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回头看去，一回头，却看见涂栩。
那瞬间，他心跳快了几分。
涂栩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
苏怀吸了吸鼻子，“你跟着我干嘛？”
“谁说我跟着你了？”涂栩来到马路上。
这里应该是条老国道，有些旧，没有车。
苏怀嘴唇翕动，迈开脚就走。
他往东，涂栩悠哉悠哉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苏怀又转头，往西走，涂栩没一会儿就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苏怀气到，一屁股坐在马路边。
涂栩东看看西看看，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上去。
他坐下就坐下，屁股后面的大尾巴还欢快地左摇摇右晃晃，看得苏怀恨不得上去给他毛扒光。
三只小狐狸可怜兮兮地蹲在一边，时不时偷看苏怀一眼，一副想要过来撒娇又不敢的样子。
苏怀被这一大三小气笑，他开口，“你们就准备这么跟着我一辈子？”
涂栩见苏怀主动开口，坐直了身体，“看心情。”
“哦，那你说说看，你因为什么才一直跟着我，我一定改。”
涂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你到底……”
他很想问苏怀到底怎么了，但话说到一半又似乎明白了过来。
他放弃去禁地寻找封帆，转而追着苏怀来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尾巴甩甩，沉默。
苏怀等了会，没等到答案，起身就走。
他也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就像小孩耍脾气，但他也确实腻了跟着涂栩满世界找封帆。
而且，他也不想知道涂栩找到封帆之后，他们会有多好。
“那你想怎样？”涂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怀回头看去。
“你说。”涂栩看着他。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深邃无比，仿佛要把人吞噬进去。
“你的事情干嘛问我？”
涂栩跳下石头，大步来到苏怀面前，他直直盯着苏怀，看得苏怀都有些慌。
“我说了又不算……”苏怀心虚。
涂栩跨前一步，他一把抓住苏怀的手，把苏怀拉进怀中。
下一刻，不等苏怀反应过来，他就俯身吻了上来。
涂栩狠狠地吮上他的唇，像是要把他吃掉。
随之袭来的，还有涂栩身上的气息。
那气息，让苏怀心脏狂跳不止，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苏怀本能的想要躲开，他伸手抵在涂栩胸口，用力推他，涂栩却抱得更紧。
涂栩一点也不给他逃走的机会，他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苏怀融进身体。
涂栩在苏怀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愤恨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说了算，我听你的，行了吧！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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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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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涂栩低沉沙哑的声音，苏怀心脏砰砰直跳。
他试着去推开涂栩，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他感受着唇上的亲吻，嗅着鼻息间的气息。整个人像落入滚烫的海水里，越陷越深，最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一吻结束，苏怀红着脸靠在涂栩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涂栩拥抱着他，抱得很紧，勒得苏怀都感觉到疼痛。
苏怀并不讨厌那种感觉，反而有种心中什么地方逐渐被充满，整个人都变得充实的感觉。
缓过劲来，苏怀推了推涂栩。
这次，涂栩念念不舍地放了手。
两人面对着面站着，涂栩微眯着眼舔了舔嘴唇，“走这边。”
说着，他转身向着他刚刚的方向走去。
苏怀抬起红彤彤的脸朝他看了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涂栩走在前面尾巴压下来，把苏怀前面的路都压得结结实实的，没有了树枝，也没了荆棘。
重新回到树林，涂栩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去哪？”
苏怀偷偷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涂栩真的要听他的？
苏怀没回答，涂栩就继续往前走。
涂栩走在最前面，苏怀跟在他的尾巴后面，三只小狐狸则排成一排跟在苏怀背后，队伍排得长长的。
苏怀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去青唐门。”
涂栩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他眼中带着几分诧异，似乎没想到苏怀会说去青唐门。
涂栩想了想，道：“我之前去找你的时候，在你们青唐门禁地那边嗅到了封帆的味道。”
既然都说了要听苏怀的，那他就不准备瞒着苏怀。
虽然他还是想找到封帆，想要一个说法，但有了封帆那件事情之后，涂栩也学聪明了。
有些事情，要把握当下。
等后悔了再想去把握，再去追悔，那就迟了。
“……我知道。”苏怀嘀咕。
他就是知道才去的，他想要给这件事做个了解。
涂栩挑眉，“你怎么知道？”
“猜到了。”
之前他师父他们讨论涂栩的情况时，他就猜到了几分。
那结界太过精妙，不是一般的结界，而且那是封帆最后出现的地方。
涂栩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走了。”苏怀绕过涂栩，主动往前走去。
涂栩看着苏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追上来，他与苏怀并肩，嘴角噙着笑。
“你笑什么？”苏怀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涂栩那笑容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没什么。”涂栩走到前面去开路。
苏怀瞪着他的背影，愈发气鼓鼓起来，他追着涂栩的尾巴要去踩他的尾巴尖，那尾巴却在他角落下去之前就往旁边躲去。
苏怀追着踩，涂栩明明没回头，却总能精确地避开。
好一会儿后，苏怀气喘吁吁的放弃，他凶巴巴的冲着涂栩舞了舞拳头。
涂栩那尾巴却晃了晃，欠揍得不行。
安静下来，苏怀静静地跟在涂栩身后。
穿过树林，来到树林另外一边，看见田地，苏怀熟练地掏出幻化符贴到涂栩尾巴上。
走过村落，来到一条大马路上，苏怀一边琢磨着拦车，一边问道：“你找到封帆之后准备怎么样？”
从之前开始，苏怀就一直觉得涂栩就算找到了封帆，也不可能杀了封帆。
那会儿涂栩要做什么与他无关，但现在不同。
现在涂栩要是敢和封帆牵扯不清旧情复燃，他就把涂栩尾巴上的毛用镊子全部拔光！！
一根不剩的，全部拔光！
苏怀面露凶光，三只小狐狸似乎察觉到什么，也都跟着露出凶巴巴的表情看着涂栩。
涂栩要是说错了，它们就一起上，把涂栩揍一顿。
“揍他一顿。”涂栩道。
“啊？”苏怀有那么瞬间还以为涂栩偷窥了他的想法，因为他正想着怎么揍涂栩。
“我说揍他一顿。”涂栩道。
苏怀讶然。
涂栩回头看来，他上下打量苏怀，最终撂下一句“笨蛋”。
苏怀在想些什么，他怎么会不懂？
苏怀那点想法全部都写在他脸上了。
被看穿，苏怀脸上马上就是一红。
两人顺着公路走了十来分钟，才总算拦到车，不过这次是涂栩拦的车，
因为直到和司机商量车费时，苏怀才窘迫的发现他没带钱。
之前涂栩突然就跳出来把他拐走，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时间，这也让他根本来不及回去拿自己的背包和钱。
他全身上下，现在就只剩下两张贴身带着的符。
上了车，苏怀有些紧张地看着私家车的司机，“你把他怎么了？”
涂栩悠闲地靠在凳子上，“你放心，不会死的。”
苏怀就是麻烦，不相干的人的生死也要管，这一点倒当真和封帆一模一样。
涂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变得不一样的人是他。
当年的事情，被封印的这几百年，涂栩不是没有想过到底是谁错了。
一开始，他始终觉得他没做错，是封帆小题大做。
后来发现他真的被封印离不开后，他才有些慌了。但那时候他也觉得错的不是他，至少不全是他。
再后来，涂栩倒是冷静了不少。
他觉得那件事确实不能全怪他，但他也大概明白了封帆生气的原因，他就没把那些人的命当一回事。
对于妖怪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对于封帆来说，这大概是无法接受的事。
“在想什么？”苏怀一看就知道涂栩肯定又在想封帆，他眉头都快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