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开,”吴栗说道,“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个人头上还有疤,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夏白烟替她捏了把汗,嘱咐:“以后对面再来人,你也别开,什么都说不知道,阿贵家可能有问题。我有时间再回一趟湛海。”
电话那头,吴栗嘿嘿一笑,立马说道:“放心吧小夏,我长得憨,没人会注意到我,阿贵去哪我不会说的。”
夏白烟松了口气,正准备再嘱咐两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冷声:
“你在给谁打电话。”
回头的瞬间,夏白烟看到站在昏暗中男人的模样,她手一松,手机从掌心滑落。
路丰旸近在咫尺,他长臂一伸,精准握住差点掉落在地的手机。
他扫了眼屏幕,电话已经挂了。
“路丰旸,你走路没声吗,吓我一跳!”
刚才吴栗讲话的氛围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紧张感,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自然吓了她一跳。
路丰旸把手机还给她,高大的身形笼过来,身上的药味散了不少,眼眸微沉:“你提到了湛海。”
“我和自己的高中同桌通电话有什么问题。”不确定路丰旸听了多少,夏白烟强硬拗,还补充了句,“女的!”
高中同桌,路丰旸眉头一松,似是想起什么。
“我睡了,再见。”夏白烟越过路丰旸,径直朝客房走去。
身后的男人立刻像磁铁一样,一伸手,把她拉回怀里。
“你喜欢睡客房。”路丰旸抱起她,一脚踢开客房的门,“以后我们就睡这里。”
第20章
后半夜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打在窗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特别催眠。
夏白烟裹着一半被子躺在右侧,背对着不请自来的男人。路丰旸是认真的,好好的主卧不睡,偏要来蹭她的客房,更何况这个人之前还有不和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
被子里暖呼呼的,夹杂着男人清冽的气息。回来前的困意已经消失殆尽,夏白烟闭着眼装睡,心底却不由忐忑。
临睡前路丰旸告诉她,后天有一场DIroot巴黎时装秀,要她陪着一起去。
去年两人营业,也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只是这回,路丰旸还说,行程结束可以多玩一天。
她还从来没有,以度假游玩的名义和路丰旸一起外出过。
一天后,夏白烟跟着路丰旸坐上飞往巴黎的头等舱,赴看秀之旅。
强撑着看了三页台词,裹着毯子的夏白烟开始打哈欠,这两天和路丰旸同床共枕,她的睡眠很是不稳定。
坐在旁边的男人手里同样翻着剧本,听到声音,偏头看她,眉宇间是难得的宠溺。
“陪我出去,有压力?”
路丰旸的声音低沉,很有扣人心弦的滋味。夏白烟慵懒靠在一边,明亮的眼珠子一瞥,口是心非道:“没有压力,特别开心。”
官方得像是客服接线员,路丰旸沉眼看她,像是要把她穿透一样。伸出的一只手,自然地摸至耳垂,轻轻感受这一处柔软。
软白的耳垂渐渐变成粉红色,他最近很喜欢,看夏白烟这样的反应。
头等舱的密闭性很强,夏白烟心惊,以为路丰旸要做什么不可描述,毕竟除了慕尼黑回来那晚他失控般发疯,之后再没发生过那种事。
说起来,第一次也是个意外。
晃神一瞬,男人的手已经收回,深色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在解剖她脸上的表情,缓缓的,他吐出一句话:“放心,我不会。”
有种被捉弄的感觉。
夏白烟勾了勾唇,凑近在对方耳边,轻柔地吹了一口气,轻快道:“放心,我也不会。”
达成莫名其妙的约定,飞机降落至浪漫之城。
这次DIroot巴黎时装秀,展示秋冬款。路丰旸作为DIroot的全球代言人,收到邀请函不说,还被允许携带女友一起观秀。
红毯亮相,身着剪裁有度的黑色单排DI高定套装的路丰旸,手挽一身白色天鹅礼裙的夏白烟,瞬间吸引无数目光,成为众媒体争相报道的热门。
国内的直播平台实时跟进,红毯过后,#风烟夫妇巴黎看秀#的热搜飙到排行榜第一。
看秀结束,品牌方为路丰旸安排了下榻的酒店,被影帝推掉,带着夏白烟住进威廉酒店,开启私人行程。
时间有限,在路丰旸的要求下,夏白烟挑了两个地方,两人像素人一样,在次日清晨,出发旅行。
“要喂鸽子么?”
