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开始飘出来一些酸言酸语，冷嘲热讽。都有。
不管怎么回答，被骂是正常的。只是视频中的费灵，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在发光。
慕塰抱臂观望，看着里面的人。笃定道：“那不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孟衷愣住，现场直播，不是费灵说的还能是谁？
慕塰也似乎猜到他的疑问，开口：“我见过费灵。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哪怕只是说出来。”
忽然慕塰嘴唇上扬，眼角却下压，黑瞳里冷意蔓延。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四周都有些透不过气。
孟衷拿出手机，低声道：“我再给全明打个电话。
……
女主持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有同感，一直在点头应和。与费灵说话也更温柔一些，她盖上台本，继续问了两三个问题。费灵都认认真考虑了一会，才回答。当然回答的都非常漂亮。而且说出的话都心有戚戚。特别拉好感。
直到主持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将来费灵女士也如同电影中的那样，有一个古怪却真挚的男朋友。您会爱上吗？”
费灵还是沉默，水知也沉默。小陆和孟舟都紧张的看着她。
良久，水知开口：“古怪真挚，其实是非常可爱的形容词。大概遇上了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可是费灵并没有照着读出来。
小陆：“她怎么了？”
水知没有回答，担心的看向费灵位置。
此时的费灵正看向摄像机的阴影处，在直播屏幕里，恰巧是正对着摄像头。像是很多话想说，又难开口。
那片阴影浓黑不见底，亦如费灵之前的境遇。可是直到遇见司南医生，她好像成了童话里的灰姑娘，有水晶鞋和南瓜马车。还有对生活的信念。
可是司南医生却替她受了欺负，甚至她身上的污浊还未清理。却为自己找来了漂亮的衣服。
阴影处，忽然闪出一道光。大概是有人打开了手机电筒模式。只是大家都在看着费灵，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那道光，将夜幕撕开裂缝。费灵知道，抬头就能看见月光，也能见到太阳。司南医生对她说过，月亮和太阳永远都在天上，哪怕是看不见，它们依旧在，一直在。
所以别怕。
“如果是我，我会先确认他是否已婚。或者他已婚之后是否真的离婚。再去考虑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她深吸口气：“针对网上造谣的视频和图片，我也会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名誉。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
……
空气中很安静很安静，工作人员都从摄像机旁站出来，所有人，包括台上的嘉宾，大家都看着费灵。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低下头。竟然那么让人觉得委屈和无助。
突然坐在最边上的胡文忽然收起折扇，然后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手背。
笑的潇洒：“漂亮！”
然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鼓掌。有跟风，也有为了她的勇气。
即使弹幕仍有骂骂咧咧的话，但是因为导演和演员的号召力，更多的大众也开始觉得这是不是另有隐情。
石媛又是嘭的一声，这次直接将酒瓶砸在电视机上，位子上的其他人吓得不敢出声：“给我把全明找过来！”
她精心准备的台本还有许多犀利的问题没有问！
她逼着胡文去刁难费灵，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力挺她？
为什么会有提前直播？
还有服装！化妆！
这些到底是什么回事？
……
慕塰关上电脑，捏了鼻翼，将眼镜拿下。孟衷已经跟他汇报结束。
全明并不知情直播里的事情，他一直在演播室外面，一边抽烟，一边跟各方解释。所以他并不知道通话机。但是他知道，费灵的这么多改变，与一个人“功不可没”
慕塰站起身，整了整袖口。整个人心情好极了
“我们去看望一下费灵。”他顿了顿：“顺便见一下给了她勇气的那位医生。”
第13章
直播结束，嘉宾散去。胡文也甩着手臂离开了。女主持人叫莫兰，她走到费灵跟前，微笑：“辛苦了，今天你很优秀。”
费灵还有些没缓过神，只能颔首回答：“谢谢”
莫兰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观众席上的三人走了过来。费灵看着水知，声音有些颤抖：“司南医生。”
水知加快脚步，然后过来轻轻抱住她：“别怕，没事”
抚了抚她的长发，也清楚刚才费灵花了多大的勇气，现在现在又会些虚脱的状态。司南水知蹲在来，握着她的双手。介绍自己身后的两人。
“孟警官你见过的，旁边这位是小陆。借我们耳机的技术员。”
费灵朝他们点头示意，到底是明星。小陆还有些受宠若惊。
“那位肇事者已经抓到了。孟警官刚才跟我说，可以先从她开始查。你的意思呢？”
“一定要查的。”不能让司南医生白白受苦：“我愿意把事情都说出来。”
……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那个诬陷的视频发布者ID去查。幕后老板是谁。然后分析照片的真实性。做一个澄清。” 回去的路上，小陆跟她们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忽然费灵的手机响了：“是，全明。”
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
没过一会，就听到费灵颤抖声音回复他：“不可能！”然后挂了电话。
“怎么了？”水知关切道。
“他让我马上发布道歉声明。承认刚才我都是乱说的。”
“握草，这是他的意思。还是那个慕大的意思啊！”小陆不服气乱比划。孟舟斜他一眼，才稍微坐直身体。
“威胁你了吗？”
费灵点头。
孟舟看了眼后视镜：“下次再有他的电话，可以录音留证。”
小陆忙附和：“对对对。”
……
到了医院，小陆和孟舟还要去局里审问那个肇事者。把她们送到病房就离开了。
费灵换上病服，躺了下来。奔波一整天，实在是累得不行。水知和她说了几句话，把她手机关机。然后才静悄悄的关上门。
自己的科室有便服，又借了值班室洗个澡。将头发的蛋清都情理干净。也来不及吹头发了，盖着个大浴巾站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强撑着精神打电话。
第一通打给小宋，看他放学没有。然后麻烦他去楼上喂璃类。
第二通回电给司南勤。是严肃助理接的，告诉她董事长在开会，然后严助理关心她的情况。细细问了许多，才挂了电话。
第三通打给司南陵，是随意助理接的。告诉她陵总赶着回国，没睡好。这会在补眠。让水知放心，司南陵已经安排了一些事情去帮助费灵。
然后水知又在屏幕上迅速打字，在三人群里，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小陆回答：肇事者一直不肯说，不过让他相信孟队的实力。很快就会有答案。他们通过技术手段，已经查到公布视频的ID身份，准备请到局里“喝茶”
全部解决完之后，水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玻璃窗上，昏昏欲睡。
“你好！”清爽干净的男士声音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
心中一悸，围着心脏位置似乎在颤抖。水知并没有搞清楚这是因为陷入半昏迷状态，被突然叫醒的间歇性局部痉～挛。还是被好听的声音惊艳。
她缓缓转身，夕阳的光是金色的，笼上一层纱落在那人的脸上。
精致特别的丹凤眼，眼尾狭长。黑曜石般的瞳孔被夕阳的光打成黑金色，犹如神临。
那一刻，
水知听到一滴水珠落下平潭的声音。
慕塰微低头，看着裹在白色浴巾里的笑脸。两颊还未干的发丝垂落，琉璃色的瞳孔，灿烂如星。眼睑睫毛落下一层长长的淡影，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唇～瓣鲜艳欲滴。
他重复了一句：“你好，我来找费灵。”抬手指着水知对面的这一间。
“她在里面吗？”十指修长，指甲圆润洁净。手背青筋明显却不突兀。
哪怕只是下颚线，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水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回答：“是的。”才想起来那次酒吧门口，可能见过他。
回忆着璃类上次的各种彩虹屁，不自觉笑了一下。抬头却见那人仍旧看着她，连忙侧过头，假装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