看着她，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又动了捉蛇的心思，他道：“朝颜，这个蛇你不要捉，很危险！”
“有毒？”
“不是，这个蛇没毒，但会打人！”
林朝颜第一次听说蛇会打人，在她的印象中蛇只会咬人或者缠人，似乎没有打人的，她道：“怎么打人？”
“用尾巴打！”张得水做了个蛇打人的架势。
林朝颜更感奇怪，“蛇会用尾巴打人？你见过？”
“不是见过，我亲身被打过！”张得水苦笑了一下，讲述了一段往事。
“估计有十年了，那时我还没结婚，和几个人过圩，看到这种黄亘蛇。那个黄亘蛇很大，估计不下10斤，当时我们胡闹，拿泥巴砸它。”
“然后它打你？”
“当时我们四五个人，这个蛇从上面大石头上赶下来，来追我们。”
“你们四五个人打不过一条蛇？”林朝颜惊讶地道，一个蛇居然追着好几个男人打，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咳，怕啊！你见过蛇张着嘴巴追人吗谁敢跟它打？当时我跑在最后，那个蛇追上我后，用尾巴…”
张得水讲到这里，捂着脸苦笑，“一下用尾巴打到我后背上，当时把我从岸上直接打到下面的水沟里。”
“有没有被打伤？”
“后背打肿了好大一块…”
“哈哈哈…”林朝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水哥哥，你原来还有这个糗事？谁叫你惹蛇的…”
“咳，那个时候我就是皮，我告诉你，我还有一件更糗的事。以前我还学过武，在武馆学了2年，以为自己了不起，到处去打架。有次，我碰到一个练散打的，非要和他打架…”
张得水把话题引向了别处，和林朝颜乱七八糟地聊着天，林朝颜虽然很想问这个蛇的事，但没有打断他的话，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林朝颜问道：“那结果呢？你打赢了吗？”
“咳！哪里打赢了？输得很惨，那个人很厉害，他一腿踢过来，我用胳膊挡，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了？你挡住他了吗？”
“没有，我胳膊直接被打骨折了…”
张得水边说还边做动作，动作还挺逼真的，林朝颜也在旁边配合地笑着。
聊了好久一会，林朝颜在最后把话题拉了回来，她道：“得水哥哥，还是麻烦你帮我打听下，这种黄亘蛇有什么特点，喜欢吃什么，一般在什么地方活动？”
“哎！”张得水长叹一声，就算他一个劲打岔，但眼前这位是彻底动了这种蛇的主意了。
“好吧，我帮你问问…
第10章 捉蛇无方
“黄亘蛇性子猛，敢打人，劲特别大。
它不喜欢水，喜欢石头缝，一般人住的地方找不到它们，它们喜欢呆在没人住的老房子或者废掉的矿井里。
黄亘蛇喜欢吃老鼠、吃麻雀、也吃其他的蛇，有它在，别的蛇不敢来…”
数天后，张得水把问到的情况讲述给林朝颜听，通过张得水的介绍，林朝颜对这种蛇有了初步的认识：这种蛇不好找，且不好捕捉，有一定的危险性。
“你多少钱一斤收？”
“你真要逮的话，我也不瞒你，这个蛇卖到合肥80、卖到广州100多，不过我还要经过一道手，这样吧，一般的50我收，一斤以下的不要带过来，10斤以上的我们另谈价格。”
“10斤以上的另谈价格？”
“这个蛇越贵越补，超过10斤价格就厉害了！”
……
废旧的房屋？废旧的矿井？林朝颜不由得想到一处地方。
那个地方叫梅山。
这个梅山并不是这个山上有梅花，这个山原来没有名字，大约20年前，国家组织在这个山上开矿。
几年后，大约几百户矿工住在山周围，但当时可能是山体的原因或者开矿水平太差，山上经常出现工伤事故，然后不知道是市里还是省里派人检查，据说查出了不少问题，还处罚了不少人，可不知怎么回事，有人用□□炸检查组…
具体的过程村里人没人知道了，但有一点，这个事情出现以后，上级对这个矿山非常不满，下令将这个矿废弃。
随后工人逐渐搬走，只留下了一大堆废弃的房屋和矿区设施，因为这个山以前老出事故，有人说它是霉山，久而久之，就叫成了梅山。
这的确很符合张得水所说的黄亘蛇栖息习惯，唯一麻烦的是眉山离自己的家很远，有十二三里路。
光凭走路肯定不行，因为中午还要回去吃饭，林朝颜花了50块钱，叫张得水搞了一辆二手自行车。
第二天，她早早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离开。
“小心！”奶奶气喘吁吁地在后面喊道，她现在对这个孙女是彻底没招了，这段时间，林朝颜白天一跑没影，喊都喊不到，好不容易歇了两天，结果今天又跑出去，还不知在哪搞到一辆自行车。
“没事！”林朝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大约1个小时多一点，她骑到梅山，然后开始在厂区寻找黄亘蛇的踪迹。
矿区杂草重生、一片断井颓垣，随处可见破旧的机器零件和早已腐朽的家具，墙上爬满了苔藓类或者蕨类植物，将20年前带有明显时代特征的标语遮掩了大部分。
一路上虽然没有看到它们，但是地面上有明显蛇类活动的踪迹，特别是蛇皮，到处都是，从蜕皮的情况看，这些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