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仙汤,味道好极了……”杜子鹏捂着肚子。
吕帛候抓着碗倒扣着,咂咂嘴:“嗯,也不怎么样嘛,全都被你逗得喷出来了,也没尝出是个啥味道,干脆你再做一锅得了。”
“你去买菜回来啊?不识时务!”木兰诗白他一眼。
“食食物还是识时务?”吕帛候回头来笑嘻嘻的问道。
“是拾食物……”康一尘说着,就从火堆里掏出来好大一个土豆,拾捡起来,一边抖一边说。
“啪”
“这个是我的。”
“我的……”
“这串是我的,我特意给串成这样的……”
“我的……”
一时间,第一批熟的食物被抢得乱七八糟,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熟的食物被抢吃。所以早熟的食物们,就像早开的花儿,熟得早;谢得,也早……
抢土豆时,我就只抢到几个黑焦壳的,乐滋滋的坐到一旁,杜子鹏拿着肉串满口流油,在我旁边美得不亦乐乎。
看到温若丹没抢到土豆,离下一批烧烤出火还要十来分钟,我就朝她轻轻一笑,笑着说分一个给她。
她忽然就指着我和杜子鹏咯硌直笑。我莫名其妙,她一边笑一边就叫木兰诗她们过来看,一边附耳说些什么,木兰诗她们忽然就跟着大笑起来。
问她,她就说一个像泰迪熊,一个像奥利奥夹心饼干。
我扭头看着杜子鹏,果然像个泰迪熊,于是我就笑,温若丹更是直指我笑:“奥利奥,奥利奥。”
我忽然就想起我抢到的那几个黑壳土豆,一定是我的两片嘴唇都被土豆的焦壳染黑了。因为近炭者黑,所以红唇白齿成了黑唇白齿,笑一笑,奥利奥……
我就向着她们凑了上前去,大声的说:“奥利奥,我有奥利奥,你们有谁要吃的……”她们见状,全都惊慌着向后退去。
吕帛候听到了,从牛肉串火堆那边猛地转身跑过来,一边举手,一边大叫:“奥利奥,我要吃,奥利奥,我要吃……”
“噗嗤……”温若丹她们全都笑弯了腰。
“笑啥呢?你的奥利奥在哪里?”吕帛候不解的问道。
“不能给你吃。”我说。
“你这人真是小气,这么快就都不记得我帮过你的忙了。”
“哈哈,他要吃你就给他吃呗,给它吃呗。”木兰诗一边大笑,一边就这样说着。
“给你吃吧……”我凑过脸去对木兰诗说。
“我不要,你还是给她吃吧……”木兰诗指着温若丹。
不等温若丹做出反应,吕帛候忽然的就拉住了我:“啊呀!贾四叶,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灵感!大大的灵感!朱绍!朱绍!我们的照片合影大功告成了!嗯啊,我不要你的奥利奥了……”
我黑着两片嘴唇站在那里,对吕帛候的这番话感觉是云里雾里。吕帛候不知我的奥利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的灵感是什么。
他只是高兴的嚷嚷着,放开了我,跳过去找朱绍,笑嘻嘻的不知商量些什么,越商量就越兴奋,两人竟然是蹦了起来,同学们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两,温若丹也忘记刚才木兰诗说‘你还是给她吃吧’的话了。
想到在我身边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顿时我就觉得,他们这样的举止,一定是和那范柳柳有关!因为上次我去问‘吕布扫诸侯,不留一尘埃’的时候,他两就在讨论照片什么的事了,还有拿MP3的时候!
