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两意+番外(25)

听说,还一直刁难她的义姐盛相欢。

盛相欢差点因为她蹉跎掉大好的年华。

唉,可谓是好事多磨啊!

不过才子伏城即将迎娶娇妻,不知要伤了多少京中女儿心喽……

问我为何知晓?因为,我便是清微长郡主。

此刻,戴着面纱,穿着布衣,混于街道熙攘的百姓之中,听他们来诉说,这一段郡主欺人之始末。

今日,祁王府参加太史大婚之宴。

而我,本应借以身体抱恙为由,留了郡主院,可是,我还是没有忍住,独自跟了过来。

喇叭吹响,街巷红妆,连两边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马上的男子,是曾经的少年。

火红长袍袂袂,墨发以竹簪束起。棱角分明的冷峻,浓黑张扬的眉,凉薄的唇。

仿佛是他,又不是他。

轿子在身后四平八稳的,风吹起红帘,里面的女子,正盖着红帕。

我一路跟着来到了太史府,给看守示意了下身份,便悄悄从侧门溜进。

原来今日,连皇叔都亲临到场。

也是,即将为天家披荆斩棘的少年大婚了,皇叔怎么会不到场?

父王坐落其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这个绝世少年,带着我年少所有的期许,终归还是落入了我祁王府。

却不是清微长郡主的。

我于帘幕之后轻叹,眼眶通红,随即踉跄走开——

从来都不曾是。

……

我没有等到夫妻对拜。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去了哪些地方,直到天上掉下雨滴,我亦浑然不觉。

顶着滂沱大雨,失魂的回了郡主院。

绞痛袭来,最后的画面,是逐虹奔向我,和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再次醒来时,我头疼欲裂,又觉小腹翁疼。

我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想起身找点水。

逐虹进来了,见我要下床,她连忙道,“郡主,你刚小产,不适宜……”

我只听见了前六个字,然后就只能看见逐虹的嘴一张一合的嗡动,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脑袋“嗡——”的一声。

就这样吗。

我和伏城最后的牵扯,也断的一干二净。

他会和盛相欢一生相欢。

独独不能和盛两意一生两意。

没关系。

余生很长,长到盛两意不再爱伏城。

我空洞的想。

可是,盛两意还会有余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你是个莫得感情的挡劫机器。

第22章 22-将军

小产后,身子似乎也跟着落了下去。

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偷偷让逐虹替我抓药煎药。

连续在榻上嗜睡两日,昏昏沉沉的。

心也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汩汩的吹进风,久久不愈。

逐虹越来越担忧我,有时忍不住在我面前掉了泪,被我看到了,我蹙眉道,“无碍的,逐虹。我修养几个月便会好的。我还要为你备嫁妆,将你风光嫁人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每次纵渊都会悄悄溜来给她带点稀奇玩意喔…

我抿唇笑。

逐虹握住我放于被褥外的手,摇了摇头,“郡主,逐虹不嫁人,逐虹要一直跟着你。”

我抬手以指骨刮了下她的鼻梁,“说什么傻话。”

“我是郡主还是你是郡主?”

她闷闷的回答:“你。”

“所以得听我的。”

“好了,你下去吧。”

逐虹一步三回头的将空了的药碗端了下去,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告诉我,“郡主,明日便是盛相欢和伏公子回门之日。”

我默了默,挥手让她下去。

……

第二日,我起了早,执意洗了发,还让逐虹找上佳的妆娘替我描眉画黛。

逐虹忧心劝阻我,“郡主,自你小产后初初第三日。你应该好好休养生息,怎可胡来?他们归宁自有王爷招待。”

我勉强笑了笑。

逐虹,你不懂。

“替我挑衣吧。”

绯衣罗裙银边嵌于其上,裙摆叠起笼妆娟纱,一只金纹蝴蝶歇于袖上,轻曼纱带渐佻腰际,颈间还衬着一条璎珞吊坠。肤如白雪,身段窈窕,巧目生辉。

今日,我比归宁的新妻还要美甚数倍。

饶是跟着我长大的逐虹,亦是忍不住说,“郡主,你今日好美。”

我故作不满,“难道我平日不好看吗?”

