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不出去,我还出去,是我错了。”
“让你觉得我还喜欢他,是我错了。”
“从知道他劈腿以后,我就再也不喜欢他了。上次在酒店是误会,我本来想绕过他,但他主动叫住我,那时我没转头就走,还听他胡说八道,是我错了。”
“刚才,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可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错了。”
他没动,声音里总算带了些笑意,“还有呢?”
池清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了:“没了。”
苏格突然转过身,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嘴角是完全无法忽视的邪恶的笑容:“还有你刚才骗我你肩膀疼。”
“所以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能忍?
池清捏了捏手腕:“苏——格——”
面前的人早跑没影了。
她满屋子地追,苏格乐此不疲地陪她玩。
就在她突然追上他时,苏格摆手:“累了,不玩了。”
他拍了一天戏,是真累了。池清跑了一会,气喘吁吁的,也不玩了。
开了灯,两人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彼此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停不下来。苏格将手臂搭在她肩上,一把将她搂怀里,有些感慨地说:“以后,我不会以为你喜欢别人了,你也不能,行吗?”
池清说:“嗯,你也是。”
“别说我从来都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有那么念念不忘的‘前男友’!”
她故意忽略这句话包含的浓浓醋意,“嘁,那可说不准,哪天你就火了,成了全球小姑娘的梦中男神,到时候,我这个‘姐姐’排都排不上号吧。”
“我心里永远就只有这一个‘小姑娘’。”
池清笑:“油嘴滑舌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很多很多年以后,他们都老了。池清坐在小花园的摇椅上,靠在苏格身上说:“你种的花又开了,每次看到这满园的花朵,我就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光,你还是风度翩翩的少年,我还是多愁善感的姑娘。现在我们都老了。”
几十年的光阴过去了,他还是能满含深情地望着身边的她说。
“我心里永远就只有这一个‘小姑娘’,你一直是我的少女。”
他是真的做到了,从一而终,从未变过。
从未。
*
第二天一早又开始了不停的拍戏。
午饭时,池清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又跟还在拍戏的苏格发了定位。
餐厅客人很多,有很多穿着古装戏服的演员,有的一张口就是几十份盒饭打包,都行色匆匆的来来去去,只有她,像异族人突然闯入了别人的领地,安静到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直到她听到,人群里有人喊了声“池清”。
她缓缓抬头,看到的却不是苏格。
“嗨,于月。”她说。
于月似乎心情很好,一屁股就坐到她面前:“今天戏份特别多,累得不行。”
正好,这时服务员端来一杯饮料,是池清给苏格点的。
她特别期待地问了句:“我可以喝么?”
“你先喝,我再点一份。”
她真就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的样子。
饮料的凉意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燥热,于月掏出手机看了眼,问“想到办法了吗?”
池清特别想不通:“为什么帮我?”
以她的立场,没有跟着搅混水的必要。先不说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被不明群众以为,是故意跟杜颖作对,踩着她上位。
她只是笑着说:“好玩。”想到杜颖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高兴。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时,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喊声:“池清。”
是苏格来了。
于月回头望了眼:“不打扰你们了,溜了溜了。”
苏格将人群中无数探究和嘲讽的目光忽视掉,径直向着池清走来。他的脸很红,歩速很快,坐下时,池清感到了一阵热风扑面而来。
池清将两杯饮料都推到他面前:“喝。”
“给我的?”
“嗯。”
他推了一杯过来:“一人一杯。”
苏格换了身挺括的蓝色西装,搭配上妆容看起来干净,硬气,让人无法把他和“弟弟”两个字联系起来。他很热,随手将西装外套脱到一边,白衬衫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引得旁边的小女孩频频投来热烈的目光。
有个穿着古装的女孩胆大,攥着手机跑过来,特别激动地问:“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苏格不明所以地抬头,嘴里的饮料管还衔着,那女孩似乎又想到什么,冒出一句:“或者可以跟我们合下影吗?”
没等苏格回答,她招了招手,一群围观的女孩跑过来,将餐桌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期待地盯着苏格看。
池清没见过这种被人围观的场面,一时有些不习惯,就弯下腰想从人群的缝隙溜出去。
右手却突然被拽住,她僵硬地转头看,发现苏格微笑着扯住她的手:“去哪?”
瞬间,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拍照,她们都默契地盯着池清看,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池清根本说不出话,她本想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还是被看见了。于是她只能祈祷着,这画风诡异的一幕赶快过去了,她有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
苏格还是笑,把她拉起来抱住,“女朋友管太严,抱歉。”
他微笑而坦荡,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话里的严肃。
没有微信,也不合影。
女孩闷闷不乐地散了,有些用旁边的人做掩体,偷拍了几张照片。池清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呆呆地被他按在位置上坐下,呆呆地问了一句:“你就不怕别人说?”
“说什么?”
“你……连合照都不愿意,你……很凶。”
苏格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觉得我凶吗?”
“凶。”
他揉揉她的头发,无奈地笑:“哪凶了?”
“生气,还有动手的时候。”
“那你还要惹我生气吗?”
池清把还没喝的那瓶饮料推到他面前:“不会,我不会。”
他摸了摸她的脸:“乖啊。”
苏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气,动手了,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印象里也只有那天他们在客厅“斗智斗勇”的时候,可是那时候,是她先挑起的,要挠他痒痒,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反击而已,怎么到她这里,就是凶了?
可是看她的表情,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今天的池清,乖得过分。
像在撒娇。
撒娇?
难道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像那些挽着男朋友手臂的小姑娘,用一种仰望的目光看着他,是想要让他在这段关系中,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不喜欢什么就不做,而不是一味地讨好她,让她时刻处在他保护的目光之下。
她也是可以保护他的啊。
她也是喜欢他的啊。
她也愿意为了他变得弱一点。
而不是永远都是“姐姐”和“弟弟”。
苏格有些懂了,他从咬着塑料管的饮料杯中抬起头看她,池清等急了,想去问怎么还不来,服务员就在这时端着两盘饭过来。
筷筒里都是一次性竹筷,她拿了一只,拆了塑料袋,递过去:“给。”
他赶忙收回目光,接了过来。
她又取出一只,拆了,夹了一大口米饭放嘴里。
看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她是真饿了。苏格问:“不够把我的也给你?”再点估计又得等半小时。
“够了够了。”
“真够?”
“嗯嗯嗯。”她从盛满饭的碗里抬起头,“你是不是想胖死我,好去找小姑娘。”
苏格哭笑不得:“我没有。”
“吃。”
……
*
从昨晚过后,于月有事没事就找池清玩。
一个日常拍戏的下午,池清正在张导旁边盯着摄像机观察,学习人物的不同视角转换方法。
这时,她感觉后背被人戳了戳,疑惑地回头,于月逆着光朝她打招呼:“过来一下。”
池清跟着她走到阴凉处,问:“怎么了?”
她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处看过去:“那里,看到没有?”
池清发现,那里站着一个男孩,身影很熟悉,仔细一看,是陶杨。她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