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秦风问道。
那几个侍卫忙行礼道:“大人恕罪,属下刚才是在议论那彩云阁之事。”
彩云阁?林晚忽的心里一紧,忙问道:“彩云阁怎么了?”
那侍卫见世女殿下都被惊动了,忙说:“那彩云阁方才起火了,据说火势还挺大,周围的商铺全都遭殃了。”
起火了?阿逸!林晚来不及说什么,便立即施展轻功前往彩云阁。
刚到彩云阁,林晚便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看清林晚后忙跪下连连扣头道:“殿下,求您救救我们主子,他和小初都没出来啊!”林晚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却是满身狼藉的王掌柜。
阿逸……林晚皱了皱眉,冲进了火场。
暗生情愫
容逸和小初抱在一起,不住的发着抖。火是从隔壁的雅间燃起的,初时他们还以为是哪里跑了烟,随即才反应过来,正值夏日,哪来的烟!刚要跑时,火势却已然失控了,一根巨大的门梁砸下来挡住了门口,四下更是一片火海,小初将容逸护在怀中,二人躲在角落里。
“咳咳……公子,捂住口鼻,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感受到背部的灼热,小初尽可能放缓了语气安慰着容逸,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护好公子。
容逸不住的咳着,意识却已经模糊。
好热……
“阿逸!”林晚冲进了火场,一寸寸搜寻着容逸的身影,直到在角落里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林晚一个箭步冲上前,灵巧地避开不断掉下的门梁,直直的前往容逸所在的地方。
“主子!”秦风和灼华也先后跳进了火场,跟在林晚身后。虽不知主子为何要冲进来,但她们的任务是保护主子。
终于到了容逸身边,林晚一把将容逸抱起,又将小初扔给身后的秦风,几个人便冲出了火场。
悦来酒楼内,林晚将容逸放在雅间的床上,一旁的灼华忙上前为其搭脉诊治,她可算看出来了,主子冲进火场就是为了救这位公子呢。灼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容逸身上扎了几下,便退到一旁:“主子,这位公子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吸多了烟又加上他身子孱弱所以昏迷了。属下去为这公子煎药,服了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林晚点点头,眼睛却盯着容逸。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第一时间不计后果的冲进去救人?得知彩云阁起火后心里的那种慌乱又是从何而来?林晚捂住胸口,那里仿佛有什么异样的情愫正在悄悄生长。
容逸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幔。林晚看到容逸醒了,忙将人扶起来。
“阿逸,你醒了。”
“殿下?”吸入了烟尘的嗓子带了几分沙哑,容逸忍不住咳嗽起来,语中却有藏不住的疑惑和不易察觉的欣喜。
林晚无奈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每每见到阿逸的时候总会发生状况。”
容逸闻言,不禁十分委屈,第一次见面是他被下药,第二次又是他不戴面纱的当街张望,第三次他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第四次又被困在火海里……
容易红着眼眶道:“我也不想的……”
林晚见人哭了,忙柔声安慰道:“自然不怪阿逸的,只是我们有缘,有缘啊。”说着,又伸手为容逸擦拭着不断落下的金豆豆,动作和语气中都有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容逸吸了吸鼻子,又问道:“小初呢?”
林晚答道:“他仿佛是被烧伤了,不过也不严重,在隔壁呢,这里的伙计在照顾他。”
容逸看了看四周,疑惑道:“这是哪?”
林晚拍了拍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才道:“这是悦来酒楼,我已经派人给容相送了消息,她应该就在来接你的路上了。”容逸闻言点了点头,又缩回被子里。
灼华推门进来,将熬好的药递给林晚,又退了出去。林晚拿过药,送到容逸嘴边:“阿逸,把药喝了。”
容逸闻着那刺鼻的味道,不禁皱了皱鼻子,顶着林晚的目光只得一口将药喝了下去。
林晚奇道:“阿逸喝药倒是痛快,幼时我看父君每次喝药都要吃掉一盘蜜饯呢。”
容逸垂下眼,喃喃道:“小时候不是每次生病都能喝到药的,自然是珍贵的紧。”
林晚皱了皱眉,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身子孱弱?那侧室又为何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加害于你?”
