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进来的员工没有钱程或者陈细微兄弟那样的好运气,但是好几个关键员工都有0.1~0.5个点的限制转让股份,就算现在还没有拿到股份奖励的员工,公司里也有明确的奖励机制,让他们能有个期盼。
毕竟这时候谁都知道,碰撞的前途不可限量,做为早期员工,他们也拥有大把的上升机会。
就算暂时拿不到那些悬在头上的奖励,他们也同样有足够的理由,为即将到账的丰厚奖金而欢呼。
公司里都是些年轻人,平时就玩得很开,这时候红酒白酒一股脑的打开,喝着喝着,那股子劲头就上来了。
他们没胆子招惹江城徽,对于平时就很好说话的宁响却没什么畏惧之情,这时候都一股脑涌到了宁响身边,吆喝着想灌领导的酒。
宁响心情好,也是来者不拒,端起酒杯就喝。
但是才闹了几分钟,永远都黑着一张脸的大Boss忽然默默出场,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在宁响边上,一动不动。
刚开始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要试着撩老虎胡须,可是被江城徽的死亡凝视扫过,只觉得脊背冰凉,原本发热的脑子也彻底醒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宁响好脾气是不假,但是老大的脾气可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他还护短。
最最重要的是,他尤其护宁响的短。
不一会,其他人都纷纷作鸟兽散。
刚喝了两杯,宁响觉得还没有进入状态,就发现边上的人都不见了。
他端着杯子,因为兴奋而绯红的脸色还没有退去,依然忍不住抿了一口酒,才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回事,这帮小子怎么就跑了?我还没灌回来呢!”
再一转头,他就正对上江城徽的脸。
宁响嘿嘿一笑,又扬着手上的杯子,问老大愿不愿意和他喝一杯。
要是平常宁响可没有这个胆子,但是今天他心里高兴,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没想到,江城徽竟然很爽快的接过了杯子。
透明的酒液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但是更醉人的,却是身边那个人。
两人就这么蒙闷着头连喝了两杯。
江城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宁响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忽然扬着手里的杯子,高高兴兴的对江城徽邀功:“老大,我这回的表现还不错吧?”
江城徽很认真的看了看宁响,郑重的点点头。
宁响就开始嘿嘿嘿的笑,停也停不住。
“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是个废物呢!”他说,晃悠悠的想要站直,最后还是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不动了,“我爸说我是废物,我后妈看着我像废物,我弟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废物,反正啊,除了我亲妈留给我的钱以外,就是一无是处!”
他又用力的灌了一口酒,然后继续笑。
“你很好,他们都是错的。”江城徽看着宁响微红的脸颊,想要伸出手,又忍住了。
“还是老大有眼光!”宁响又嘿嘿嘿的笑起来,“我觉得我的眼光也不错!”
江城徽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嗯,我们两个的眼光都很好。”
宁响又举起杯子:“为了我们的好眼光,干杯!”
江城徽却抵住他的杯子:“你快喝醉了。”
“喝醉?”宁响的眉毛一扬,“我可号称千杯不倒,从来就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
这小子一边夸海口,一边想要努力证明自己说的话没错,他又摇摇晃晃的从桌边上站起来,但是一个踉跄就倒在了江城徽的怀里。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地板不平的?”宁响皱着眉头,奇怪的嘟囔道。
江城徽对这个忽然投怀送抱的青年,有一瞬间的怔忪。
青年比他矮半个头,刚刚好倒在他的怀里,身上散发着很清淡的酒香气,还有一点点的皂香。
就是一个叫人打从心底喜欢的小醉汉。
江城徽收敛了眉宇,扶着着小醉汉站起来:“所以我说了,你这是醉了。”
“我……才不会醉!”醉汉还是不承认现实,依然用力摇着手,“我的脑子现在特别的清醒,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问题是,他只要一想立直身子,就反而晃得更加厉害。
江城徽怕他摔倒,只能扶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用证明了。”
宁响就又是一串的嘿嘿嘿嘿,然后才说:“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被酒气浸润得带着一点点朦胧的黑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城徽看,看得人心痒。
江城徽飞快的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他。
宁响却像是一个固执的小孩子一样,一定要两个人眼睛对上眼睛才行。
他移动着脑袋,就像是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一样,开始寻找江城徽的眼睛,好不容易对上了,就嘿嘿嘿的继续傻笑。
江城徽移开,他就又追上去。
到后来,江城徽原本那点旖旎的心思都被他嘿完了,满心满眼都只剩下无奈。
“我扶着你上去休息吧。”他叹。
谁知道宁响却忽然像纯洁又敏感的少女一样,忽然就一躲,还摇着头:“不行不行,不能去休息。”
只可惜,他才躲开,又是一个趔趄,然后被江城徽拉回怀里。
这个叫人头疼的小醉汉。
宁响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容易出事。”
这小青年一本正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醉汉。
“出什么事?”江城徽满脸不解的问。
“我告诉你啊!”宁响摇摇晃晃的,努力想要凑近江城徽的耳朵边上,白嫩的手指还一摆一摆的,“在外头混,千万不能跟人去别的地方,要不然,要不然贞操就保不住了。”
江城徽差点笑出来,逗这小孩儿:“怎么,你还有贞操的?”
“那当然!”万年小处男还一脸得意,“我怕得病,所以从来都不乱来的!”
江城徽的眼神一黯,轻轻的揉着宁响柔软的腰肢:“你还认识我是谁?和我一起离开怎么会乱来?”
“那可不一定,”宁响又嘿嘿嘿的笑,“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老大。”
他忽然打了一个嗝:“但是出不出事,嘿嘿嘿,那可不一定了。”
江城徽深深的看着这个青年,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心里话,还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既然宁响坚决不肯回去睡,江城徽就干脆找了一个僻静处的小沙发,半搂半抱的把他拖了过去。
这时候的宁响倒是乖乖巧巧,一动不动的趴在江城徽身上,眼睛眨巴眨巴着,还好玩一样用力往江城徽脸上喷酒气。但是就连这种气味,也好像沾着他身上的香气,缠缠绵绵的往江城徽的心里拱。
江城徽像教训调皮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宁响就诡计得逞一样继续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说:“以前我弟最喜欢这么跟我爸玩,我在边上看着,可羡慕了。”
江城徽停了停:“嗯,那你继续吹?”
宁响却瘪了瘪嘴,不屑一顾的说:“我都是大人了,才不会这么幼稚呢!”
那你刚才在干嘛?果然不能和醉汉讲道理。
江城徽无奈的叹口气,终于成功的把小醉汉拖到了沙发上。
谁知道宁响一看到沙发,又嘿嘿的开始笑。
“又怎么了?”江城徽无奈的问。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也不知道这是他今天说的第几个秘密了,“我以前,嘿嘿,以前,我还想过,嘿嘿嘿……”
他的酒意大约已经彻底冲上了头,只剩下满嘴的胡言乱语,又过了一会儿,连这胡言乱语都停了,只剩下小声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在江城徽的耳朵边上撩。
江城徽再看看怀里这人,宁响的眼睛已经微微闭上,四肢松软的趴在自己身上,一脸的信赖。
江城徽微微的低下头,嘴唇靠近了宁响的耳朵边上,低声问:“你觉得,我们两个会发生什么呢?”
没想到话音才落,原本状似熟睡的那个人又忽然睁开眼睛,神志都显得格外清明。
江城徽心里一紧。
可旋即,又是一阵今晚上出现得最多的嘿嘿声,然后宁响的头一歪,继续倒在江城徽身上呼呼大睡。