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那你今天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没等他说,我就问,“难道是你追我太无聊?无聊到来坐摩天轮?”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辩解,“我以为你会喜欢。”
“好吧。”我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但他是怎么认为我会喜欢的?我像个白痴吗?
“你以前应该乘过摩天轮吧?”他问我。
“当然有,以前的摩天轮跟这架很不一样,这架摩天轮速度太慢了,我以前乘坐的摩天轮速度很快,买一次票会转好几圈,会慢慢升起,在最高点的时候会嗖地一下往下转。我第一次乘摩天轮下来之后,头晕眼花,还想吐,后来我在一家公司团建,在游乐场跟同事一起玩过山车,一个同事就告诉我,害怕的话,一定要大声喊出来,只要喊出来就没事了,我按他的方法做了,果然没事。”
他看着摩天轮上的人,那些人像观光似的,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乘摩天轮的紧张,他像是没话找话,问我:“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告诉你这个方法吗?”
“嗯。”我点头,这个方法真是欧阳峰教我的,不过他不是专门教我的,我们一行人去乘过山车,其他几人都坐上去走了,欧阳峰在我前面,看到我紧张,就告诉我这个方法,然后他等我坐在位子上,他也随后坐上一个空位。
那天我们那帮同事都喊得很大声,欧阳峰应该也没例外,我如此不确定,是因为那天我闭着眼睛大声喊,只顾着消除恐惧心理,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施在宥渐渐不再说话,不知是否我多心,我总觉得,此时气氛有一点诡异,可是为什么?现在是我对他有意思,又不是他对我有意思。
轮到我们乘摩天轮,我们俩挨着坐,来乘摩天轮的人很多。
摩天轮慢慢启动,我感觉自己正在远离地面,不过速度很慢,也就消解了那种失重感,在最顶端的时候,时间仿佛被慢速播放一样,施在宥看向我,问我怕不怕,我说这种摩天轮跟专门给儿童玩的差不多,一点也不吓人,有机会还是要玩过山车。
我想施在宥一定觉得我在说大话,他才觉得好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笑。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我竟然走路有点晕,他忙扶住我,我为自己的不争气汗颜,一圈十分钟我都能晕?
“施教授,我有时候想,你要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我晕晕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怕同事太尴尬,因为他的表情有点惊讶,我急忙说:“当然只是很偶尔的情况,大部分情况我还是不待见你的。”
我不知道我这样慌不择言说出的话,跟前一句,哪个让他更尴尬,只好对他说抱歉。
他似乎没放在心上,说:“我知道,你眼光高,我这种人哪能入得了你的眼。”
“哼,还说我眼光高,你眼光又低到哪里去了?喜欢的都是雨萍那个量级的,幸好你不是我的菜,否则伤心的一定是我。”
“看来这次我输定了。”他说,言语不明。
“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就算答应交往也不行。”我才不愿意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继续胡言乱语:“有一次,我们好几个人一起走着,他谈起一部电影,他说过一个由那部电影启发他的观点,他说,人生是一幅拼图,在我们身上发生的每个事件都是一个图块,而把事情做好才能得到那个图块,他让我知道这个拼图的概念,却成为我一个缺失的图块。没想到,我陆陆续续失去很多图块,可我是个极度厌恶损失的人啊。”
他静静地听我说着,我压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明娟,如果明娟在,我可以抱着她大哭大闹,然而这个人是我同事,我和他不过在进行一个小游戏,除此之外,我们毫无关联。
“你是专家,能不能给我个建议,我该怎么办?”我恢复平静,试着用同事的语气轻松地问他。
“再喜欢上一个人就解决了。”他毫不犹豫。
“嗯?”
