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这都被人家给……”桑静香也说了话:“好在那人也不算是个坏的,答应了娶你为妻。你便……好生养着吧,嫁妆的事……”
桑静香想,到底是自己亲姐姐遗留下来的骨血,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管。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凤云倾就冷笑了一声,凉凉冷冷的说:“三皇子确实是个有身份的,表妹的如意算盘打的也不错,只不过,三皇子乃是当今皇后娘娘所出,皇后娘娘最重身份,你一个寄居我永安侯府的孤女……有什么身份可言?”
“自然,因着我爹娘疼你,这些年亦没少在你的要求下带你参加贵人举办的宴会,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你是我凤家的二小姐,但正如我方才所说,你这妹妹前面,毕竟挂着一个“表”字,若真想做那皇家儿媳,身世势必要被贵人查一查的,届时,知你克父克母克九族,你想做三皇子的妻子,怕是不能够吧?便是做个侧妃,亦有些困难!”
前世,江初雪也是这样在她的父母面前扮可怜,还自导自演了一场“自尽”,提及自己被人要了清白,虽那人愿娶她为妻,然她觉得自己给永安侯府蒙了羞,要以死维护永安侯府的清誉!
永安侯府自是半点不敢责骂她,反倒是劝慰她,开解她,对她关怀备至,并为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待她与三皇子的事情说出来,一跃成为了珏王妃,那十里花嫁,妒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她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小产了,没了孩子作为依仗,便是用着一副伪善的美人皮哄的所有人都欢喜她,宠爱她的吗?
可如若,早早的将她和轩辕珏的奸情放在明处,早早的让她的身份卑微的事情广为人知,早早的让她沦为恩将仇报,抢自己表姐男人的荡、妇呢?甚至,将她身上更多龌龊、阴毒的秘密挖掘出来。
——她还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吗?
“什么?倾儿,你说什么?”凤成州刚刚才缓和一些的脸色更加阴沉:“你说初雪去寺庙的路上,将她给……那人是三皇子?这……这怎么可能呢?”
“如何便不可能了?父亲,女儿再不孝,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骗您!您眼里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太多的江初雪,根本就没去寺庙为我凤家祈福,这几个月,她去了江南……至于她做了什么,凤家在江南的铺子也不少,随便去问几个掌柜的,便清清楚楚了。”
说到这里,凤云倾从桑静香的怀里出来,站在了江初雪的面前,清澈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悲痛:“七年前,江家夜里的一场大火,烧没了十几条人命,只你和一个婆子逃了出来,千里迢迢找到上京城,我爹娘怜悯你,收留了你,我亦因与你年纪相仿,与你诸多亲近,甚至一度真的将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看待。
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与我说你心仪尚书府的大公子,一转眼,就背着我与三皇子暗通曲款,甚至瞒骗永安侯府的所有人,与三皇子一道下了江南,如今有孕,却又想含糊过去?
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爹爹,娘亲,女儿过去几年不懂事,只看好男人的颜色,是以对三皇子疯狂了些,可如今细细想来,再好的颜色,亦比不上一份真感情,这份疯狂,自然也就淡了。
不过是个男人,初雪表妹若真的想要,我便给了她也未尝不可,可她不该骗我,不该骗爹娘,不该背着我们与三皇子相好,这便不是情有可原,这是忘恩负义!”
第18章 打脸第二式
凤成州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倾儿离家出走这几个月,竟真的将与三皇子之间的事情想通了?这倒真不是坏事。
可若倾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初雪这个孩子……这些年莫不是一直在永安侯府演戏?
凤成州的视线落到面色惨白的江初雪身上,想起这些年,确实每次有贵人举办宴会,不是倾儿小病一场去不了,夫人只能带江初雪去,便是江初雪在他和夫人面前说些软话,夫人一心软,也就带她去了。
江初雪在府里面将尊卑分的很清楚,他倒是未曾留意过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若是真将她传成了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若说她不是故意的,自然也圆不过去。
毕竟,任何场合,她多解释一句,结果便会不同。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瞒着他和夫人悄悄有了三皇子的骨血?那三皇子轩辕珏,靠近凤府是为了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那人当初可是一口一个倾慕倾儿,甚至,还亲手写下过会善待他女儿的承诺书!
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渐渐的变了,他还以为是自家女儿性子不好,惹得三皇子嫌恶了……可这里面,莫非也有江初雪的手笔?
江初雪是夫人亲姐姐的遗孤,这些年在永安侯府,他和夫人也是将她当成了女儿看待的。
但凡倾儿有的,都没少了她那一份。
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若是她只是面上纯善,实则心怀不轨,想踩着他的倾儿、甚至是整个永安侯府往上跑,那他也就容不下她了!
“江初雪,你表姐说的事,可是真的?”凤成州严肃的问。
这话,继续承认着江初雪,却到底在“初雪”前面挂了一个“外姓”,疏离的意思马上就显露了出来。
江初雪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姨父,我……我……”
她猛地将头磕在了地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云倾小姐,对不起永安侯府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应该在三皇子向我示好的时候便主动拒绝他的,亦该在他向我表露心意的时候早早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更不该在他大胆对我做……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没有抵死反抗。”
“依着表妹这么说,竟是那三皇子太过于孟浪,强逼了你不成?”凤云倾再一次打断了江初雪的话:“可就在我回府之前,三皇子还刻意来找过我,说从你一年前送他香囊的那一日,他便欢喜上了你,多少次与你花前月下,共诉情长,他道你与他乃是两情相悦,让我成全你们呢!”
轩辕王朝,闺中女儿赠送男子香囊,是为寄托情思,是思慕之意。
桑静香听了这话,脸色也跨了下来,一年前?那不正好是三皇子追求倾儿追的紧,倾儿亦对三皇子无比欢喜的时候吗?
若是初雪在这个时候给三皇子赠送香囊,岂不是在破坏三皇子和倾儿之间的感情?
“初雪,你当真……那般做了?”
“没有,我没有,我……”江初雪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却还强撑着不肯承认:“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故意破坏表姐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亦是意外才有的,若是表姐不高兴了,我回去就喝药将孩子堕掉!”
“在初雪的心里,姨父姨母还有表姐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我是断不可能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来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外面的传言越来越难听,是我让永安侯府蒙羞了,我实在无地自容,亦没有能力挽回些什么,唯有……唯有以死以保全永安侯府的声誉。”
“姨父、姨母、表姐,你们今生对初雪的大恩大德,初雪来生再报!”
话音落了,江初雪才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往了往,朝院子里的养莲花的大水缸撞过去!
“初雪!”桑静香吓得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想要抓住江初雪。
却有人比她更快——凤云倾几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江初雪的冲势,那双看似纤细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江初雪的肩膀,竟使得她前后都动弹不得。
“云倾表姐,你……你这是何意?”江初雪想过有人会拦住她,若是没人拦着,她还能真的寻思不成?当然不!
但她没想到,这个拦住她的人,会是凤云倾。
“何意?”凤云倾冷笑了一声:“江初雪,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何意?便是无媒苟合,你肚子里仍是皇家的血脉,孩子未出生之前,你一头撞死在我永安侯府,莫非是想让我永安侯府背上残害皇嗣的大罪?”
“你口口声声道是为了我永安侯府好,便是用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态度,以死来要挟我永安侯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