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听得人起鸡皮疙瘩。晏萩摸了摸胳膊,不死心地问道:
“徐小姐,你说的是陈哥哥是谁家的公子?”晏萩心生侥幸,希望不是陈文景,要不然她七姐也太倒霉了。
“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陈文景。”徐兰说起情郎来,面带羞色。
晏萩同情地看了眼晏芬,可怜的七姐,婚事咋就这么不顺呢?
“徐小姐弄错了,晏家并无与陈家结亲之意。”晏芬不得不这样说,她不想再次成为京城流言蜚语的主角,被人议论。
“徐小姐,你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马如玉做为主人,不能让事情再继续下去,“五妹妹,你还不赶紧将生病的徐小姐送回家去。”
马如香这时也顾不得跟嫡姐别苗头了,赶紧叫婆子把徐兰给架出去了,又向晏芬道歉,“晏七姐姐,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徐兰她发什么神经?”
“没事,一场误会,我不会在意的。”晏芬镇定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众人,“让姐妹们看笑话了,此事牵涉到我与徐小姐的名节,还请各位万万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在场的小姐们都点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而后,马如玉领着她请来的客人去吃螃蟹,马如香和她的客人赏花。见晏芬神情落寞,晏萩知道她还是受到打击了,拉着她,“七姐,我教你划螃蟹拳吧。”
晏芬看着妹妹关心的目光,勉强笑道:“好啊。”
“一只螃蟹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眼一瞪啊,脖一缩,爬啊爬啊过沙河。”晏萩边做动作边道。
“噗哧”晏芬被晏萩搞怪样逗乐了。
“七姐,来,我们划拳吧。”晏萩笑道。
因为螃蟹拳简单又有趣,在晏萩带领下,大家都捉对划起了螃蟹拳,总算化解了徐兰带的尴尬。
宴罢各自归家,晏萩直奔春晖堂,把徐兰和陈文景的丑事告诉了晏老夫人,气晏老夫人直喊,“去把老二给我叫来。”这个混账东西,害女儿一次不够,又来祸害她第二次。
晏二爷还在衙门,等酉时初刻回到家,一起去春晖堂给晏老夫人请安。晏老夫人坐在榻上,手背放在后面,看着晏二爷,笑眯眯地道:“老二,你过来,母亲有话要跟你说。”
晏二爷不疑有他,走近了几步;晏老夫人突然暴起,亮出了手中的鸡毛掸子,照着晏二爷就抽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母亲,您做甚要打我?”晏二爷有些懵。
“早知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年我生下你来,就该掐死你,省得你来气死我。”晏老夫人啪哩劈啦又给了晏二爷几下。
晏二爷被打得抱头鼠窜,“母亲,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您明说,儿子一定改,一定改。”
晏老夫人把鸡毛掸子一丢,“陈文景跟人私相授受,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你是不是想害死七丫头?就算七丫头是庶出,那也是你的骨血,你就这么见得她好吗?”
晏二爷呆了一下,连呼冤枉,“母亲,这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晏老夫人见晏二爷还在犹豫,立刻又把鸡毛掸子抓在了手中。
晏二爷赶忙道:“作罢,作罢。”
晏老夫人这才满意。
第162章 门当户对
镇北侯府发生的事,虽然晏芬叮嘱了那些小姐,她们也的确没有外传,但都告诉了家里的长辈。贵妇里也有嘴碎的,这事就传扬开了。
晏家坚决不承认有和陈家结亲的意愿,晏芬勉强从这事上被摘了出来,处在风口浪尖的是陈文景和徐兰。陈家和徐家如何平息流言,就与晏家无关了。
婚事再次受挫,晏芬变得郁郁寡欢,有了自梳不嫁的念头,晏老夫人隐约知道后,暴怒,抓起鸡毛掸子,把晏二爷抽得哭爹叫娘,“以后七丫头、十四丫头、十五……”顿了顿,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一定能熬到晏莉及笄,“我活着,她们的婚事就由我作主,我死了,我会让你大哥大嫂作主,你以后不准插手。”
晏二爷试图说服,“母亲,这婚姻大事,父母之……”
“你跟我说父母之命?我是你娘呢,我之命,你敢不听,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晏老夫人怒道。
“母亲,母亲。”晏二爷不停的躲闪,他没说不听呀,现在老娘是越来越暴力了,“您作主,您作主,都由您作主。”秋天衣裳虽穿得厚,可是还是很痛啊!
