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
“我还是希望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敢想象,邬总突然性格大变开始要玩心眼了,我们还要不要活路了。”
翠翠起身,绕过王猛身后给我递了个眼色,就消失在走廊里。我对王猛说:“挨骂总归心里不舒服。”
“如果她两三个月不骂我,我不得天天惦记是不是那件事不入她法眼了,会不会穿小鞋,心累更麻烦。”
“也是。”手机振了一下,翠翠发来“楼顶”两个字。我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说:“我找个僻静的地方郁闷一会儿去。”
来到楼顶,翠翠幸灾乐祸的说:“感觉怎么样?”
“特酸爽!”我低头点了支烟。
“有没有想骂她十八辈祖宗的冲动?”翠翠故意狡黠的问。
“祸不及家人,我骂她祖宗干什么。”
“呦呵,装的挺豁达呀。”
“我的意思是光骂不解气,应该给她找个男朋友,再让男朋友蹬了她,让她也心灵创伤一下。”
“你够狠。是不是哪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也要把我蹬了报复我呀?”
“不能,我都没过考察期,怎么蹬你呀。”
翠翠愤怒的锤了我一小粉拳:“你还敢这样想,揍你。”顿了顿,然后脸上挂着治愈系的微笑说:“看到你还能开玩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啦。”
虽然我嘴上装作没什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这么亲切的关心,许久没有感受到了,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
翠翠容:“你知道我第一次被骂,郁闷了一晚上都睡不好。委屈死了。你说我们都这么大人了,一点面子都不留。我刚开始工作,怎么会立刻就上手,该罚罚,该教也得教呀,说的这么狠,她不会过意不去么。”
“嗯,应该不会,她可不装着这些小事。”
“所以嘛,学会自我调整就好啦。”
“你最近怎么样啊,又要工作又要复习,吃力吗?”我问。
“挺顺利的,准导师经常在一起工作,还有准师兄指点,本来我学习也不差,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想想就觉得自信心爆棚啊。感觉过个几年,我头上也能顶个业内专家的头衔了,哈哈。”
“看来我也能回家相妻教子了。”
她像鼓励小孩子一样摸摸我的头:“乖。我先下去了。”
我站在楼顶深吸一口气,眺望远方,看着太阳已偏西,快下班了,周末怎么样都应该是愉快的。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门有响动。我转过身,看到后勤部的王经理和一个穿着别的公司制服的人打开楼顶的门。“王经理。”我叫了一声。王经理一愣,然后笑着说:“青山呀,我说怎么窗户是开的,原来你在。”我半开玩笑的说:“刚被邬总教育了一顿,这里没人,正好适合我消化吸收一下。”王经理哈哈一笑:“你继续反省,我带人检修一下空调。对了,老高刚才找你,你一会儿找他一下。”“啥事知道吗?”我问。王经理回答:“没啥事,找你喝酒。他要备孕了,这不准备把酒喝足了就开始戒了。”
老高是生产部的副经理,就是他发现我做表格比在车间干活利索,当然也是他让我去做报表。老高上班时间上身总是穿着车间的工作服,材质一般,也不怎么舒服,就是和领导们开会,或者接待外来人员,也是这么一身。
我来到生产部办公室,“高哥,有事?”
“有,下班和我一起走,烧烤去。”
“我看邬总几点走,她一走,我就去找你们。刚把我训完,还热乎着呢。一到点,我就走,被她看见,再找借口弄我一下,怪不舒服的。”
“嘿嘿,行,你看,别太晚了,我们等你。”
“都谁去啊。”
“老王老张,还有几个车间的,你都认识。咋?还不习惯跟不熟的人吃饭?”
“有点。”
“嗨,你这都销售了,还这样,工作好几年了吧,跟王猛多学着点,还有你们那的那些小姑娘,我可见识过。”
“慢慢来吧。”
“抓点紧,我可听说总经理办公会的时候,提你名了。”
我心一紧:“不好的?”
