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不一个姓?”
“嗯,我跟妈妈姓,他跟爸爸姓,妈妈说我们家性别等级森严,其实爸爸也希望我跟着他姓,让我哥跟着我妈姓,不过人微言轻,被拒绝了。”
“哦,那离婚之后你和你哥哥都跟着妈妈?”
“嗯呐,跟着谁都一样。”她爸就两地跑,或者她妈回S市。
“你爸爸很孤独。”
“不孤独啊,我们都一起住。”她解释,“我爸妈离婚和别人不太一样,就和别人家吵架似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林叶子没见过这种相处方式,一时间来了兴趣,“然后复婚,还是就是同居?”
“复婚啊,不然等家里老人知道了,他俩回家就会挨骂,不过这些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乐问之在大学是校报的风云人物,从一入校就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和一流的外表出尽了风头,他大三的时候,去外研社采访获奖的白絮因,本来已经成为社长的他并不需要去,但是那天正好去采访的师弟请假,找他帮忙,他就去了。他到外研社的时候迟到了两分钟,白絮因学习德语,加上在德国居住过,时间要求严谨,当时就对他很不满意。采访进行地很顺利,此访之后俩人的交流却很糟糕。白絮因讽刺乐问之连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还做采访,做黑幕的吧。乐问之觉得白絮因就是蛮不讲理,德不配才,一时间俩人吵个不停。直到乐问之上课时间到了,这场争吵才算暂停。
“暂停?”林叶子发问。
“嗯,”白乐可点头,“因为他俩约定周三下午没课,两点半,外研社门口见。”
后来俩人不打不相识,就慢慢熟悉了,或许是已经接受了对方的缺点,再去发现优点磨合的时候就容易多了,磕磕绊绊的到毕业,然后找工作结婚。争吵总是有的,分手也存在,但是两个人都习惯了这种日子,离开了对方反而不适应。第一次离婚后,白致远气不过乐问之欺负他姐,还去揍了乐问之,结果白絮因心疼得不行。后来几次离婚,家里人就当不知道的,俩人闹够了就去民政局复婚。
“这么浪漫的嘛?”林叶子眼里撒发着星星。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最佳方式。”
看到了不该看的
数学老师占用了最后一节课还不够,还整整拖了10分钟堂,白乐可耷拉着脑袋在本子上写着笔记,她真的一句都听不懂,为什么取值就是-3到3,为什么就这么算,但是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
沈秋白快被她这苦大仇深的模样逗笑了,都快愁的哭出来了,居然还一边叹着气一边继续记笔记。精神可嘉。
终于,数学老师又巴拉巴拉了一堆,点了几个同学去谈话后,放其他人去吃饭了。脑袋藏在书里的白乐可终于露出脑袋。
“幸亏幸亏。”她拍了拍心口,作为办公室的常客,她和数学老师真的是八字相克。
沈沐北收拾了下书包,“我今天不吃了,不用给我捎饭了?”
“那钱呢?”不会还要还给他吧,心疼。
“钱嘛?”沈沐北语气一顿,她也跟着紧张了一下,“花了吧,买点吃的,留一点给我。”
“放心了。”钱还在就行。
目送沈沐北离去的背影,白乐可从口袋拿出一张崭新的十块人民币,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林叶子被她这财迷模样惊得一哆嗦。
“啊,我的小宝贝,你的主人无情地抛弃了你,让姐姐我来宠爱你。”
“你可够了,”林叶子一把夺过来,“吃饭饭去,吃完饭饭帮你消费了。”
俩人到了食堂,基本上没什么吃的了,从食堂拐出来,俩人又去了超市,一人抱着一块面包出来。
“不如,喝杯奶茶吧,乐可,你不感觉奶茶面包是绝配吗?”