抽打了儿子一顿,晏老夫人心里的怒火稍减,挥挥手,让儿子滚蛋;香缘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倒了杯茶,递到晏老夫人手边,“老夫人。”
晏老夫人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去库房把那个三阳开泰的桌屏,送去给七小姐。你亲自送去,告诉她,以后她的亲事,就由我这个老太婆作主了,无须理会她那个糊涂老子。”
香缘听命行事。
晏芬看着桌屏,听了传话,等香缘走后,大哭了一场,第二天清晨,就去春晖堂,跪下给晏老夫人磕头,“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心。”
“好孩子,快起来。”晏老夫人慈爱地道。
在晏老夫人的安抚下,晏芬恢复了常态,晏家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陈家则是鸡飞狗跳,陈祭酒虽只是个从四品,还在国子监这种清水衙门里,但他也是有野心的人。
陈祭酒想要从龙之功,想位及人臣,可惜他投靠的是楚王,而今圣上禅位,太子基本上算是成功了,如是陈祭酒慌了,为了官位,决定联姻一直支持太子的晏家,可是儿子将这一切都破坏了。
“你这混账东西。”陈祭酒一巴掌扇在小儿子脸上。
“父亲,我要娶兰儿,求父亲成全。”陈文景觉得徐兰有才学,温柔、体贴、善良,比只知道做针线活的晏芬要好的多。
“不行。”陈祭酒不同意,因为徐父跟他一样,投靠的是楚王。
“为什么?父亲,您既然不介意我娶庶女,为什么不让我娶兰儿?我们家和徐家才是门当户对。”陈文景是嫡子,先前担心父母嫌弃徐兰是庶出,可后来,父母要他和晏家庶出的小姐相看,他是喜出望外,特意去跟徐兰说了,定不负她之类的话。
徐兰这才有了拦下晏芬,说出那样一番话的底气。
“为什么?”陈祭酒冷笑,“晏家有晏太傅,有南平郡主,有荣王府、有平国公、有英国公、有安国公,徐家有什么?”
“父亲,您怎么能如此势利?”陈文景梗着脖子质问道。
陈祭酒呆怔片刻,气极败坏地吼道:“你读书读傻了!”
“父亲,您要是不成全我和兰儿,我就……我就绝食。”陈文景威胁父母。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陈祭酒骂了儿子,又吼妻子,“看看你养得好儿子。”
陈太太低头撇撇嘴,儿子看女人的眼光随了他这个当爹,关她什么事?
就在陈文景为他和徐兰的爱情抗争时,书院放秋假了,晏同明回家,上了马车坐稳,“勤叔,可以走了。”他没注意到在门边站着一位姑娘,痴迷目送他远去。
“美莲。”沈美其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回家了。”
“哦。”沈美莲低着头跟着沈美其往家走。
“美莲,你是姑娘家,要矜持,晏家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你以后别往晏同明身边凑。”沈美其劝道。
“我怎么高攀了?哥哥日后考了功名,入仕为官,我也是官家女。”沈美莲泪眼婆娑抬起头看着沈美其。
沈美其叹气,“考功名哪有那么容易。”
“哥哥去年生病了,才错过了秋闱,如若不然,哥哥必然高中。”沈美莲觉得自己的哥哥的才学,不比任何人差。
沈美其又叹了口气,“美莲,即便我没错过秋闱,即便考中状元,我也不过是七品小官,根基浅,无法与晏家抗衡。”
且不说晏太傅位高权重,就是晏同明的父亲也是四品官,而且听闻这位晏四爷深得太子信任,等太子登基,晏四爷必然扶摇直上。晏同明的母亲是位郡主,嫡亲的妹妹又被赐婚给了安国公府的大公子。这等权贵人家,怎么可能让儿子娶自己的妹妹?结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沈美莲沉默片刻,“做不成妻,我就做他的妾。”
沈美其脸色微变,“美莲,你知不知道做妾,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