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的吧。
除了一条女朋友比替身享有双倍的零花钱外,没有一条有利于她。
什么叫她不得看除他以外的男人超过十秒钟。
什么叫协议有效期间,双方可以履行男女朋友的义务。
最后一点最不要脸,什么叫做可以觊觎他的身子,但是不能爱上他。
艹了,这是什么古早霸道总裁条约,沈西成可真把自己当回事,特意强调她不许动心。
这不就是典型的“越不让越想做”的禁果效应吗。
他是什么优等癞蛤-蟆认为她面对他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少女心。
整体看下来,全是霸王条款,她毫无主权。
姜禾绿不同意!
但说到嘴边的,却是:“我能拿回去慢慢看吗……”
一直面带微笑的助理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愣道:“怎么了?合约有什么问题吗?姜小姐不满意?”
“不是不是。”姜禾绿连忙摆手,犹豫解释道:“因为突然升级为女朋友,太高兴了,所以想多看看合约里的条件。”
原来是这样。
他就说嘛,这份协议比旧合约多了许多诱人的条件,怎么会遭到拒绝。
从“替身”升级为“女朋友”,是个人都会惊喜意外。
助理明白地点头:“没问题,拿回去仔细看吧!”
拿协议走的时候,姜禾绿内心复杂。
委屈,又没工夫委屈。
先前走投无路,她不得不求于沈家门前,自尊心和颜面全无。
这次的协议,再次提醒她当初的窘迫。
她希望当着沈二狗的面,把这份协议撕碎,摔他脸上说不干了。
但想想父亲的医药费和摇摇欲坠的姜氏,她只能小心翼翼装进土黄色的文件袋中。
来到医院,姜禾绿平复心境。
沈家给姜氏提供的帮助,不过是资金周转,姜氏想要真正活过来的话,得有能力强的管理人,姜禾绿希望病床上的父亲能早日康复,不然,她快撑不下去了。
探望之前,姜禾绿去医院里的连锁超市买了些水果。
不过大小姐日子后,她逐渐学会自己挑菜买水果。
挑了些季节性水果,送给店员,帮忙包装下。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不意外,是沈西成打来的,问她在哪。
“……我在医院呢……嗯……看我爸……去沈家见家长?明天可能没空……后天也……”
凭着感觉乱七八糟说了一番,姜禾绿意识到自己的口吻不对。
果然,沈西成察觉后,问她:“你是不是不开心?”
“怎么会呢。”
“合约上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全部都不满意。
“没有。”姜禾绿笑着否认,“挺好的。”
“那为什么不陪我见家长?”
“我最近想照顾我爸……”
“难道我要听你时间安排?”沈西成打断她:“还是说,你不想做我女朋友?”
再这样下去,就暴露了。
姜禾绿尽快整理自己的思绪,以一种十分委屈的口吻陈述:“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其实我一直暗恋你,但是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只能藏住自己的小心思,默默地喜欢你……”
她说话的时候,没注意门口来了两个人。
先出声的是正在叛逆变声期的少年:“这么多水果,我可不会挑,随便买点吧。”
少年身后的时怀见听着这抱怨的措辞,没应话,目光在包装好的果篮中筛选。
目光掠过篮子手柄,他看见一个柔弱的背影,葱白手指捏着手机,通话的语气温软低语。
不由得想起秘书后来介绍姜禾绿说的话。
一个明知沈二少有心上人,甘愿做替身陪在他身边的女孩。
这种爱而不得还要飞蛾扑火的人,遭到不少人耻笑。
从别人的口中,时怀见对于她的了解是“卑微”“痴情”“可怜”。
胆子还小。
“老时,你看什么呢。”少年突然问。
时怀见收回目光,“没什么。”
少年耸肩,顺着直线看到姜禾绿的倩影,又看看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嬉皮笑脸,想调侃他不改男人本色,却被时怀见塞了一怀的水果。
“拿着。”
从生活超市出来,姜禾绿继续通电话。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家长辈不喜欢她给她一千万希望她早点离开二少”。
通常,这种戏码,都是以“女方的爱”来计算分手费,所以她发挥自己的演技,表白得十分真诚。
果然,沈西成被她骗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话,这些都不是困难,我妈那边想抱孩子,如果你能满足她的话,问题不大。”
“……”
生孩子?
——他在想peach?
他不仅信了她的话!还说出比她更不要脸的话。
姜禾绿的内心再次燃起一把小火苗,挂了电话后,忍住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超市门口,买完果篮的两人结完账出来。
没走几步,时怀见再次看见前方的女孩。
姜禾绿步伐缓慢,微微低头,乍一看,一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模样。
然而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时怀见却听见她温柔不失暴躁的自言自语。
“沈二狗真把自己当优等癞蛤-蟆了,还想要老娘给他生孩子,我他妈现在只想拿一把天塌地陷紫金锤砸他脸上。”
声音轻,但骂得狠。
第4章 4
“按照他这个想法,我再伺候他几年,表现好的话就能从他女朋友升级他妈了?”
“狗都知道找电线杆下撒尿,他怎么就不找找自己的定位?”
姜禾绿沉淀许久的委屈,忍不住发泄出来。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遭遇,是想不到天底下还有沈二狗这种不要脸的男人,他凭什么认为她对他死心塌地,随意压榨?
是她把深情演得太逼真了吗。
她明明只想要钱好吗。
他却把他自己高高挂在天上,认为她垂涎他的脸,他的身子,他的地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并且看在她良好表现上,勉勉强强允许她做他的女朋友,还用“沈太太”位置来引诱她未婚先孕。
他把女人当什么了?生育工具?
一、点、都、没、把、她、当、人、看!
骂完之后,姜禾绿心里舒坦多了,整理好心情,加快步伐,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行人。
因为见长辈,姜禾绿的穿着得体很多,短裙换成了中规中矩的浅色牛仔裤,脚蹬gucci小白鞋,挎了个盛满新鲜水果的帆布包,来到医院住院部。
逢周末,来住院部看望病人的家属不少。
大楼门口,透过墨镜的滤层,姜禾绿隐隐约约看到半熟悉半陌生的身影。
她把墨镜摘下,再定睛看去——
上次碰面的时家太子爷?
在人来人往的平凡穿着中,男人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衣领干净得一丝不苟,俨然鹤立鸡群,气质出众,一看便是成熟精英人士。
他旁边还有一个少年,两人站在一起,时怀见似乎更显稳重。人人都说,三十岁是男人的分水岭,既不属于青年也不属于中年,是男人事业巅峰,父母健在,家庭美满的时期,然而外面并未有关于太子爷结婚的新闻,孩子却莫名多出了一个。
流传在外的除去关于他的商务介绍,只剩下不利于他的负-面评价。
譬如他有个相当于他一半年纪的儿子。
视线掠过人群,姜禾绿打量一番那个少年。
瘦瘦高高,一身休闲运动装,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本想再观察他们到底像不像亲生父子,姜禾绿突然想到他问那句“项链烫手”,以及自己做的梦,脸蛋不知不觉升高温度,目光也错开了。
看着他们往高级病房的电梯走去,姜禾绿不愿意碰面,便站在后面,等下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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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绿拎着水果,脚步没挨病房,便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细眉不由得轻拧,她直接推门进去,果然看见父亲的堂兄表弟,还有几个呐喊助威的婶婶,围聚一堂。
他们人多,来势汹汹,打着病人家属的旗号,专门来这里喧闹,护士医生奈何不得,只让他们小声点。
在争夺家财面前,怎么可能小点声。
个个喉咙快戳破天际了。
“要我说啊,大哥你就给个痛快话,反正卖给别人也是卖,倒不如给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