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娘之于苏克明是什么,萧燕很清楚,这从侧面说明,苏克明对那个孩子的在乎。要是个女孩儿也就算了,若是个男孩儿
“楣儿,我先回去了。”
萧燕正打算回去,苏泽恺从外面跑了进来,几乎是冲进了屋子。
他从外面骑马赶回了苏府,到家后,跑到笙辉苑,扑了个空,又从笙辉苑跑到倾荣院,他跑的急,整个人是气喘吁吁,脸上都是汗,呼出的气,都有白雾。
萧燕见他这样,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忙站了起来,苏泽恺扶着腿,指着桌上的水壶,说了个水。
方嬷嬷忙倒了杯水,苏泽恺一口气全喝了,还觉得不够,直接走到桌旁,拿着茶壶往自己嘴巴里灌,把萧燕都给吓着了。
苏泽恺把茶壶里的水都喝的差不多了,紧绷着的喉咙舒服了些,找了个凳子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苏倾楣问苏泽恺。
“大妹妹被蛇咬了?还是为了救祖母?”
苏泽恺一早就出门会友了。
他每次外出,都会告知信任的小厮,自己的行踪,一旦苏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出面的,他就可以立马赶回来。
苏梁浅被毒蛇咬伤的事情,他也是差不多第一时间就知道的,心里还高兴了许久,但具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清楚。
他本来是想回来了解情况的,主要是想看看苏梁浅有没有死。
他是希望她死的,那样苏府就可以回到从前萧燕独大,他的一切,顺风顺水,但几年的局王承辉也在。
他上次本来是想带王承辉去飙风寨,作为见证人看苏梁浅和一个可以给她做父亲的强盗头子成婚,结果却是个乌龙,王承辉养尊处优,他把人给得罪了,他这个身份,想见他一面并不容易,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是留下来想办法努力修补关系。
“你的人告诉你的?”
苏倾楣知道,不管苏泽恺去哪里,苏府都有他的耳目。
苏泽恺会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但是他说这话的口气,还有他的反应,却仿佛这其中有一件什么天大的事情。
“什么我的人告诉我的,外面都传遍了!”
苏泽恺面色冷凝,声音很大。
“我和几个朋友喝酒,酒楼里到处都在传呢,人家都编成故事了,说苏梁浅舍身救祖母被毒蛇咬了,现在昏迷不醒,不止这些,还有母亲之前逼迫六姨娘打胎嫁祸给她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母亲您就是因此不能管家,还说我”
苏泽恺手握成拳,没继续说下去,冷凝的脸色,变的阴沉。
说他其实不是养子,而是苏克明和萧燕生的,萧燕怕影响了他的地位动的手,还说他也想害苏梁浅,那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自然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王承辉那纨绔也嘲笑他,说他是伪君子,苏泽恺待不下去,就回来了。
“你说什么?”
萧燕和苏倾楣两人异口同声,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说母亲本来是想害六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的,刚好祖母和苏梁浅去看她,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那天后来请来给六姨娘看病的几个大夫,都站出来证实了这件事!还有今天的大夫,他说你给了他一笔银子,想让苏梁浅永远醒不过来!”
苏泽恺红着眼,瞪着萧燕,吼出了声,“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岂不成了毒妇!”戕害嫡女庶子,甚至是嫡女,这都是极重的罪名。
萧燕不堪打击,向后退了几步。
完蛋了,她辛苦经营的名声,全毁了。
这马上就过年了,她怎么出去会友?她还有什么脸面?