“嗯,我也想喝。”她点点头,“可是,还有二十分钟就晚自习了。”
“够了,够了,抄近道。”俩人拉拉扯扯的就出了校门,折进了小巷子里。
看到拿着各式各样棍子、染着各色头发、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俩人就定住了。跑还是不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林叶子把白乐可薅了过去,“嘘。”
白乐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而且她貌似看到了好几个熟人。
“我还没见过打群架的呢。”林叶子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而她的朋友也没什么原则。
“好看?”沈沐北面带笑意,语气温柔,墨黑的眼睛里带着光芒。
白乐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谁知道两路人马没打起来,对面就走了,结果他俩就被抓包了。就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到底好不好看?”他的同桌没了往日的狡黠,乖乖的抬头望着他,可怜兮兮的,小手搅在一起都快搅出花了。
“你们没有打起来。”所以哪里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沈沐北若有所思,“再把他们叫回来打一顿?”他摸了摸下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这是什么想法,“不好吧,好人都不打架的。”她说的一本正经,几个拎着棍子的人“噢”的起哄。
“去干吗?”沈沐北突然开口。
“什么干嘛?”
“你们俩要去干什么?”
“买奶茶。”要不是准备看他们打架,她早就喝完奶茶了。
这人,明明自己做了错事,还这么心安理得,合适吗?
沈沐北伸出手,白乐可不明所以,低下头好好看了看他的手,他手纹条理,尤其是生命线,居然这么长,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
“你生命线这么长的呀!”
沈沐北真的佩服她,“要上课了,我去给你买奶茶,你回去上课。”
“啊,哦。”刚刚她在干嘛,“行,那我们回去了。”交代完自己要什么奶茶,白乐可拽着林叶子往学校里跑。他想去给她买,还要她出钱吗?伟大的无产阶级愿意接受资本家的示好。
气喘吁吁的俩人跑回教室里,卜先知已经坐在了班里,手里还拿了一本漫画,白乐可觉得心在滴血,这不是她前几天刚刚借给陈文嘉的嘛,陈文嘉朝她摇头,捂了捂眼。
“这是你的?”
“不,不是。”白乐可迅速摇头。死活不承认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那还写着你的名字。”福尔摩斯附身的卜先知啪把书放在桌子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乐可欲哭无泪,“老师,真的不是我的。”是我的我也不会承认,卜先知在她们班已经没收了多本杂志、小说和千奇百怪的手办玩具,他连填充玩具都会拿走,更让她们接受不了的是卜先知居然是个娃娃控,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是个娃娃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简直比得知他是体育老师这个消息还震惊,惊吓总是比惊吓来的更快一些。
白乐可灵机一动,“这本书其实是我同桌的。”
“沈沐北的?”卜先知不太相信,“他喜欢这种书?”
“昂,每个人总是有点特殊的小爱好。“只不过这个小爱好是她编的,对不住了班长,下次给你写作业不要钱了,给你捎饭不克扣小费了。
“那写你的名字?”卜先知疑惑,”别糊弄我。“
“老师,你看看那字迹,明显不是我的。他在书上哪里的经常写我的名字的。”
班里同学开始起哄。
“别吵。”这字迹确实是沈沐北的,笔力十足。
“沈沐北呢?”
班里没回应的,白乐可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让沈沐北下自习来找我。”说完卜先知拿着书就出去了。
沈沐北拎着两杯奶茶从楼下往上走,因为自习,整栋楼都静悄悄的,班里开着灯,远处的山贴在天际,昏暗浓郁的色泽铺满了半个天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沈沐北的世界就是这个颜色。
半路上他和卜先知遇到了,卜先知看了眼他,摇了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弄得他莫名其妙。
白乐可拿着奶茶,把另一杯递给后面的同学,传给林叶子。特地从桌洞里掏出一根吸管,插到奶茶上,然后递给沈沐北。
“干什么?”
“北哥,奶茶多少钱,我都光顾着上课了。”笑的心虚。
“20。”
怎么可能,她笑的僵,掏出20块放到他手里,依恋不舍。
“这么大方?”沈沐北不怎么相信,连一毛钱都算计的铁公鸡,能把20块钱无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