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番外(3)

许伯容浅浅的瞥了眼柳宏志,柳宏志心知说错了话,也就闭嘴,倒是越执心头如有针刺,他自问前生除却谋逆一事外再没做错什么,可现在他死了,没有辩解的机会,所以谋逆就成了他一生做过的唯一一件为人所知的事了么?

“你说的对。”

越执仰着小脸,总归他现在是孩童模样,再怎么撒泼耍赖在人看来都不过童言无忌,他指着柳宏志说道:“可我要问你,越执这辈子只做过谋逆这件事吗?”

第5章 探子

“你这小孩,懂不懂礼,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

柳宏志不屑道。

越执却做出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表情。

“是说不出,还是不想说,不想承认,所以才拿这句话来搪塞,不过你既然要计较礼仪,我也问你,你当着我的面说我的越执,又算什么礼。”

柳宏志被堵的说不出话,转而想要动手却被许伯容喝住。

“你若是要动他,便是要动我。”

柳宏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而越执确是听的清清楚楚,他愣了愣,一双眼眸看着许伯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柳宏志的手没有来得及收回。

越执脸上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真狠啊,这厮。”

换作往常,越执定是要与柳宏志玩命的,偏生是今天,偏生是许伯容那席话,倒让他动不了手了。

“打回去。”

许伯容看着越执,他这话说的轻,确是绝对命令的语气,这下不止越执,回过神过来的柳宏志也愣住了。

上门的机会,不打白不打。

越执心想。

他这一掌,可是挑着地方的,不重,但足够让柳宏志记住他。

越执打完人,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双手环胸看着许伯容,十足的小霸王模样。

许伯容伸手拉他上马,这才缓缓道。

“越执原是救过我的,如今他死了,那以后,承业便是我的孩子,谁若动他一根汗毛,便是要与我许伯容过不去。”

他这话说的平淡,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柳宏志不满的看着两人,随后也上马随许伯容一齐。

一路上越执都如坐针毡,毕竟许伯容的孩子他可当不起,况且他心头疑惑颇多。

他很奇怪许伯容的举动,为了自己这么个毛孩子公然扫了太子少师的脸,这不是许伯容会做的事情。

收买人心吗?

因为有救命之恩所以即便越执背叛了他,他也要救下越执的“儿子”?

这算是个答案,可越执还是觉得奇怪。

而最主要的是,他在玉苑死了的消息,为什么出逃的许伯容会知道?

他看了看四周,凭着记忆认出这是东都郊外,从太子东宫出发,走最近的南门到这里也是要一整天的路程的,而南门又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莫非他们早就逃了出来?

不对,想提前逃出来,除非早十来天就得到了消息,若是这样,许伯容完全来得及反抗的。

或者是王宫中有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密道。

再想了一会儿,越执还是以为密道的想法是最靠谱的,心里重压顿时被释放,阴差阳错也好,其他的也罢,终归他没害的许伯容送命。

没送命,许伯容就能东山再起,只是东山再起也是要有条件的。

“太子,承业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何事?”

“越执造了太子的反,罪该万死,可为什么太子还要收养承业,而那位先生虽您出生入死,您为什么要因为我而扫了他的颜面?”

“原来你这心神不宁的,是在想这些问题,不愧是越执的孩子,倒是像他,”许伯容轻笑,随后又道:“承业你要记住,凡事不可看表面。”

“什么意思?”

“你日后自然会知道。”

越执虽坐在马上,但缰绳却是握在许伯容手中,他坐的久了不免疲惫,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太多,他向后靠在许伯容怀中,好一阵后竟然睡着了。

柳宏志看在眼里,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东都城外有一破庙,一行人准备在此处歇下,柳宏志带人在外巡守,越执困的不行,一路颠簸却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许伯容抱着他坐下,命人燃了火,借着火光细细打量起越执的面容,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袖中取出纸条展开,纸条上赫然写着“越执已死”。

许伯容将纸条丢入火中,不过顷刻,纸条化作灰烬。

越执方才眯缝着眼,虽看的不完全清楚,但还是明白大意。

果然,宫里是有许伯容的探子。

第6章 池鱼

出乎越执意料的是,他们此行目的地是西都,而更令越执惊讶的是,他们此行不是去西都蔺塞,而是去西都安交。

西都蔺塞,越执大军的驻扎地。

而安交,虽挂着西都二字,却常年受着流寇侵扰,百姓大多携家眷财产逃离,又因为这群流寇并没有组织,也无纪律,抢东西时间又随心所欲,加之向来抢完就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所以越执也只能暂时由着这群流寇胡作非为。

于是时间久了,安交就成了实打实的流寇之城。

“太子为什么不直接去越执的军中,而要去那豺狼之地。”

“笨。”

只此一字,再不多说什么。

越执眯着眼,今日天气甚好,阳光照的他整个人身子都暖暖的,许伯容虽说他笨,语气确似调侃,他心想自己这换了个身份,可许伯容还是那个许伯容,自己或许变了,可许伯容怎么也变温柔了?

莫非他真是喜欢小孩子?

日夜兼程在西都城内寻了处位置偏僻的店住下。

越执又提出这个问题,其实他知道不去军中原因,这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不做任何伪装却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而往来路途,哪怕是最热闹的街道也未听闻谁提及太子许伯容,大将军越执的事情,也就是说,在世人眼中这两个人还没有死。

依着贵妃的计划越执是要带着假太子赶往西都的,而其中变数不过是死了个越执。

既然太子都可以造假,越执这个身份自然也可以。

如果去军中,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东西的他们,无疑是自投火坑。

越执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去西都安交。

要避灾祸,并发展实力的话,难道不应该去南都姜家吗?

“笨。”

又是这个字。

越执差点跳起来。

“承业本就不是聪明人,太子又不愿直说,承业只能靠自己瞎猜了!”

越执这话分明是抱怨,奈何许伯容闻言反而笑起来,笑容像微漾的波澜,逐渐泛开。

“不是你不聪明,可是你想的太简单。”

他这么一说,越执感到奇怪,许伯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这一路虽安静,但每逢有人提及南都姜家你总会不自觉的偏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南都姜家。”

越执重重点头,面上是三分童真,心底却生了警觉,许伯容竟一直在观察他吗?

“因为祸及池鱼,非君子所为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那姜家不是另一个豺狼之地?”

这形容却是有意思了,任谁都知道,南都姜家最尊规矩,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姜家怎么会是豺狼之地?

“姜家,没有兵权。”

他揉着小越执的头解释道。

“可越执有。”

越执急急说道,其实他是想着只要许伯容再说下去,他就把一半虎符给他,他死前虽表明忠于贵妃,却也留了一手,能指挥大军的一半虎符他从不带在身上。

然而许伯容没有问下去,他手上动作一顿,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收回手看着越执道:“承业,为什么总唤他名字?”

“因为他没有字。”

许伯容站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怎么会没有……”

又是一声浅笑。

“我原是想唤他池鱼的。”

他的声音小到越执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越执揪着他衣角想到既然说到这里不如直接要了字也好,免得等到这身子长大成人的时候许伯容都妻妾满堂了。

那时概念可完全不一样了,他不愿身为人父的许伯容为他取字,因为他不想被当做孩子。

第7章 沐浴

打定了心思后越执就开始询问,然而许伯容却不愿再开口,越执别的不会,撒泼耍赖的功夫却是一流,扯着许伯容衣角不依不饶的非要他给自己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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