他们连烧烤也不想吃了,直接说句拜拜就下山回去了,同学们一头雾水,直到野炊结束,我时不时就皱一下眉头,纠结着那件事的原委,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去查?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温若丹和康一尘,已经没有表现出我心中以为的那种关系了,可能是KTV导致的结果吧。我不敢问温若丹事实是不是这样,如果问,或许她会难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如果我去对着温若丹贸然的明表,结果因好感不够而被拒绝的话,想再继续,那就太难了,就像她和康一尘现在一样,更何况我还不及康一尘那么优秀。
后来一段时间,我只是偶尔会假装在半路上遇到她,还有我们班的女同学,然后就请她们去烧烤店吃烧烤,我想让温若丹记起那天的奥利奥,快乐的奥利奥,她们也经常都会答应我。
那时候,我好喜欢土豆,快乐的黑焦壳土豆。
我想努力的去赢取温若丹对我的好感,就像春天这样好的天气,大家心情都很舒畅,好感应该就像春阳,应该很多,很容易就能寻觅得到吧?所以我经常会再课间发短信给叶梦熙,我问她,假如我怎样怎样对她说,她会怎样怎样回答我。
我每发信息去问叶梦熙,但凡觉得她的回答是趋如完美的,我就会将那个问题转发过去问温若丹,悬着心等待答案,结果温若丹的回答往往就是和叶梦熙的一样。
但是每当我将信息转发给问温若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我对不起叶梦熙,我总觉得我是在用我肤浅的感情欺骗着另一个纯洁的感情来期获另外一个未知的感情!这是一件于心罪恶的事情!
罪恶感日积压抑,我的内心终于难以承受,在一天放学之后,我就把叶梦熙约到了绿化林中。我给她说我们是好朋友。她就说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我说不做男女朋友。然后她就笑着说,不做男女朋友难道做女女朋友?或者男男朋友?看着她那纯真的模样,我顿时就哑口无言。
我说我们做那种不牵手的朋友,只做普通的那种朋友,我写诗,她帮我朗诵,随便她挑什么配乐。她说我们本来就是普通的朋友啊,什么时候成了牵手的朋友?我们哪有牵过手?她的这句话,立马就让我面皮发烫,我觉得我以前太过高看我自己了,现在,也是太过高看我自己了。你凭什么认为你自己在她的心里有那么重?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自嘲。
嘲罢,我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她说,只要是能一起上学放学,周末爬山看电影,大家开心,做什么朋友都可以。我问她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我以前写过的那些文字,她说当时也算不上是喜欢,就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另类,因为投到广播站去的诗稿,从来就没有过像我那样的格调。说着她就笑了,接着她又问我为什么现在不写以前的那种文字了。我说文字们都在春天里懒洋洋的睡着觉,不应该把它们吵醒,慌乱得那么让人心疼。
她笑着拢了拢刘海,问我她的刘海是不是有点长了,我说这样很好看,无论她怎么留都好看。她说那她很喜欢我的那篇《一任阶前雨,点滴到天明》,她就是因为看到这首诗,才想看一看写出这段文字的同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说着,她就看着我,就像那些下雪的时候一样。
我问她看到我之后是不是很失望,她却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前面随枝垂下来的那一片绿槐叶,反反复复的看着,没有回答我。
或许是她抖动到了树枝,忽的就从槐枝上坠下一个‘吊死鬼’,就一种会吐丝的肉肉的小虫子而已,却是将她吓了一跳,叶梦熙浑身一突,放开槐叶,哗的一抖,跟着又掉下来几个‘吊死鬼’。
我见那个吊死鬼正用嘴咬着一条长长的细丝,身体左右不停的扭摆,它想要爬上去,吃那鲜美的槐叶。
见到我问的这句话有点僵,我就说:“喏,看到没,这个吊死鬼,将T台模特儿们扭出来的那种S形都给进化成ξ形了,不知道它累不累啊。”
然后叶梦熙‘嗤’的一声就笑了。盯着我看,大概是想看我的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吧。我笑了一下,深呼吸。
那个吊死鬼仍旧悬在半空扭动着,我就曲着指头轻轻的弹它,荡过去,又荡过来,可它却死死的咬着那条细丝,就像救命索一样的。
“四叶草,你弹它干嘛?”
“不弹它,它掉下来还不把地上的四叶草全都给吃光了啊?”
“嗤……”
“哦,掉了……四叶草就快要被啃成一个蠢秃头了”听到叶梦熙笑了,我一下子就用力过猛,将那吊死鬼的细丝给弹断了。
“嗤……”
“你是不是很失望?”我接着又问她。
叶梦熙看着树叶,笑着回答我说,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和她想象中的确实是有很大的反差,但是一点都不失望。她接着又强调说,真的,一点都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