圣母院广场前,钟声划破薄雾,路丰旸站在古老的建筑前,沉声问身旁难掩雀跃的女人。
夏白烟看着不远处抱着鸽子咯咯笑的小男孩,蠢蠢欲动:“喂吧,你也喂。”
卖鸽子食的是位年迈老人,路丰旸面无表情买了两包,多给了小费,向夏白烟走来。
接过鸽子食,夏白烟问他:“老人家认出你来了?”
包装袋被哗啦撕开,路丰旸一把洒出,鸽子呼啦啦涌了过来,叽叽咕咕享受饱餐。
他沉着眼,静静看着,低沉说:“没有,在闲聊。”
“聊什么?”和男人不同,夏白烟捏了一小把,放到手心,大胆的鸽子飞上来,轻轻啄她的手心。
有点痒,她也忍不住像刚才的小男孩一样咯咯笑。路丰旸看在眼里,特别是那只赖在手上不走的鸽子,对它似乎意见挺大。
下一秒,路丰旸一勾,伸手拉过夏白烟,把人带进怀里。白色鸽子受惊吓,呼啦啦在历史广场前齐飞。
夏白烟的脸撞在对方结实的胸膛,心脏的跳动沉稳响亮,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说我的爱人,很漂亮。”
“……你把我的鸽子吓跑了,路丰旸。”
剩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梵高艺术展。跨越时空的交流,直到天黑两人才出来。
回到威廉酒店,附带的葡萄酒庄园正在举行葡萄酒狂欢派对。
古老的城堡式庄园里,暖白色的小灯织成人工繁星,掩映在绿植蔷薇花间,颇为浪漫。悠扬的小提琴曲从中流泻,交织在交谈的人声中。
酒店经理看到进来的两人,递上白色烫金请柬,还为女方准备了白色蔷薇手花。
路丰旸接过,亲手把手花系在夏白烟细嫩白皙的手腕上:“这里的葡萄酒,值得一试。”
气氛浪漫的酒会,年代久远的葡萄酒陈列在各式器皿中,搭配不同的奶酪、法式点心和果品。
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三三两两驻足在浪漫暧昧的烛光前,交流、低笑,以及碰杯。
高大身形的路丰旸正在挑选酒品,夏白烟站在一旁的花架前,静静看他。
温柔的暖光打在男人侧颜上,冷萧的气场,都减弱几分,似乎距离没那么远。
一支高脚杯递过来,路丰旸看着她,薄唇轻启:“尝尝看。”
酒杯轻嗑,夏白烟嗅了一口,漂亮清透的深红色,带着甜香气。
有点像巧克力。
“像巧克力的味道,淡淡的一点,不腻。”夏白烟又尝了口,眼尾不自觉添了点笑意。
路丰旸嗯了声,正准备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乖乖喝酒的夏白烟,走向另一边没人处的灌木丛。
打电话的是何睿,路丰旸刚才脸上的暖意消失不见,他语调平淡:“如何。”
何睿精神的声音从听筒徐徐传来:“查过了,吴栗没问题,正式考的那所学校编制。至于她对面那家邻居,人搬走了,背景有点不清不楚,还需要再查查。”
路丰旸握手机的食指轻轻磕着背面,沉默片刻,他嗯了声,挂断电话。
再回到花园,路丰旸一眼看到,夏白烟旁边,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白人,正说着什么。
脸上的冷意更盛,路丰旸刚走到侧面,听到一口流利慵懒的英语。
夏白烟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他很快就回来。”
“你很美,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悄悄离开好不好?”年轻人很是激动,甚至要拉着夏白烟就走。
突然,一记重力从身后呼过,金发碧眼的身体被狠狠一掼。
“带走我的人,问过我了么?”路丰旸神情阴冷,眸光暗沉,刀子似地划在金发碧眼脸上。
金发碧眼瑟缩一下,刚才被掼那一下肩膀疼得要命,他看了眼突然出现的男人,衡量一下这不是个好惹的主,灰溜溜走掉。
对上路丰旸投来的目光,夏白烟耸耸肩,表示:“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站着喝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