容逸一愣,想到这些年的遭遇,心内百转千回,却只淡淡道:“爹爹走后那高宁儿便把持了相府后院,我作为嫡子更是挡了他们父子的路,在后院又怎么可能过得好……”看着林晚皱起的眉,又道,“幸得这些年顾叔时时照拂,我才能平安活到今日。如今高宁儿已被处死,想来以后的日子便不会那么难了吧。”
林晚未发一言,心中却是一片疼惜。早知这个世界对男子刻薄,想不到容逸如此家世却也活的不易……
二人静默间,却听到外间秦风低声道:“主子,容相已经赶来了。”
林晚忙站起身,嘱咐容逸好好休息后便走了出去。容景今日本在外处理公务,林晚的人来禀告她彩云阁起火、容逸受了些伤时她就忙赶了过来。一路上,容景的心内十分复杂。对于这个儿子,她心中是有愧疚的,这不仅是她这些年不闻不问的愧疚,更多的是将对穆若尘的愧疚转移到了容逸身上。林晚走进屋时,容景便站了起来,朝林晚行了一礼:“臣谢过殿下对臣子的救命之恩。”
林晚点点头,淡淡道:“容公子和他的小厮都无大碍,容相将他们接回去好好将养几日也就好了。”对于容景,林晚还是复杂的,作为臣子,容景为林氏一族的江山鞠躬尽瘁;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又属实失败了些。
走出悦来酒楼,林晚问道:“阿风,可查到是何人纵火?”
秦风道:“那纵火之人原是没留下半点痕迹的,但我们之前既已查到朱府,属下便多留心了些,果然最终查到是朱府中人所为。”
灼华在一旁插话道:“主子,属下还是不明白,那人杀了吴绣郎是因为他是姑苏白氏的后人,可烧了彩云阁却又是为何呢?”
林晚看着远处彩云阁的残垣,淡淡道:“也许是因为彩云阁里有她必须毁掉的东西。”
灼华疑惑道:“什么东西?”
林晚并没有回答她,只转头对秦风说:“阿风,去问问王掌柜吴绣郎生前的绣品是否都全部卖出去了?”
秦风领命离开,片刻后又回来,道:“主子,王掌柜说那吴绣郎生前也算是有名的绣郎,绣品往往是刚摆出来就被买走的,是以除了那最后一幅绣品外,彩云阁里并没有存货了。”
林晚闻言,露出一抹微笑,看来你们要的东西恰好在我这里呢。
回到刑部,林晚找出之前容逸给自己的东西,细细查看起来。灼华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块布,那场景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主子,这是……吴绣郎的最后一幅绣品吗?”灼华放下点心,凑过去问道。
林晚嫌弃的看了灼华一眼,才点点头。
接收到自家主子嫌弃的目光,灼华不满的撅着嘴道:“不过是一匹布,绣的繁复了些而已……”
林晚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刚刚推门进来的秦风,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秦风道:“按主子的吩咐,属下将朱寿泉这几年的升迁考核仔细调查了一遍,发现八年前她从苏州太守任上升迁时竟直接升至通政使司副使一职,连跳两级不说还一跃而成了京官,这其中不可谓不奇怪。属下紧接着便查了她当年的考评记录,却发现那记录十分含糊,并未记载出什么了不得的功绩。”
林晚靠在椅子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才道:“你再去吏部走一趟,查查当年为朱寿泉考评的官员。”
灼华一听,忙道:“主子,阿风刚回来,去吏部的事就交给属下吧,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林晚点点头,灼华便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秦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和林晚一起研究起那匹布来。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灼华才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主……主子,你猜属下都查到了什么!”灼华喘着粗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先灌了一杯下去,才又接着说,“当年考评朱寿泉的官员就是现在的吏部尚书!而且,那吏部尚书家的嫡子还是朱寿泉的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