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丰武功不高,在最后的排名中垫底,只能无奈来到玉楼春。
玉楼春表面上是一个小馆馆,但实际上是一个搜集线索、打探消息的地方。
玉楼春里面有清馆,像易渐离就是,卖艺不卖身。
易渐离刚来到玉楼春的时候,震惊京城,宾客云集。
即便他琴弹得很差,捧场的人也都纷纷夸他。
他就待在纱帐之后,别人看不见他,也都愿意为他一掷千金,只是因为俞诚泽倾心于他。
易渐离没有什么任务要做,也不用出卖肉体,就只是需要应对隔三差五来看他的俞诚泽而已。
但罗丰就不一样了,罗丰成年后接待过各种各样的人,从他们嘴里撬出了许许多多的隐秘。
有些客人后来暴毙,也有漏网之鱼。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对罗丰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易渐离求过俞诚泽,希望俞诚泽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庇护罗丰。俞诚泽提出条件,要他心甘情愿地跟随俞诚 泽。
“你是不是为了我去求皇上了? ”
咸湿的泪水从易渐离眼角滑过,那天罗丰说过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
比起小时候,二十岁的罗丰显然更加成熟,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与沉稳。
那时,罗丰美艳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涩声道:“我知道九王爷于你有恩,你爱慕九王爷,你一定可以找到机会 成为九王爷的手下,千万不要为了我答应皇上。”
易渐离听了俞诚泽幵岀的条件后没有立刻答应。
他想了整整一夜,纠结了许久,心里虽然难受,但已经有点想要答应了。
“你如果答应了皇上,我宁愿去死。”
罗丰低着头,很温顺的样子,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决绝。
有那么多自诩刚毅的男人,面对危机下跪起来比谁都快。
而罗丰长相受人嘲讽,却能无畏坦荡地面对生死。
罗丰说:“这么多年,我积累了一些人脉。我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我只想救你出去。你在终检中拔得头 筹,理应成为最优秀的刺客或侍卫,不应该在这种烟花之地,明珠暗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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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逃离皇宫失败【双更】
易渐离心急如焚,却无济于事,别无他法,只好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如注,很快从他的嘴角溢出。
易渐离不同于别的人,他当过药人,对很多毒药都免疫,就算不能完全抵抗,也能很快恢复。
他这次中的是迷药,如果寻常人,肯定要瘫上整整十二个时辰。
好在易渐离能够在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记忆恢复的精神之痛,加上舌头被咬破的皮肉之苦,足够了。
“我不能在这个时刻倒下!”
易渐离眼神坚定,撑着从床上起身,手指哆嗦着将衣服穿戴整齐。
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消耗了,一定要全部恢复,仅仅只是勉强行动还不够,他还要全部的武功。
易渐离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一遍,锁定角落的镜子。
他一幵始落地,走路摇摇摆摆,慢慢就变得稳健起来。他没有软弱的资本,残酷的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去勇 敢。
就快到了。
易渐离一把捞过银镜,扔在地上。
银镜碎裂的声音响起。
“易公子,你还好吧? ”陆惟演虽然在询问,可是已经准备推门进来。
一定要赶在陆惟演发现之前!
易渐离狠狠握住银镜碎片,从自己的胳膊肘一路划到手腕。
鲜血像一池倒翻的湖水,瞬间流了一地。
很好,能够轻盈地行动起来了,内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易渐离扯下一小块布料捆住大臂,在身上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他左顾右盼,从墙上取下一把剑。
如果不是形势紧急,易渐离真的想放声大笑,老子终于拿到剑了,这可是我最趁手的兵器。
拿到剑的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刺客,一个侍卫,更像是一个潇洒的侠客,一个游荡天涯的浪子。
陆惟演没有想到易渐离中了如此霸道的迷药,还能够行动自若,又看到满地鲜血,惟恐易渐离有任何闪失。
“来人啦!易公子要逃离寝宫了!”
易渐离足尖轻点,飞燕一般从窗口窜出。只论轻功,能够追上他易渐离的人还没有出生。
“易公子,箭雨可不长眼睛,你确定要试试看吗? ”
易渐离一个激灵,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屋顶上满是背着机桔箭弩的守卫。
陆惟演的武功也不比易渐离差上多少,他似慢实快,挽着拂尘,很快飞上易渐离站立的屋檐。
“易公子,你这样,咱家很难做人。你留在养心殿里,好吃好喝,性命无忧,而且罗丰罗公子也能安然无恙。
但你要是不顾咱家的安危,执意离去,我死了倒在其次,罗公子的性命才叫金贵。你可仔细掂量着。”
易渐离盯着陆惟演,半晌幵口:
“陆掌印口吐莲花,以你的三寸不乱之舌,恐怕在俞诚泽那厮手里讨个全乎,不是难事。”
说着说着,他还是忍不住讥消道:“陆掌印大才,可惜只是把才能用在我这等微末之辈上。”
陆惟演千年的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
他恍然不觉易渐离的鄙夷,笑吟吟地说:
“易公子谬赞,折煞咱家。这些话还请易公子省了吧,我们留着点力气治伤吧。手上这么大一条口子,公子自 己不知道爱惜,咱家看了却揪心。陛下对公子一往情深,看了肯定更加难受。请公子下去,咱家派遣人请太医, 好为公子看病。”
陆惟演一副为了易渐离好的模样,说出来的全是诚恳的规劝。
易渐离听了直想吐。
一丘之貉。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易渐离紧握长剑,手上青筋次第绽幵。
他语气冷淡道:“罗丰在哪里? ”
陆惟演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这等机密,哪里是咱家能够知晓的。”
“你说不说? ”易渐离怒不可遏,长剑出鞘,“好!你不说,我来逼你说出口!”
易渐离就连手上幵了道口子,陆惟演都十分紧张,他不相信陆惟演真的会让弓箭手放箭。
因此表面上看起来,陆惟演人多势众,但其实易渐离才是那个能够放幵手的人。
陆惟演怕伤到易渐离,畏手畏脚。
或许年轻时,陆惟演还能够与易渐离战平。但他现在无疑有些老了,日子过得也有些安逸了,更别提他还怕 伤到易渐离。
“噗嗤——”
长剑没入胸膛。
陆惟演的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没想到易渐离竟然真的这么狠心,他认识的易渐离不是这样的。
易渐离虽然果敢坚毅,对待恶人毫不手软,但绝不会伤及无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说易渐离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易公子好狠的心哪!”
陆惟演伸手抓住胸口的那把剑,两行清泪划过他的脸颊:“咱家何时得罪过公子,公子就要取咱家的性命? ”
易渐离果然心软了一刻,手上的劲道也有些松了。
陆惟演冷笑一声,用尽全力拍出一掌,将易渐离击落在地。
“来人啊!把易公子给我好好绑起来,用太行玄铁。手、脚、脖子、嘴,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易渐离从屋顶坠地,坠落的疼痛还可以忍受,但胸口那一掌却让他苦不堪言。
陆惟演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拔出胸口的长剑,扔在地上。
他摸了摸心口的伤,宜拉着眼皮,自言自语:“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没有伤及心脉。这份情,老朽记下了。” 说罢,陆惟演从房顶飘然而下,捂着心口,走到易渐离身边。
他单膝跪地,趴在易渐离耳边,轻声道:“易公子不久前还住在储秀宫,卧房下面有个地牢,罗公子就被关在 底下。”
易渐离咳嗽几声,惊诧地转头望向陆惟演。
陆惟演苦笑,他助纣为虐,被德行高尚、意志坚定的厌恶,这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心里为什么就那么不痛快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