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对我说：“是，我们今天这顿饭是为了陆旸才答应你的。但前几次聚会可不是，纯粹是因为你自由了，为你庆祝的。可谁也没想到，你喝哭了，还喊陆旸。虽然你是哭着骂陆旸，可我们仨怎么听都觉得你口不对心。”
“我没有！”我气道。
孟曦笑道：“你是喝断片儿了。我们可没撒谎啊。你骂得那叫一情意绵绵啊。”
“笑屁呀你们几个！”我气得眼泪外涌。但却是真的不明白她们笑什么。
孟曦站起来，对我笑道：“又喝大了。行了，大半夜的，我也得回家了。儿子还在家等我呢。”
孔旭道：“我也得回去了。明早还得给我老公做早饭呢，楞说单位的早饭不好吃，气不气人！”
唐美笑嗔孟曦、孔旭：“行了，知道你们婚姻幸福了。我一个人也得回家了，独居女性不宜夜游。”
“我也走。”说着我就拿起了包。
她们仨同时看向我，嘴巴刚张开，陆旸的手就握住了我的后脖颈。她们仨笑着离开了包厢。包厢门关上，陆旸把我摁到椅子上，道：“咱们把话说明白。”
“好，那你说，刘老师的外孙是不是你儿子？！”我气势汹汹。
陆旸看着我，手还握着我的后脖颈，一张冷酷无情脸，道：“不是。”
“你家的钱，你有没有转移到我名下？”我气势汹汹。
“没有。”陆旸依旧一张冷酷无情脸。
我吞了一下喉咙，没有话了。
“就这些？夏天、秋天都过去了，冬天过了一半了，你就只想问我这些？”陆旸看着我问我。
我也较劲地看着他，他的脸还是冷酷无情脸，可眼睛里怎么有点不一样呢？我脸一扭，不看他，也不回答。
陆旸握了握我的后脖颈，说：“咱俩离了婚，你日子过得挺放飞啊。都这个点儿了还在外面喝大酒。”
我甩了甩他的手，没甩开，气道：“咱俩离婚了，你管不着。”
“哼，只要我想管，咱俩离没离婚、结没结婚我都管得着。”陆旸的语气，我真是想抽他。
八
我瞪向陆旸，气道：“既然这样你还离什么婚啊？你耍我！”
“不是你总是想让生活更小说一点嘛。怎么样？惊不惊喜？”陆旸冷酷无情地顽劣道。
“你得绝症了？”我突然有点儿害怕，怕他点头。陆旸冷酷无情是一贯的，顽劣我倒是第一次见。
陆旸怔怔地看着我，两秒后开口：“你这个反应，我挺意外的。你怕我死？”陆旸顽劣地看着我，握着我后脖颈的手握了握我的后脖颈。我在他的顽劣之中看到些满意神情是怎么回事？
“滚！”我用手去拨他握我后脖颈的手。
陆旸加了点力气握住我的后脖颈，认真地看着我，道：“路延，我有话和你说。”陆旸突然有点儿温柔，可手劲儿没有变小，不过握得我还有点儿舒服。
“你说话就说话，老抓我后脖颈子干什么！”我生气道，又拨了一下陆旸握我后脖颈的手，依旧没拨开。
陆旸笑了几声，道：“因为你只有这个地方能碰啊。”
我的耳朵猛地热了。
“当初，你还是小女孩儿，我搂你腰也不是，拉你胳膊又怕把你掰着，后脖颈子刚刚好，你害怕我弄伤了你，你就不敢乱动了，我也不用使太大劲儿。后来，我发现，我握你这里你还挺舒服的，而我也挺喜欢你的脖子的。”陆旸竟然真的在回答我的问题。可这次我分明就是在抱怨他握我脖子这个事儿，不是真的问他为什么。他这样，我有点儿措手不及，嘟哝道：“说得就像当年你不是小孩儿一样。再说了，谁舒服了。”我吞了一下喉咙。
“对，当年我们都是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喜欢。我以为我对你那样，你就懂了。毕竟除了你，我没对别的女孩儿那样过。我没有跟踪过除了你以外的女孩儿，没有护着除了你以外的女孩儿，没想过要带除了你以外的女孩儿走，也没想过要陪除了你以外的女孩儿过一辈子。”陆旸说着话时，眼里居然有泪。
“我|操，你是喝了酒了，还是嗑|了药了？你不是真的得绝症了吧！”我慌了，酒醉的呼吸又深又急。
陆旸看着我，道：“你这脏话是改不了了。”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道：“相思无解，应该也算是绝症了吧。”
