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看过无数场雪，却还没有和朱朝阳一起看过。
“其实，我们未必要去北京啊，还可以去杭州看看西湖下雪。”
“晶晶……”
“今年寒假就去吧，肯定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杭州下雪，还有等我明年考上Q大你岂不是就成了我研究生学长了哈哈哈哈。”
“好。”
只要你答应，去哪里都好。
毕竟我想看的从来都不是雪。
朱朝阳半夜回到家收到了严良的电话。
“朝阳啊，我本来想定时发送的，那个什么就不小心忘了，想起来赶紧给你发过去，没耽误你事儿吧？”
“没有，你发的时间正好严良。”朱朝阳勾唇笑了笑。
录取通知是真的，只是不是今天收到的而已。
晶晶还是太容易心软了。
第十三章
第二次高考比第一次高考早了几年。
所以这次碰到的高考试卷很有可能上辈子当作过模拟卷，如果能早预料到绝对要把各科答案都一字不差的背一遍，省状元就是我！
然而也只能单纯这么想想放松一下考前心情，就是她真正做过的那套高考题现在也忘的七七八八了。
这次得努力考啊，要当朱朝阳学妹来着。
保研成功的朱朝阳整个大四都十分的闲，至少在朱晶晶看来是这样。
最闲的人和最忙的人碰到一起，这一年没少了朱朝阳辅导她的功课。
本身水平十分在线所以一般询问他的都是些拿不定的压轴题。
朱朝阳不知道是出于水平过高一时低不下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是给出让人难以看懂的解题思路，在她提问后解释这是上了大学会学到的某定理。
？？
简直耽误她的时间。
见她真的开始生气又迅速换了一种正经的解法一边说，“我就是觉得你生气的样子可爱。”
听起来更让人生气了呢。
总之终于到了真正要高考的时刻。
“一个透明袋子就够了，记住不要带金属的东西。”朱朝阳站在书桌旁看她收拾用具。
记得他中学时期每次考试进考场只带一支笔，高考算得上是全副武装了。
“对对对，老师有嘱咐过一定不能带金属的东西，甚至胸衣最好穿……”拿笔的手突然一顿，尴尬的抬头看看朱朝阳，“我的意思是，都穿棉质无金属的衣服最好，要不然被拦住了很麻烦……”
朱朝阳挑眉一笑，“你们老师说的对。”
“……”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我出去拿点水果吧，收拾的差不多了”
出去路过客厅王瑶正在沙发上坐着，“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妈妈，我去拿点吃的，顺便还有几道题想问问……我哥。”
朱朝阳鲜少在王瑶在家的时候来，这次属于特殊情况，两人除了见面时平淡的打了一声招呼没再有别的接触。
大约也是朱朝阳一直在她房间里待着不出来的原因。
床头换了一副田园风的油画，其他的和上次来时没有什么变化。
朱朝阳打量一遍房间走到桌前帮她整理一下书桌。
说是高考后就要卖书，除了桌子上，旁边的地上也堆了许多以后用不到的书籍。
堆的未免有些随意，蹲下身子将四散的书整齐的码放一下。
看的出书的纸张很有年代质感，应该很多都是她小时候买的。
摞在一起整齐多了，略有强迫症的朱朝阳很满意。
正要站起身看到地上散着的一张纸，也许是哪本书中散落的吧。
边角泛灰，里面的笔水能从背面看出来，已经有些晕染。
以为是她儿时的涂鸦，随意的打开对折的纸张。
“哈哈哈哈，我拼了好久的水果拼盘，上面还洒了好几袋酸奶……”朱晶晶推门进屋。
“哇偶，你整理的好整齐啊哥哥。”她本来是想随便找个袋子装起来算了。
“这本格林童话我记得是小学毕业时候买的，怎么不小心扔出来了，不行，我现在童心依旧还想看。”伸手把放在最上面的童话书拿起来放回书架。
“你盯着我干嘛呀，吃水果吧。”转头看到朱朝阳直直地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嗯。”朱朝阳垂眸，收回视线。
高考那两天下了两天的雨，考完最后一门天才渐渐见晴。
云层渐开泄出的那丝金色余晖已足够为这场盛事增光添彩。
一家人开心的去早定好的饭店吃了一顿庆功宴，到晚上的时候收到了朱朝阳的消息。
“哥——”朱晶晶远远看到他朝他跑过去，“我觉得我稳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叫我学妹了！”
两人约在一个近海的公园，四处都是晚上出来遛弯的人，貌似还有不少刚高考完的学生三五成群追忆往昔。
不知道是不是公园彩灯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的缘故，朱晶晶总感觉朱朝阳现在的眼神十分晦暗不明。
“你不高兴吗哥哥？”收起笑容，感觉气氛不对劲。
“高兴。”朱朝阳开口，面上却丝毫看不出高兴的样子。
“晶晶，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顺便想让你给我讲一讲，因为我没看懂。”
朱朝阳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什么东西？”心中奇怪，接过那张看起来磨损的有些旧的纸折开，映着旁边路灯不够亮的光线看。
只看了一眼，心就凉了一半。
或者说浑身都开始发凉，是出冷汗的感觉。
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她亲笔所写，在那个遥远的夏天，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交错复杂的布局和变幻莫测的人心，她只能用自己的思维一点一点推导出事情的可能性走向。
所有事情结束于一个万里无云的下午，碎金似的阳光破门而入的那一刻。
“恰好上面有些我认识的人。”朱朝阳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从她打开那一刻脸色大变就知道这件事绝对和她有关系。
“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你是怎么认识的了，晶晶，或者？”
朱晶晶放下纸不再看，微微喘气，视线移到那边宽阔的海滨广场上。
外面热内里冷，冷热交加的实在不舒服。
“我……”
已经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在朱朝阳眼中她一直对那个夏天的事情毫不知情，只在最后被莫名其妙绑架了一次，但是张东升又怎么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对她讲他们做了什么呢？
抬头看向朱朝阳的眼睛，里面满是陌生的疏离感。
缭绕在心间的缕缕思绪瞬间扯得刺痛。
“哥哥……”
“还有一些神奇的旁支末节，我都不记得自己做过那些事情了。”
平淡的语气却说着步步紧逼的话。
朱晶晶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的眼神，你确实没有做过，在这个朱晶晶没有死的世界。
“那个……”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不销毁这种东西？“你有没有研究过……蝴蝶效应？”
本想用预言梦来搪塞一下，但是朱朝阳发现了突破口后连起了之前所有的蛛丝马迹简直化身推理大神，最后被逼问的只能全盘托出。
“就是这样，真的没有别的了，这次一点都没有骗你。”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这件事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是一定要死守的秘密，只是说出来周边也没有人会相信，生活后来正常的继续过也没有必要和谁说。
如今不告诉朱朝阳真相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干脆说完了也轻松，左右也不是古时候他不至于要拿火把烧了她吧？
经历一场天人交战，只感觉身心俱疲，看了看旁边，在台阶上坐下感受吹过来的海风。
朱朝阳也在她旁边坐下。
“我说呢。”
“什么？”也不知道他这次信了没有。
“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聪慧可爱。”
“？？？”朱晶晶睁大眼睛转头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所以最后宁就得出来一个这样的结论，你稍微质疑一下我也行啊？？
“其实之前有类似的猜测，要不然无法解释你的事情。”
只是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不得到确切的证实依旧有些无法相信罢了。
“物理果然玄妙，我应该学物理的。”
“我也觉得你应该学物理。”朱晶晶深以为然。
“为什么？”朱朝阳偏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