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害怕,额头留下了冷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并非是受他人指使。”
“你要杀便杀就是,不必在此多言,给我个痛快!”
莫云远冷笑,“呵,你以为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坦白你主子是谁吗?我既已知道是景铭,留不留你们性命,全是任凭着我心情!告诉你这些也就是想让你提前准备准备,莫到了玄武营被吓着了。”
莫云远挥了挥手,对岑行说道,“把人带去玄武营吧,别吓着老师了。”
岑止看了一眼正看着棋盘不断悔棋,想要偷偷换掉黑子位置的父亲,心想:殿下,你再与我们多说几句话,你那黑棋怕就赢不了了。
岑行道,“是,属下这就将人带下去。”
莫云远看着棋盘上已经换了几次位置的白子,嘴角带了些笑意,“老师,从小可是您教我的落棋无悔啊!”
岑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咳咳,我这不……还在思考吗?”
莫云远瞧着外面天色,“老师,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府陪燕离用膳了。”起身,拂了拂衣袖,“老师便再好好研究的这棋盘吧,学生改日再陪老师继续。”
季燕离夹了一块鱼腹的肉放在莫云远碗里,“今日进宫,可为何事?”
莫云远将那块鱼肉放在嘴里,“无事,就提及了今日朝中之事,问着我与景铭如何看待。”
“……没了?”季燕离有些不信。
莫云远神色自然的望着季燕离,“嗯?不然还要说些什么?”
季燕离见莫云远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疑有他,放下了心。
莫云远又想了下说道,“对了,府中可能还混有景铭的人,你小心些。”
季燕离注意到莫云远说的是还有,“还有是什么意思?”
莫云远将今日在岑府发生的事告诉了季燕离。
“玫瑰糕?哈哈哈……”季燕离笑得喘不过气,“这景铭也是愚蠢,陈伯都知道的东西,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喜男色,后院也都是些女妃,自是……”莫云远解释道,然后又想到什么,警告着季燕离,“你以后说话也应当注意些,别在府中和街上说那样到话了……”
“是,夫人教训得是!”季燕离故意逗着莫云远。
莫云远瞪着季燕离,但对这话倒也没否认。
陈伯和一群小厮都低着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季燕离逗趣完后,说起正事,“对了,可有查到那名小厮是何时入府的?又是谁负责招他进府的?”
陈伯连忙答道,“那人进府时自称是……是……”陈伯看了一眼莫云远继续回答,“是殿下的奶妈远房的表亲,老奴也曾与她提过两句,没过多久那名小厮就来了,当时府中正缺奴役,老奴未曾多想就……”
莫云远劝慰道,“陈伯,不怪你。就算不是你招他入府,他们也会想尽其他办法的往我们府内塞人的。”
“是。”陈伯又继续说,“那人进府已一年有余,但一直都被我安排在马棚里喂养马匹,前不久才被调任到前院伺候的。”
翌日,午时
岑行便匆匆忙忙的回府禀告,“殿下,那人招了。”
季燕离见岑行神色有些不对劲,问道,“怎的,难道……不是景铭?”
“……算是吧。”岑行接着说,“那人说他本是陈国公安插在府中之人,前些日子景铭背着陈国公暗中与他联系了,命他今日将那下了毒的玫瑰糕以季公子名义送于殿下您。”
“他说他本是不愿的,但景铭答应着若是事成,日后定许他大好前程。”
“呵,这景铭还真是……”季燕离有些好笑道,“我瞧着那陈国公也是一把年纪了吧,若是知道自己如此一步好棋被他孙侄就这样白白毁了,不得气死啊……”
莫云远似乎都能想象到陈国公怒骂景铭的样子了,有些好笑。
“陈国公也是因为他们陈家就只有陈贵妃一人在宫中,若宫中还有他陈氏之人,定不愿扶持那景铭上位。”然后又对岑行说,“将那人好好看押,留着还有用!”