苏倾楣也是脸色煞白,她原先也觉得,这应该不是个计谋,毕竟哪个惜命的人,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但现在,她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苏梁浅一开始布置好的。
萧燕是她的生母,哪怕她将自己的名声经营的再好,她再完美,有一个毒妇母亲,一切都会是枉然。
苏倾楣更气萧燕,气的一次次的,没一件事情办好。
但刚刚方嬷嬷也说了,上门给苏梁浅解毒的大夫,是秋灵找的,那就是苏梁浅的人,不管出面的是谁,只怕结果都会如此。
她甚至庆幸,萧燕提前来了,当时追出去的是她,不然,这恶妇的罪名,直接就是她了,对她更加不利。
如果那两个丫鬟,就是荆国公府的人,那这件事情,就是荆国公府在捣鬼。
苏府,她和苏梁浅的较量,其实也是和荆国公府的较量。
这是荆国公府蓄谋已久,还是沈家的老太太,为了苏梁浅,出动的一支自己暗藏着的力量。
如果是后面一个,苏倾楣觉得自己更加嫉恨苏梁浅了。
另外一边,苏泽恺不停的责怪萧燕,萧燕本就备受打击,情绪看着比前几日崩溃的还厉害。
“现在是相互指责闹内讧的时候吗?”
苏倾楣也不满,她内心甚至有难以排解的恐惧害怕,她也想要发泄,像苏泽恺对萧燕那样,但她,从不做无用功。
萧燕没话,眼泪掉的更凶。
苏泽恺瞪着苏倾楣,没好气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何止是不友善,甚至还带着怨气。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他觉得,苏倾楣也有责任。
现在的情况,他受到的波及冲击,明显比苏倾楣大。
他不爽!
在苏泽恺眼里,苏家上下的人,都亏欠了他的,尤其是萧燕苏倾楣苏梁浅,都应该为他牺牲,当然,苏克明更是,但是他不敢对苏克明提这样的要求,而苏倾楣,更不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这些事情,只是外面在传,再怎么沸沸扬扬,只要祖母和父亲不出面,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就是谣传,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是想告诉别人,还是想直接让别人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在场的心里都清楚,苏老夫人和苏克明,是不可能证实这件事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要不要找人说我们是冤枉的?将那些流言顶下去!”苏泽恺建议道。
苏倾楣略微思虑了片刻,“那样做就太过明显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做好自己,堂堂正正,而不是心虚慌乱,外人自然就会觉得我们是冤枉的!”
苏倾楣的话,倒是让苏泽恺和萧燕平静了不少。
苏泽恺看向苏倾楣,她就在自己的面前端坐着,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妹妹,遇事不乱,比他厉害多了,比他更像舅舅萧镇海。
“父亲他现在比我们更急呢。”
萧燕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到一旁,方嬷嬷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母亲在这当口,名声受损,对父亲的仕途势必会产生影响,父亲定然会不快,母亲您是正房,就该有主母的气度,不要事事都争风吃醋!”
被自己的女儿训斥,还是当着下人的面,萧燕尴尬又不高兴,但现在这种时局,她知道苏倾楣说的也没错。
“你的名声,现在对父亲仕途的影响不是最主要的,而是谁在传遍这件事,谁在害他!”
萧燕一听这话,很快想到了替死鬼,眼睛瞬时就亮了起来。
“那条蛇,一定要在苏梁浅醒来前找到。”
苏倾楣有种强烈的预感,那条蛇没找到,后面可能还会再出状况。
“苏梁浅这次要没死醒过来,今后的风波会更多,不要一出点事就自乱阵脚!舅舅应该就回来了,我到时候去萧家一趟!”
既然荆国公府也参与了其中,她自然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萧镇海,同时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算。
这是崛起的萧家,和沈家的较量。
短短一日的时间,苏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传遍了街头巷尾。
苏克明听了苏老夫人的话,也是还不怎么放心六姨娘腹中的胎儿,从福寿院离开后,并没有找萧燕,而是去了念瑜苑,他是在萧燕后才知道,苏梁浅的事,已经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了。
要只是苏梁浅舍身救苏母的事也罢了,苏梁浅能有这样的好名声,对苏家的其他姐妹,对苏家,对他,都没坏处,偏将萧燕牵扯进来的,想到这件事对自己对苏泽恺苏倾楣的影响,他自己都想狠狠的惩罚萧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