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经历相似,在这部电影的拍摄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为自己,也为那个主角。
像往常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一样,黑夜,像是一头野兽,疯了狂的想要直击人们的内心。孤独一人,最是脆弱。
太累了,累到不想去应付任何的人和事。极度的劳累却不能赶走拼了命的思念,瑾瑜觉得,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但是,他不能,不能没有人去等待。清冷的眸子水光点点,黑暗像是一个矛盾体,让他劳累,却又把他的无助遮掩的严严实实。
等到苏淮洗漱出来,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今天收工早,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亲亲女友聊聊天了。这个时间段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了和黑夜相伴的人来说,却是还早。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喂,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简单,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即使再累、就算再苦,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全会烟消云散了。苏淮可耻地觉得自己被沈卓伤害的心又圆满了。
“今天收工早,况且只剩下几个外景了,快要结束了。还有,我想你了。”不管在媒体面前是多么的尽职,在工作面前是多么的严肃,在李梦面前的苏淮,永远是那个阳光的男孩,会耍酷的男孩,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孩。
听到苏淮的那句“我想你了。”正在翻看资料的李梦,抬眼看了窗外的黑夜,暖心的一笑,倒在椅背上,低低的说:“我也想你了。”温馨的书房,虽然只有一个身影,但是间或传出的低低的呢喃,爱人间的倾诉,包裹了整个屋子。
黑夜,给人以沉重,都说以他人之事为戒,在和李梦说完沈卓的事情之后,因为和沈卓的见面次数不多,李梦也未做评价。倒是苏淮,或许是年纪大了,在娱乐圈看到许多的是是与非非,感慨甚多。
在挂电话之前,一改平常的嬉笑,沉默良久,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梦,我们要好好的。”
那头听到这句话之后,平静得像是没有人在听,许久,传来李梦哽咽的声音,“嗯,好,我知道的。”挂断电话之后,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李梦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向黑夜。
也许或是星光闪耀,也许会是尘世喧嚣,也许会是安静无华,不愿去深究了,看的清了,心里就会越痛,因为,还有的人,看不到这些了。几年了,他们要么成为了该有的样子,要么与原来的人生旅途截然相反,但是,还有的人,中途离散了。
第四十章
“噼里啪啦”红色的鞭炮在红色的铁门前炸响,铁门上挂着吊兰,旁边的小木牌上,赫然几个大字“春花依旧”。当初落安选定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姨不同意,觉得老气,但是在落安的坚持下,还是用了这个名字。
看着点完鞭炮就火速跑进来的孙芃,看着满天飞舞的红色纸片,捂着耳朵依然振聋发聩的爆竹声,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种硝烟味对于落安来说,是一种幸福的象征。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是啊,往事知多少。昨晚,又出现了一样的症状,一样的动作,熟悉的话,再想要记起来的时候,脑袋就会疼的厉害。今早起来,问了张姨,张姨也只是支支吾吾的,不说出实情。落安知道,这中间一定隐瞒了什么,但是张姨不主动说,她便无从得知。
屋子里的张姨看到落安坐在门旁的椅子上,无精打采的,想来也是为了早上的事情。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有模糊的印象。擦了擦桌子,脑子里却在想怎么解释,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这句话,不无道理啊。
“啊呀,安安姐,你看今天多热闹啊。这开门响的鞭炮声,以后要赚大钱咯。”孙芃抱着落安的胳膊,把还在想事的落安惊了清醒。
刚进门的郑大嫂听到这话,“你这丫头,没看见你帮你安安姐,就在这贫嘴了。”孙芃做了个鬼脸,郑大嫂也没理,走进屋去。
张姨本来还在想办法,看见郑大嫂进来,拿着抹布就走过来,扯着郑大嫂往房间里走,郑大嫂话还没说,就被拉走,心里正疑惑。“哎,怎么了。”
张姨狠狠的示意她,郑大嫂这才明白,跟着张姨的脚步进了屋。张姨还不时往院子里看,看到落安没注意到这边心里才放心,等到进了屋,关上门。
“哎,怎么回事啊,今天这大喜日子的,躲进屋来算个什么事。”郑大嫂看着面色纠结的张姨问道。
张姨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见手里还拿着抹布,放在一旁,又擦了擦手,才把昨晚、今早的事情说与郑大嫂子听。
“什么!这城里医生做事没彻底?”郑大嫂子听完这事就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姨,张姨同样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郑大嫂也是真的急了。
前几天老纪还打电话过来问落安的情况,说夫人这些日子的情况都比较稳定,在没人的时候也会过问一下这边的情况,他说夫人似乎也是心里充满自责。不过,郑大嫂对这些话不以为意,要是自责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也知道落安这孩子身世是真的可怜,不管那边怎么说,起码这孩子现在在这边是生活的挺好的,如果乍然知道了那些事,怕是会受不了的。
两人在屋子里也是相对无措,过了好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恰好门外传来孙芃的声音,“哎,我妈和张姨呢,怎么一会儿不见,都找不着了。”
“应该在房里吧,你去看看。”这是落安的声音。
听见这话,郑大嫂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对着张姨说:“别慌,等小禹回来好好问问他,我估计那医生也是个心软的,否则不可能有这一出。”
郑大嫂再在把事情说给孙禹听的后几天就把这事情告诉了张姨,虽然说这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她们两个妇女,文化知识又不多,懂得没有年轻人多,有个孙禹知道,也好商量这事情才是。张姨听到之后也没有怪郑大嫂,只是到最后千叮咛万嘱咐,别让落安知道了。
孙芃敲门的时候,张姨正好推门出去,郑大嫂从后面出来,“你看这孩子,我和你张姨说些私己话都没空。那行,今天先忙,有空我们俩再好好聊聊。”
孙芃没什么别的想法,见自家妈都这样说了,扁扁嘴,也不好问什么,就转身去找正在整理花架的落安。
“安安姐,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开店很累的。”
落安没有抬头:“没事,我有分寸的。”
然后抬起头,笑着对孙芃说:“别担心啦。”
孙芃手里揪着一根小草不放,闷闷不乐:“可是妈妈之前说你身体很虚弱的,还会是不是晕倒,所以这才搬到这里的。”
知道小姑娘的心情,落安放下手中的活,摸着小姑娘的头:“那是以前,上一次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我感觉现在身体很棒呢,不信你看。”
说完还举了举自己的胳膊,孙芃失笑打掉:“才不要呢。”
注意力被一抹红色吸引,孙芃弯下腰去细看。
“哎,安安姐,这个红色的是什么。绿绿的叶子里,显得好好看啊。”手里掬着一串红豆,孙芃好奇的问。
落安刚转过去摆花,回头瞧了眼孙芃手里的红豆,轻松的回答:“芃芃,你手里的那是红豆,我前些日子在路边看见的,想到作配花还挺好的,就自己移了几株,没想到长的还挺好。”一边说着,一边手里的动作不停。
孙芃眼里的敬佩更甚,“安安姐,你简直是我偶像啊。这么厉害!爱你哟。”
平时听惯了孙芃对着付瑾瑜的照片犯花痴,乍这样一说还真不习惯,“你可算了,你的偶像我可当不起呢。”落安没好气的调侃。
孙芃自然知道落安是在逗她玩,也不气恼。只是又坐回在一边的吊架上看着落安,小木屋前,一排排的花架,穿着休闲的女孩站在花架前,低扎着马尾,围着围裙,一株株的摆弄着面前的花,红色的,粉红的,黄色的。孙芃歪着脑袋想,真是人比花美。
就冲着这样一幅美景,这样一个好看的花店主,这街口的小小花店,不得在这小街上火起来啊。孙芃如是澎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