岑行抱拳道,“是!”
季燕离问道,“云远不将此人交给你父皇吗?这次的玫瑰糕再加上上次的暗杀……”
莫云远摇头,“还不够!陈国公是三朝元老了,在朝中势力过于庞大,父皇也得忌惮三分。单凭这些还不足以扳倒他,他大可说这些都是我的自导自演。”
季燕离皱眉,“那……应当如何?”
莫云远:“还得继续再激一激景铭,让他……”
季燕离瞬间明白了莫云远的意思,接了下去,“让他逼宫?”
莫云远点头,“陈国公既能在我府中安插眼线,他那儿,景铭那儿何尝又没有我的人。”
“可你怎能确定他就会走上这一步?”季燕离不解道,“以陈国公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你与景铭谁能当上太子还不能确定,但他若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旦失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全毁了。”
“他会!”莫云远确幸道,“景铭母子自然也是知道陈国公如今帮着他们上位,不过是为了维系陈家一脉,但若是此时有消息传出国公要将自己的小女儿送进宫中,你猜他们俩会怎么想呢?”
季燕离顺口答道,“陈贵妃定是不愿后宫再来一人与她争宠,景铭一定会猜测他舅公这是已经放弃他呢?”
“景铭还会想,若是国公的女儿再为皇上生下皇子,那还怎会顾及他们母子的死活,毕竟自己的孙儿怎的都比他这个外甥来得亲!”
“是!”莫云远轻笑道,“他若是想不出来,也没关系。”
“景铭身边有一谋士,是早年间我便安插到他身边的,我会让他将这些顾虑全部说与景铭,不断的提醒着景铭,他若是被陈国公放弃,他将永远不是我的对手,他永远也坐不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季燕离瞧着莫云远一脸嚣张说着这些话的样子道,“我竟没发现我家夫人竟是如此的坏!”
莫云远挑眉看着季燕离。
季燕离将莫云远揽在怀中,“可我莫名的喜欢得打紧。”
莫云远笑道,“没个正经。”
岑止低下头一副没脸看的样子,心道:也不知自己现在去追着兄长,与一同前去玄武营还来得及吗?
季燕离又继续问道,“可……若是这样,最后逼宫的不过也是景铭,就算失败了与陈国公那儿也并无太大关联。”
莫云远解释道,“当凭景铭养的那些个暗卫想要逼宫肯定是不够的,景铭想要得到兵权,我自然有办法助他得到兵权,若我没记错那陈府二公子手里还握着的兵符……”
“到时候国公府里的人还说得清吗?”
“我们云远真是足智多谋!”
“殿下,你怎的能如此冒失,竟然做出如此大事,怎的也不先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啊……”
“如今你将陈国公安插在云渊府中的暗线都动用了………”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您说您成功也便罢了,可这六殿下却安然无恙,也不知殿下派去那人能不能经得住六殿下的拷打,会不会将您供了出去。”
“若是六殿下将此人交给了皇上……”
“殿下此番未与国公说一声,便用了国公手里的人,国公怕是心生不悦了。”
“若真是如此,那殿下………”
“殿下不如今日便去国公府中先与国公服个软?”
“都给本王住嘴!”景铭本就因为前几日下毒失败一事被他舅公责骂,如今又被这一群幕僚吵得更加头疼。
有一人继续说道,“殿下,我们此番也是为您着想啊。”
“属下现如今倒是有一计!”
景铭揉了揉太阳穴,“说!”
“现已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如国公所言一再忍让,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若是那人供出了殿下,依照皇上对六殿下的宠爱,殿下怕是……”
景铭有些不耐烦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本王该如何?”
“现如今国公那儿恐怕早就与您不是同一条心了,如今之计应当是逼着国公与您站在同一条线上。”
“殿下不如直接逼宫罢了!”
景铭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属下知道有些操之过急。单单凭着殿下手里养着的暗卫是不够的,但陈二公子手里却是握有兵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