“没那么严重,晚上说。”
11
老高的一句话,弄的我放不下心来。被老板点名,还是不好的方面,虽说这事可大可小,但在我心里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了。总经理办公会是老板和副总们开的会,老高如果知道,也一定是某个副总和他说的,副总们不会无聊到在这种事上乱开玩笑。怪不得邬总对我爆发了。
我魂不守舍的在座位上熬到下班,看着邬总准时离开,迫不及待的和老高他们去吃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王和老张时不时的拿造人消遣老高,工友们则是极力的献着殷勤,巴结老高。老高因为总和工友们一起吃饭,班上班下,特别爱教育他们,我也不例外。他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就问:“怎么啦?魂儿丢啦?”
“你下午说的那句话,我有点担心。谁和你说的我被点名了?”我惴惴不安的问。
“还能有谁,老刘呗。”
“刘总?”
“对呀,老总们开完会,刘总就给我们开会了。意思就是上半年的销售因为比盛的事有些耽搁,没完成销售计划。老板就顺势看了下销售报表,就说你怎么还没有业绩。邬总也说了,你刚来,再培养培养看看。刘总就拿你这事给我们强调一下生产任务,别被老板点了名。”
“哦。”
“别担心,事儿不大。”说着,我们干了一杯。老高打开了教育模式:“青山,青山,这事儿虽然不大,但是,你也算是我高德斌带出来的人,你混的不好,我脸上也不光彩。你在我这管盘库房、做报表,得心应手。咱说实在的,这活一两年行,还能对你有所帮助,时间长了,发展空间太小。”老高把嘴凑到我耳旁,避开旁边的工友轻声说,“你和马金辉儿、张德利他们不一样,他们农村孩子,苦出身,文化不高,在公司只能干这个。”说着,又回到了正常的坐姿,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明白了吗?有点自信,你肯定能做的比现在好。来,喝!”
我的心情有所放松。
王经理看见了:“老高说啥悄悄话呢?”
老高说:“这孩子,被邬总骂了,还跟这想不开呢。”
王经理说:“邬总骂人经常事儿。不用想不开。”
老高又说:“工作没干好,被说两句正常。辉儿,德利,我是不也经常说你们,说完好好干不就完了么。”
马金辉马上接话:“就是呀,说是说,不都是为我们好嘛。”
张德利也附和:“经常说一说,我们还能减少工作失误,好事呀。减少工作失误不光对公司好,对我们自己也是保护啊。去年内谁,小周没按操作规程,胳膊上让烫那么大一块。”
马金辉马上接上说:“要不是高哥边上拉了一把,还不定烫成什么样呢。高哥,多亏是你呀。”
老高被这几句马屁拍的很舒服:“那小周,自己作的,我强调过多少次,内小子居然趁我不在光膀子干活,高温操作还不带防护手套,完了还吊儿郎当的。那次给我看见,把我都吓坏了,赶紧开车带他去的医院。德利,不是我说你,你班上的人,你也有责任,他那样你还不管?”
张德利委屈的说:“那小子有点混,你也不是不知道,也就高哥你说话才好使。”
大家就这话题继续推杯换盏。高哥被工友们捧得很高兴。
酒喝完,老高已经晕晕乎乎,准备回去睡觉了,得知马金辉已经结账,突然正经起来:“辉儿,怎么回事,有钱是吧。”
马金辉赶紧说:“没啥没啥,请你喝酒我高兴。”
老高借着酒劲说:“说好我请,你这是闹啥,喝点酒会花钱啦是吧。你挣那点钱不赶紧给老婆孩子寄回去,还充大头结账!不回了,唱歌去,看你这次结的起不。”
虽然表情严肃,大家都知道老高照顾工友,舍不得让他们多花钱。
到了KTV楼下,老高一看就不高兴了,嘴里说着谁要来量贩式的,老子要去商务式的,去焰火。
换到焰火KTV,我还在想老高嘴里的量贩式和商务式是什么意思,就见老高重重的坐在沙发里,大声的指挥服务员先去给他叫妹子去。我没来过这样的场所,还没弄明白他说的啥意思,美女们已经站在茶几前站成一排。她们都穿着修身的连衣短裙,有的露出一个肩头,有的肩头只有一根带子,有的肩头上什么都没有。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个个明眸皓齿、妩媚多姿,极具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