“我去！”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去拨陆旸握我后脖颈的手。
陆旸害羞地笑了。
“我去！！”我太惊讶了，我从来没在陆旸的脸上看过这么迷人、这么少年的笑容。我看了看我喝过的酒，我没喝多啊，难道是酒有问题？“你给我酒里下药了？”我问陆旸。
陆旸摇头，道：“我还不至于卑微到下作。”
我不能说我现在看陆旸极其迷人，于是我闭口不言。
陆旸看着我，说：“我爷是个二流子，我爸是个流二代，我不想做流三代，所以我要出国读书，因为在那里，他们没办法支配我。原本计划里是没有你的，遇见你那天，我是才去办完一些手续。遇见你以后，我把你加进了计划里。”
“就那一眼？！”我不敢相信。
“那还要几眼？不过，喜欢你是那一眼，想把带在身边却是后来的事。我知道了你的学校、你的家，知道了你的脾气秉性，越知道越喜欢。虽然你笨笨的，可也不是不能成材，逼一逼你就行了。看，你现在不也有个慕尼黑工业大学的学位了吗？”陆旸笑着说。
“是交易吗？”我问陆旸。
“什么？”陆旸问我。
“你刚才说你要是连我都收服不了，你爸就会认为你还没成人，他就不会放你去德国念大学。所以，我是一张你爸给你的考卷，你为了出国才纠缠我的。是吗？”我怨眼看陆旸。
陆旸看着我，怨道：“我跟你说东你又跟我说西，你就不能认真听我说话吗？”
我翻了个白眼。从前他也没说过那些话，今天突然说这些，不知道他又算计什么呢。
陆旸突然深情起来，道：“笨蛋，你是我爸给我设的我出国的路障，他一直不想我走，他认为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我爸知道我心里有了你以后，便要我收了你。收了你，他才肯放我出国。”
“想出国那你就告诉他你心里没我不就行了嘛！”我生气道。
陆旸瞪着我道：“我为什么？！我明明就心里有你，而且我跟他提了新的要求，就是我不止要收了你，还要带你走，并且要他付钱。”陆旸看着我，眼神里有点得意的样子。
“你得意个屁呀！”我生气道。
陆旸笑道：“我赢了，成功地把你带在身边了，还不让得意了？”
我气道：“你们爷俩斗法，我们家跟着遭殃！”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好好走我的路，你干嘛过来量我身高？”陆旸怨眼看我。
“我……我就量下身高，怎么就叫招惹了！而且我是偷偷量的，没打算让你知道，谁让你那么精明，一眼就识破了的。”我强辩道。
陆旸轻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一贯嘴硬。我喜欢你，是我看了你一眼就忘不了了。你没招惹我，都是我招惹的你。”
我生气道：“说的好听，不想当流三代，可你还不是把我爸摁在地上了！”
陆旸道：“我也不想，是你爸太强硬了。又因为那天情况突变，时间紧迫，我不那样不行。咱俩结婚以后，我不跟你爸赔礼道歉了吗？对你爸比你几个堂兄弟对你大爷和你叔他们还孝顺。”
这倒是实情。我爷我奶去世的第二年，我爸年前去扫墓时，脚滑了一下，扭伤了。他亲自从德国回来侍候我爸。我不像他，是他们公司的红人，我当时请不下来假。等我拿到假回到家时，我爸都好利索了。当时我也没问他我爸都好了他怎么还不回德国。
“我爸脚崴了那回，他脚都好利索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儿。”我问陆旸。
“等你，等你回来，陪你在娘家待着，让你面子上好看。让你家里人知道你跟着我没受委屈。还可以和你一起回德国。我喜欢和你一起做一件事。”陆旸又是深情地说话。
“你别，你还是别这么说话了，我受不了。”我直打激灵。
“我不是故意今天这样的，是我一直都想这样，是你没给我机会。我约你去图书馆你要是去了，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陆旸一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