她倒吸气,“怎么都美。只是今日,似乎格外抓眼。”

我一贯素面朝天,最多也就是描眉点唇,若非重大的日子不会精心打扮。是以连逐虹都甚少这么见我。

我出现在大堂之时,父王怔怔的望着我。

我正欲询问,他又连忙转身,像是刻意避开我的视线一般。

父王夸赞道,“两意出落的越来越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伏城和盛相欢归宁的队伍到了。

率先进来的是伏城,一席水墨衣,玄纹云袖。少年一瞬间,似乎就长大了。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大步踏了进来。颇有一番公子风流之后的韵致。若他表情没那么严肃冷峻就好了。

朝父王和我翩翩作揖。

“恭见王爷、郡主。”

父王满意的点点头。

我也装模作样的点头,只是手中的杯盏,似乎快要拿捏不住。

起身时,伏城似乎远远和我相望了一眼。

错觉吧。

盛相欢紧跟其后,脸上带着娇俏之笑,羞答答的朝我们跪拜。

身后的小厮似乎忍不住在耳语,“还真是一对璧人啊!”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他们顷刻噤声。

这一日,似乎过得极快,又似乎,再漫长不过。

一席人用晚膳时,各怀心思。

盛相欢时不时的夹菜给伏城,伏城也一概不拒,她笑的甜蜜又婉转,又似乎还若有似无的看了我几眼。

我在脑中忍不住想,他们住哪儿呢。是伏城原来的院子,还是盛相欢原来的院子?

我想这些作甚呢?反正不管在哪个院子,他们都是宿于同一张床榻上。

然后,会做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

不过伏城并未留宿,当夜似乎有事,便急匆匆的走了。现下,许多朝廷要事,离了他便不行。

盛相欢则依照规矩,留在王府归宁七日。

本是相安无事的。

直到我在花园遇上了她。

盛相欢手中拿着刚采撷的黄花,起身看向我,“呀,少遇。”

我不欲多言,转身想走。

她似是自言自语的在身后说。

“我知道为何归宁是大婚三天之后了。”

“因为第一第二日,被折腾太狠,无法回门呢。”她笑出声。

我平静的回答道,“是吗。那你更应该好好休息了。这几日回门,别累着了。”

盛相欢若无其事的撩了撩耳边的发,“郡主也该好好考虑如何操办婚事了,难道要一直赖在这儿了?”

我转过身来,面对她,反击,“不管如何,我永远都是盛家嫡女,第一长郡主。你呢,回我们祁王府的门,心中不艰涩吗?”

显然,戳到她的痛脚了。

我横眉冷看着,她亦注视着我,有着深可见骨的厌恶。

良久,盛相欢笑开。

“别忘了,你欠我的,还远不止此。”

不知为何,她最后那句话,使我莫名心悸。

……

兴许是我用尽了气力。

九月初,始,一病不起,缠绵榻上。

我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亦没有让任何人知晓。

逐虹一直在为我偷偷抓药。

我知道,小产之症,早该好了。

我曾经也是学过医的。

这无药之疾,是心病。

又是一年生辰。

父王让人来问我的意思,我让逐虹说,今年不必了。

说来好笑,我同父王,已经多月不相见了,是以我瞒的如此之好。

下一秒,父王便进门了,“怎能不必了?”

来不及遮掩,他的话尾音还未落下,便戛然而止。

只因为,榻上的我,消瘦的可怕,面色亦是几近灰败。

“快叫御医!!!”父王急道。

我摆手,“不必了,能看的我早便看过了。心病成疾,难以自愈罢了。”

父王缓缓坐于我的塌边,问,“是何时开始的?”

我拒绝回答。

逐虹回道,“去年八月末九月初。”

正是伏城大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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