“你是见识少,如果我没猜错,你真正喜欢过的人,只有那一个吧,多喜欢过几个人,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遗憾。”
“你说的好有道理,也许我该试着去做。我得观察一下,周边有没有对我有意思的人,谢啦,施教授。”
他笑了笑。
唉,我真是太奇怪,竟然能在施在宥面前提欧阳峰,看来我果然对他喜欢我不抱希望。如果哪天施在宥被撞到头,突然开始喜欢我就好了,我知道这个可能性,跟我曾在考试前希望脑子被撞到秒变天才一样渺茫。
第26章 (2)
转眼间又到七夕,明娟跟她男朋友去约会了,尽管倒计时三天,这个机会仍没被施在宥放弃。
其实是我输了,但我死活不承认输,因为如果我承认了,我就不只是输一顿饭那么简单。但是,我真的是被他的套路打动的吗?不,我对他动心的那一刻,他在吃冰淇淋,跟他对我的那些套路完全没关系。
让我们意外的是,雨萍竟然收到一束花,卡片上没写送花的人是谁,但快递明明确确写的是她的名字,也不是她自己买的。
我们都在猜测是谁送的,周显说不是他,施在宥也说不是他,那会是谁?公司居然还有除了两人之外表现如此明显的人?
不过,雨萍把花分给我们公司的几个女生,她说她不喜欢来历不明的花。
嗯,虽然不知道送花人是谁,但这个举动无疑白费了。
下班后,我跟施在宥又提前两站下车,我们又去那家“杏桃婶甜品店”买喝的,老板娘很快给我们做好饮料,我和施在宥走出那家店。
我喝着柠檬水,他也喝着柠檬水。
路边有卖花的,他问我喜欢什么花。
“你还是把钱留着请客吧。”
“请客是请客嘛。”他并不在意。
“真的不用,我不会打理花,可能等不了它们开放就枯萎了。”
“不会啊。”老板娘很热心地指导,“买回去后把花放在水里醒醒,醒个七八个小时再插到花瓶里,一个星期花都能开完,开得可漂亮啦。”
老板娘还推荐着,说今天快过完了,现在花特别便宜,白天都10块钱一支的,现在10块钱4支。
施在宥跟老板娘砍价,让她十块钱五支卖给他,老板娘一口答应。
我告诉他,我真不喜欢花。
他趁老板娘在招呼别人,悄悄对我说:“我都已经砍过价了,我们再不买,老板娘还以为我们耍她呢。”
见我还在犹豫,施在宥看到一束包装好的花,那束花还很鲜艳,他就问老板多少钱,老板娘说五十块钱给他,他二话没说,就把那束满天星买下来。
拿着那束花,我的AA制毛病又犯了,我觉得我该送他个什么礼物,虽然这束花很便宜,但我接着却感觉很不自在。如果我们真是男女朋友就算了,但我们不是啊。
我提出请他吃饭,他一愣,问我晚上不是不吃饭吗。
我说今天可以例外。
他好像很开心,他问我想吃什么,我想到一家寿司店不错,就说请他去吃寿司。
我们俩欣然前往那家日料店,那家店离这里不远,走几百米就能到,我们走着,路上偶尔收到别人的目光,这束花一定功不可没。
我们走到那家店,店员招呼我们,告诉我们,今天情侣可以打八折。嗯?这是歧视单身吗?本来觉得撒谎还有点过意不去,但看在他家歧视我的份上,这个便宜我一定得占。
施在宥和我默契地没有解释,看到有个情侣套餐,套餐里的东西齐全,我们俩吃足够了,店员说这个还可以折上折,我们就直接定下这个套餐。
店员拿着菜单走了,我们俩在后面不约而同地笑。
闲着无聊,我们俩找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施在宥看屏幕上播放制作寿司的过程,我则偷偷打量他,他好像对屏幕上的视频很感兴趣,身体放松地看着,一只手倚在椅子上,他一定不知道我在打量他,否则他不会如此放松地凭别人打量,至少如果我知道别人一直盯着我看,我会心里发毛的。
唉,我再次叹气,你说这缘份怎么就妙不可言呢?凭什么我的缘份总是单方面的?为什么就没有遇到过,别人单方面地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